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為神奇的是,一群飛鷹疾馳而上,盤旋在少年的周圍。只見少年飛腳在飛鷹身上一蹬,飛速而上。
被踩過的鷹霎時因為慣性俯沖而下,但在下墜百米之后又飛躍而起,沖上更高的云霄投入新一輪的護航。
眨眼功夫,少年便穩穩地落在了懸崖邊,崖高千丈,望眼冰雪皚皚,白云茫茫,晨曦在云上天光曼灑,光線落在冰雪上,折射出五彩旖旎的風光,雪域蒼茫,風光無限。
陡峭的崖頂端,一朵雪蓮,風中孤獨搖曳,展示著無與倫比的絕世妖嬈。
昨天傍晚的飯桌上,顏西忽然腹部絞痛,薇鈴一把脈,發現西姐姐因為之前被下強藥落胎,又數日路途奔波勞累,未及時調理,落下了宮寒癥。
此癥,一般的藥物調理需要很漫長的時間,薇鈴想到,曾經讀過的《山海記》中記載,與東嶺鎮相鄰的西嶺鎮上,有一座神奇的雁雪山。雁雪山陰面是北魏附屬國勃勃爾國,終年白雪皚皚,陽面則是面朝北魏,常年郁郁蔥蔥,鳥叫蟲鳴。
能快速治療宮寒癥的千年雪蓮,據說就長在白雪皚皚的山尖峭壁上。若是一般人,怕是有命去,沒命回。但是對于常年生在荒山野嶺,熟知鳥獸習性的薇鈴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
今早裴堂主和阿飛爭著要跟去,都被薇鈴無情地擋了回去:“雁雪山都是懸崖峭壁,你們跟去,我得馱你們上山,然后再馱你們下山,想累死我啊。”
結果是他們都不吭聲了。顏西知道勸不住她不去,也了解薇鈴的能耐,只能一遍遍的囑咐她路上小心,實在不行,別逞能,大不了不要這千年雪蓮了。
薇鈴一路哼哼,背著栽到的雪蓮,小心翼翼地往山下走。下山是比上山還難,一不小心就有滑到的危險。
寒風凜冽,冰凍刺骨,傾城俏麗的小臉雖然凍得紅撲撲的,但心情卻是極好。只是她沒想到山上一日,山下卻已風云萬變。
“哇!”腳下一絆,薇鈴一個踉蹌,趴到在地,臉與雪地瞬間來了個親密的接吻。
“什么東西。”薇鈴揉著摔痛的嫩臉,回頭一看。
山坡腳下赫然躺著一個人,面朝下,頭戴金冠,一襲絳紫華衫,上面五彩絲線繡著龍鳳祥云,貴氣十足。一看就不像普通人。
薇鈴心生疑惑,雖然已經是雁雪山的半山坡,但依然是冰雪荒蕪的蒼茫雪域,猛獸眾多,鮮有人跡。一個貴公子孤零零地昏迷躺在這,著實可疑。
薇鈴想想,不管怎樣,救死扶傷乃是人之本性,于是上前蹲下,用力的幫他翻過身來,才發現他身上已是一灘斑斑血跡,慘烈奪目。伸手一摸,胸前濕漉,血紅一片,儼然是受了重傷。
薇鈴咬牙撕下衣角,一陣簡單的包扎,腦中煩惱該怎么帶他下山。
忽然遠處傳來一群“嘰嘰喳喳”的呼喝聲,怒斥聲,薇鈴側耳仔細一聽,是胡語。薇鈴四年前來過胡地,能聽懂一些簡單的忽語。
呼喊聲,呵斥聲越來越近,薇鈴隱約聽見他們好像說要搜人,低頭一看地上的人,糟糕,難道是他?
薇鈴抬眼迅速環顧四周,望著不遠處高聳的雪松林,心下忽有了主意。于是抱住昏迷的男子,在雪地上接連十來個翻滾,滾進來雪松林。
雪地冰寒刺骨,薇鈴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吃力的背起男子,使勁吃奶的力氣,用力一蹬,輕盈地飛上了二丈高的粗樹干上。
往常若是自己一個人,定能躍上個三丈高,如今能躍上個二丈,就很不錯了。
雖是四月萬物生長,生機盎然的的時節,這里卻是天寒地凍,寒風凜冽。剛才經過一系列體力活,薇鈴剛剛有點發熱的身子,又冷卻的下來,微濕的內衫貼著背,瞬間刺骨的冷寒。
薇鈴還在猶豫要不要再往上,躍得高些,更安全些。
不料殺氣騰騰的聲音越來越近,感覺近在咫尺。俯視而下,只見黑壓壓的一群士兵,踩著松雪快步而來,正四處張望。
“你,你往那邊,你幾個往這邊,剩下幾個,跟我到樹林中搜,分頭搜索,天黑之前務必生擒他。不然我們空手回去,老單于不會放過我們。”領頭的獨眼龍兇神惡煞地吼道。
薇鈴回頭,盯著懷里的男子。似曾相識的臉廓,卻始終想不出是哪里見過。
男子蹙眉,緊緊地抿著雙唇,非常痛苦的樣子。沉沉地眼眸,微微晃動,似乎抗爭著想要掙開,卻敵不過它的沉重。
“嗯……”
薇鈴心一跳,趕緊捂住男子的嘴。男子似乎感覺到什么,神經警惕一縮,緊閉的雙眸一瞬睜開,黑色的眼眸,驚異地望著薇鈴。
薇鈴食指貼唇,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后食指朝下輕輕一指,擺出一副讓他對自己放心的神色。
“什么聲音?”樹下一撥人中,有個人耳尖,感覺聽見什么,驟然停住,左右環顧。
“怎么回事?”走在前面的獨眼龍聽見身后的異常,快速轉身走回。
“老大,我剛才好像有聽見聲音。”那個士兵一邊警惕地環顧四周,一邊回道。
領頭也神色緊張地環顧四周,卻什么也沒有。
卻只有忽忽風聲而過。
“啪!”
薇鈴心一跳,幾乎要蹦到嗓子眼了。放眼下望,卻略松了口氣。
原來是對面的松樹,覆在松枝的雪太沉,風一吹受不住,一團雪塊猝然砸落在地。
還好不是他們藏的這顆樹。
薇鈴松了口氣,轉頭看向身旁的人,發現男子正眸光灼灼的盯著他,純黑的眼珠一動未動。為什么這眼神有點奇怪,薇鈴被他盯著有點不自在,轉頭避開他熾熱的眼光,自顧向下望。
忽然,腦中一閃,一張臉拂過腦海,薇鈴小心肝猛地一跳,天,居然是他,他他他,怎么會在這里?薇鈴全身毛都豎起來,唰的轉頭認真再對視一眼,男子正溫柔地看著她。
薇鈴想此刻若不是在樹上,她真應該裝暈過去。
隱約聽見樹下的領隊說了什么,一行人沒發現什么異常,開始繼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