兩口子互相對視，又不自覺的看了看懷里的死嬰。心里發(fā)怵。

“這么晚了，你倆不睡覺在這里瞎轉(zhuǎn)悠是干啥哩！”老太婆質(zhì)問道。

“沒啥，媽，彩花說她睡不著，想出去走走。你不用管我們，睡吧。”狗肉秦的聲音略帶顫抖。

“嚇！還出去！找鬼去！快給我回去看著秦成和秦鵬！”老太婆又拉住彩花的胳膊往屋子里拽。彩花下意識的躲避，生怕老太婆摸到自己腋下夾著的死嬰，只得妥協(xié)，于是推搡著狗肉秦又重新回到臥室。

“咋辦？這死孩子可不能留到天亮。”彩花問自己的丈夫。

“要不先等媽睡了咱再出去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媽那耳朵，老鼠打個噴嚏她都聽得到！又成天疑神疑鬼的，咱倆今晚肯定出不去了。”彩花冷汗直冒，頭發(fā)全散亂開來，又全被汗水打濕粘在臉上。在黑漆漆的屋子里顯得瘆人。

“那就，先埋在后院吧，”秦狗肉看了看他的女人，見對方?jīng)]有什么反應(yīng)，又說。“等啥時候我晚上出去尋狗，再挖出來帶出去換個地方埋。”

彩花猶豫了片刻，輕輕點點了頭。兩口子便準(zhǔn)備將死嬰埋到那專埋死狗骨頭的后院，可沒成想地上那條黑狗卻又偏偏在這時候哼哼起來。兩口子又一愣，怕黑狗再叫喚又把老娘給弄來，遂決定先將黑狗打死，再埋死嬰。可臨要下手，狗肉秦又想起黑狗之前那種古怪的，如人類一般的眼神，心中又犯難起來。

“打呀！發(fā)啥愣！憐香惜玉？”彩花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丈夫。

“我呀，總，總覺得這狗奇怪的很呢。”狗肉秦磕磕巴巴的說道。

“奇怪啥？”

“我感覺它像個人哩。”秦狗肉顯得難堪。

“有病。讓我來！”彩花奪過丈夫手中的扳手瞄準(zhǔn)黑狗的眉心毫不猶豫的就是一下。黑狗哼哼了一聲便再沒了動靜。彩花又拽起黑狗的狗頭搖晃，確保黑狗的確已經(jīng)死透才又將它重新遞給狗肉秦，并示意他一起掩埋。

兩口子悄摸的來到屋外，朝老太婆的屋子里看了看那個已經(jīng)打起小鼾的干癟老人。彩花朝丈夫點了點頭，二人一人抱著死嬰一人抱著死狗來到后院。狗肉秦找來一把鐵鍬在潮濕的土地上連著刨了幾個坑，可都是已經(jīng)埋過狗骨的地方。他不忍將死嬰同畜牲埋在一起，想要再挑挑揀揀，可又被媳婦罵道。“十平方不到的破地方，你還想找塊風(fēng)水寶地啊！快別發(fā)善心了！”秦狗肉還是不從，倔強著找到墻角有一塊沒埋過狗骨的地方又開始拋了起來，“得挖的深一些，以防萬一！”他自顧自地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