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時分,楚沐笙終于有了些許困意。
倒在木床上沉沉睡去的那一刻,倒莫名有些心安的感覺。
早晨的氣溫開始回暖,暖洋洋的陽光灑在她的臉上。
即使今夜后半夜出奇地睡的很深,但可怕的生物鐘還是催促著她醒來。
睡眼惺忪地起身下床,迷迷糊糊地就想去廚房先熱一杯牛奶,然后烤兩片面包,順便再煎個荷包蛋。
說起來今早的鬧鐘怎么沒響呢,難道昨天晚上自己又忘了定時間了?
那自己不會又睡過頭了吧。
再在課堂遲到自己估計要被罰交一篇長篇反思報告和保證書了吧。
誰讓自己倒霉攤上這么個嚴格的教授。
以及自己最近好像忘記了要背名詞解釋這回事來著的,下周要有一個小測驗了吧。
楚沐笙猛的清醒過來,頭還有些發暈,入目的梳妝銅鏡里印出她凌亂的模樣。
不適應地轉頭自嘲地笑笑。
自己曾經也有一段時間喜歡過穿越小說和電視劇,宮鎖心玉,步步驚心等等她也追過。
但她原本不信這些違背科學的事情,沒想到過有朝一日自己也會碰上這檔事。
她不確定這是極度幸運還是極度不幸。
習慣性地揉揉頭發,講真古人這一頭沉重的長發她還真挺不適應。
無奈地穿好繁復的衣裙,她還是喜歡淡色的衣服。
穿著一件略嫌簡單的素白色的長錦衣,用深棕色的絲線在衣料上繡出了奇巧遒勁的枝干,桃紅色的絲線沿著枝干繞出一朵朵怒放的梅花,從裙擺一直延伸到腰際,外披一件紫色的敞口紗衣,一舉一動皆引得紗衣有些波光流動之感,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氣。
只是她的一頭長發還是凌亂地披散在肩上,她以前都是選擇扎一個單馬尾或是不扎頭發,可現在這種長發她還真不知該怎么辦,昨天的頭發是侍女幫她打理的,今天怕是又要麻煩她了。
輕輕推開門,探出一個小腦袋,環顧四周的同時正好與不知何時等候在門外的楚芷笙有些好奇的眼神對視上。
氣氛頓時有些尷尬。
楚沐笙只能勉強扯出一個微笑。
她估計這個微笑已經僵了。
但她還是不得不保持這個僵硬的微笑。
細長的手指穿過楚沐笙的長發,另一只手握著木梳細細梳著,婉轉的聲音傳來“姐姐得了離魂癥,可是連梳妝的方法都不記得了嗎?這樣的話,以后可是很麻煩的,如果姐姐不介意讓妹妹教姐姐的話,妹妹愿意效勞。”
楚沐笙只能選擇答應。
楚芷笙梳好長發后立刻放慢了動作好讓楚沐笙看的清楚些。
手指熟練地分好層次,將上層發絲輕輕挽起,分成左右兩部分,騰空纏繞,一圈一圈繞好,最后拿起桌前紅色梳妝盒里的一根銀簪固定好。
不得不說她妹妹還是位十分細心的女子,連化妝都代勞了。
原本以為現代五花八門種類繁多的化妝品已經夠她折騰了,沒想到古代的化妝品雖是簡單了很多,但女子化妝仍然是一門技術。
用碳黑色描上了柳葉眉,更襯出皮膚白皙細膩,一雙丹鳳眼在眼波流轉之間光華顯盡,微微施以粉色的胭脂讓皮膚顯得白里透紅,唇上單單的抹上淺紅色的色調。
楚芷笙淺淺微笑,“姐姐真是越來越好看了。”
“沒有沒有,妹妹才是大美人呢。”楚沐笙連忙客套幾句。
“不知今日妹妹這么早前來是有何事。”楚沐笙盡力模仿古人的說話習慣。
“一早來等候姐姐的不是我,而是姐姐的師姐。”楚芷笙的語調依舊溫和。
“……我怎么不記得我還有個師姐……”
楚芷笙嘆息,“姐姐的離魂癥這么嚴重了嗎。”
并非問句的語調,擺明了一個明顯的事實。
自己既然有師姐,那也就是說,自己還有個師父?
如果自己的師父還在,在這種失憶的情況下,還是呆在自己師父旁邊為好。只是不知原主跟這個師父關系如何。
楚沐笙覺得自己倒不如隨遇而安,但愿這位師姐此番前來是好心而不是對她有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