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鷹被黑犬揭穿,卻毫不在意的嘿嘿一笑,聲音洪亮的說道:“神獸大人,小人已經定了日子要回秦國了。辭書已經放在三長老的案頭了!”
黑犬氣極反笑,一聲咆哮:“好!沒想到,我學院之中居然出了你這樣的叛徒!”
禿鷹眼瞼低垂,雙手抱胸:“神獸大人,話不能這樣說的,我從沒做過對不起學院的事情,怎么算叛徒?反倒是神獸大人呢,意圖截殺化龍的白鹿,這要是說出去,不知道會給學院多大的麻煩呢!”
話頭上碰了一個釘子,黑犬越發生氣,他也無意徒稱口舌之利,便凌空飛起,一雙凌厲的爪子探向禿鷹的咽喉。
禿鷹的咒印漫天飛舞著,滴水不進的保護著他,那雙爪子狠狠得撕爛了若干咒印。
待黑犬又待進攻的時候,禿鷹卻已經在兩手上蓄滿了內力,雙手翻然推出了!
黑犬不躲不閃,仗著自己皮糙肉厚,生生的抗住了禿鷹的一雙肉掌,旋即尾巴一掃,掃向了禿鷹的腦袋。
禿鷹一擊不成,便迅速后退,躲過掃來的尾巴后,便操控著咒印鋪天蓋地的襲殺向黑犬。
此時禿鷹略占上風,但是因為顧忌學院,所以不敢對黑犬痛下殺手,所以兩人僵持不下。
纏斗了良久之后,黑犬忽然跳到了一旁。
它原本就漆黑的臉此刻更是黑的可怕。它忽然想到,禿鷹完全無心和自己對戰,他只想拖到那兩個小鬼跑遠為止!而目前自己是打不過三花聚頂境界的禿鷹的。
決不能讓那妖孽跑了!
于是它咬了咬牙,仰頭對著月亮,凄厲的吼叫起來。
看來要抓回那孽畜,只好變身了!
隨著吼叫,它原本瘦小的身軀開始膨脹起來,從不足半人高,變到一人高,旋即又變成了兩人高。身上的黑色毛發也開始一層一層的蛻了下來,一層嶄新的銀白色長毛長了出來。它的短小的四肢更是長得修長健美,爪子上面探出的指甲撕金裂石不在話下!
一股駭人的野獸氣息迅速的散發了出去,將禿鷹完全的壓制了下去。
禿鷹沒想到它居然還會變身,而且變得這么可怕,臉色不由難看起來。
真打起來,打不贏打得贏還兩說,起碼一定會把學院那些座師和長老招來的。
他有些后悔自己剛才手下留情了。面對鎮守學院的神獸,自己有什么資格輕敵呢?
他倒退一步,想到既然公主已經走了,自己完成了任務,也早些撤退吧!
然而正在這時,忽然不知道從什么方向傳來一個恬淡的老者聲音:“墨修,不可!”
此話一出,那變身成了龐然大物的守山神獸臉色一變,不甘心的應了一聲。碩大的身體如同戳破了氣的皮球一樣,一下子干癟了下去。
禿鷹大感奇異,這守山神獸平日憊懶,就連長老的話都不聽的,此刻在盛怒之中,怎么會聽別人的話?
“你去吧,莫要再來學院了!”那老者又用一樣的語氣說道。
雖然沒說是誰,但是禿鷹卻知道說的是自己。
此言一出,雖然毫無神通摻入其中,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聽得禿鷹汗如雨下。
以他的修為,本來已經可以控制自己的五臟六腑了,但是此刻他卻怎么也控制不了自己那顆越跳越快的心臟,更控制不了渾身倒立起的寒毛。
禿鷹兩腿一軟,幾乎就要跪倒在地了,他兩手撐在一旁的樹上,這才站穩。
他那精明冷靜的大腦難得的一片空白,他的神情如同見了鬼一樣。
黑犬見他如此情形,心中竊笑不已,還以為你多牛呢!原來你見了洪祖也是這個熊樣!
禿鷹緩了緩神,顫顫巍巍的說道:“是,這菜根學院,以后我再也不敢冒犯了!”
說罷,提起軟趴趴的雙腿,一步步艱難的往學院外走去了。
黑犬有心留下他,卻又礙于洪祖的話,只好任由他就此離去了。
黑犬站在一線天的山崖之上,眺望著禿鷹走遠了,便躍然而起,在白鹿群山之中悄然前行,越過關隘和樹林,來到一片宛如世外桃源一樣的農園。
只見農園種植著大麥和油菜花,莊園中間是一座竹子搭建起來的兩層竹樓。幾條看家護院的黑狗蜷縮竹樓旁邊,竹樓的角落里掛著風干的臘肉和曬干的辣椒。
它熟門熟路的上了竹樓二層,恭敬的屈下前肢,跪倒在了房門之外。
“墨修,來了怎么不說話?”
里面傳來老者恬淡的聲音。
“啟稟洪祖,弟子剛才莽撞變身,差點招來敵人的探查,請您責罰!”
“這倒無妨。”
黑犬墨修有些不甘讓太平他們跑掉,于是忍不住的低聲道,“洪祖,剛才那些人實在不應該放走!您潛心修煉,有所不知……”
洪祖淡淡的說道:“我知道那個身負龍靈的孩子,也知道那個秦國的公主,更知道禿鷹本是秦國的將軍。但是這又如何呢?有教無類,我學院豈能因為他們的身份就不讓他們學習了?”
“可是,陳師,今天萬萬不該讓那個有龍氣的妖孽跑掉。”
“我們要對付的是一個剛出生的白鹿嗎?不,我們要對付的是曾經差點毀滅這片大陸的九龍!”
“陳師,那軒轅太平可是身負龍靈,將來必定成為我們的大敵,為何不搶先殺了他?”
“浮屠已經前去點化過他了。”
“那秦國公主身負神格,您為什么不出面親自教導他?”
“她的未來有的是大機緣大氣運,我又何必摻一腳?”
黑狗嘆息一聲:“陳師,我怎么感覺,您越來越……”
當年排擠陳師他可不敢,只好這樣含含糊糊的表達自己的不滿。
陳師明知他的意思,卻一點兒也不著惱,呵呵的笑得慈祥可愛:“這天下啊,馬上就要變了,我要在這之前,好好地將養自己。”
黑狗本來失落的心情登時大喜,它仰起頭,流露出看見肉骨頭那樣歡欣雀躍的神情,身后的尾巴都搖了起來:“陳師,我們等待了千年的機會,即將來了嗎?”
陳師的話卻顯得飄渺含糊:“差不多了,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