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立強從抽屜里夾出一支煙，在桌上翻了一會兒，找出一個金屬殼打火機點燃。

辦公桌上堆滿了各種文件資料，這里一堆，那里一堆，除了他面前有一點空余，其他地方不留余地。

“坐嘛。”余立強猛吸一口，再緩緩吐出一個煙圈。

葉綠拉開辦公桌旁的椅子坐下，雙腿并攏，兩只手交疊在小腹上。

“咳咳咳，”剛擺好坐姿，葉綠就捂住口鼻。

“你老公不抽煙嗎？”余立強瞇著眼又猛吸一口，橘紅色火光持續了好幾秒。

葉綠搖搖頭，“他不抽煙也不喝酒。”說完趕緊閉上嘴巴。

“你在這里好好的，要好好的。”突然，余立強說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火光再次閃爍。葉綠看不清他的神色。

“我和季總是朋友。關系很好。昨晚你沒去。”余立強看出葉綠的疑惑補充道。

“你在這里開心不嘛？”余立強將還剩一小半的煙掐滅在水晶煙灰缸里。里面林立著各種各樣的煙頭。

“在你下面工作肯定開心啊。”葉綠不由自主地說。說完又覺得哪里不對，趕緊低下頭。

“開心就好。人嘛……”話還沒說完，就有人進來了。來人看著很著急，看了一眼葉綠就直接開始匯報工程上的事。

余立強低頭假裝看桌上的文件。葉綠知趣地退出辦公室。

葉綠知道一定是季哥交待余總照顧她。沒想到季哥對她的事這么上心。葉綠點開季哥的微信頭像，“哥，謝謝您。一直以來讓您費心了。”葉綠本來還寫了一些感激的話，打了刪，刪了又打上。最后凝練成一句話。

信息剛發出，手機鈴聲就響了。葉綠看了看來電，急忙走出辦公室，三步并做兩步跑到后花園。

“喂，季哥。”葉綠接起電話。

“余立強對你好不哇？”電話那邊響起嘶啞的聲音。

“還行吧。也不可能明目張膽對你特殊是吧？”不知為什么，葉綠不想在他面前談及余立強對她如何。

“我跟他說的，讓你去管項目。你在辦公室有啥子搞頭嘛。”男人一向言出必行。

“可是，我啥都不懂啊。”葉綠雖然早想上項目，但一直心里沒底。

“不懂就學嘛。他們那些好多都是濫竽充數。”男人的話不容置疑。

葉綠還想說什么，電話已響起忙音。

男人已經掛斷了電話。

葉綠無奈苦笑。這時，一只麻雀掠過頭頂，好巧不巧，一顆鳥屎正好落到葉綠白T恤上。烏黑飽滿，格外鬧心。

“人善莫欺啊。”葉綠扯下一張香樟樹葉小心翼翼揩掉鳥屎。

剛回辦公室，向部長就給她下了一個新任務。把所有沒完成其他結算的項目清理出來，并且督促責任人盡快完成結算。

“我怎么知道哪些項目沒完成其他結算呢？”葉綠話剛一出口就后悔了，不禁縮了縮脖子。

果然，向部長像看白癡一樣看著她。

“好的，我保證完成任務。”葉綠拍著胸脯說。

葉綠掃了一眼大辦公室。無論多晴朗的天氣，辦公室所有大燈、射燈、吊燈全部亮著。屋頂幾個空調發出轟轟轟的聲音。想在這里打坐靜修是不可能的。因此，大家平時都在各自管的項目上，只是早晚來打卡。辦公室只有幾個內勤，多是女同事。只有兩三個男同事常駐辦公室。葉綠無力地閉了閉眼。結算，涉及錢，財務部應該清楚。

葉綠理清思路后，馬上拿起手機給財務部何部長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