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的事情很多,但真正能做到,做好的事真的太少。時間不允,精力有限,距離限制等等,都是拒絕的理由,要想實現的動力很難有,但要拒絕的理由似乎又太好找。自打看了林子卿的結婚照后,徐言的心里就像是掉了塊肉一樣,雖然傷口早已經愈合,但總感覺少了點什么,或者說永遠也填不滿。
想記又記不住,想忘又忘不掉,回憶就在那里,揮散不去。
時間就像指縫間的細沙,任憑你捏的再緊,終歸都會流失殆盡,而那彌留在你手中的余味,就是那些揮之不去的回憶。或悲傷,或喜悅,或刺激,或感動,或刻骨銘心,或過眼云煙,或感人肺腑,或痛徹心扉。我們能記住的,僅僅只是一個形式,而我們能抓住的,也不過是時間在轉口的停留。
時間埋葬著過往,一并而去的還有揮之不去的苦痛和艱難。
恰逢表妹結婚,徐言參加婚宴。表妹遠嫁的地方就在臨安市里面的一個叫板橋鎮三口村的地方,而三口村的隔壁就是秋口村,也就是林子卿的老家。
話說這秋口村,可是徐言除AH外曾經無比向往過的地方,如今有這樣一個難得的機會,說什么也一定要去目睹下其風光。
去往板橋的路有些崎嶇,需要繞過青山湖,以及一些山路。很少開山路的徐言,一路上走的很掙扎。而到了三口才發現,原來去往板橋的路還不算難走,與三口的路相比,真是不值一提。
各種植物阻擋的山路,一個比一個更急的拐彎,還有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凹陷的路坑,總之過程很艱難就對了。
一路上,徐言不斷在幻想,林子卿從小長到大的地方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地方?或者說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地方才養育出了林子卿?但至少從進村這一路看來,真的不同凡響。
很快,三口村到了。除了新娘表妹外,他還見到了久違了的表姑和舅舅,以及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一見面也都是些問長問短的閑聊和關心。
雖然講話的人在跟前,但徐言的心卻早就飛到了隔壁村的另一片天空。
據說兩個相愛過的人之間的距離近了,能聞到彼此的信息。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不管是真是假,但徐言想去秋口村的決心一直存在。
婚禮很快開始,因為長久不見面且血緣關系上的一般,徐言也就沒太在意婚禮的走勢。或許就像他出發時回應家人的叮囑一樣:這就是一個形式,頂多是見見久違了的親戚,算不上外出,不會逗留太久。
于是,剛放下碗筷,徐言就離開了,理由是要見一個朋友。
順著地圖上標記的地點,徐言開始獨自尋找。
剛到秋口村的村口,徐言忽然變得緊張起來。
她會在里面嗎,她現在在干什么,她早已經結婚了吧,她過的還好嗎,萬一遇見了該說什么,我該進去嗎……一時間,各種疑問,猜想在徐言心里蔓延開來。
在猶豫了近半個小時候,徐言終于鼓起勇氣進去了。
放眼望去,滿山的痱子樹,郁郁蔥蔥,各種果木種滿各家的院門口,一條小溪橫跨整個村莊。典型的要山有山,要水有水,再看居民的住房,幾乎都是一幢幢別墅洋房。
依山傍水,人杰地靈,果然別有洞天,一番滋味。雖比不上陶淵明詩里的‘世外桃源’,但也是個生活,養老的好地方。
面對如此美景,徐言拿起手機,立刻對著眼前的景物以及頭頂的藍天白云拍了些照片。
“你的天空,原來這就是這個樣。”備注完,徐言又把剛剛拍到的幾張照片上傳到朋友圈,加上此刻的定位,一并發了出去。
放下手機,再回看眼前的環境,更別是一番滋味。難怪出了林子卿這樣水靈的女孩。
說起林子卿,到了秋口村的徐言,一時間對于林子卿的思念更加深刻,更加激動起來,總感覺馬上就會見到了。
就在徐言開車在村里游蕩時,一個身影出現在他眼前,陌生又熟悉。
只見一個孕婦,挺著肚子在路邊閑逛,一身白色連衣裙,披散著頭發,看著已有五六個月的身孕,身邊站著一位婦女,看著是她的長輩。
是林子卿!
徐言滿臉一愣,隔著車玻璃靜靜地看著窗外,看著這個令他魂牽夢縈,思念成疾既熟悉卻又陌生的女孩。多年不見,還是一眼能夠認出來。只是想不到再見面,竟然是這樣一種狀態,這樣一種心情。
徐言沒有說話,而是立刻搖上了車窗。在林子卿沒有看到徐言之前,他也不想將自己暴露出來。
沒有了馬尾辮,校服的束縛,林子卿變得更加迷人了。而且相比于學生時代的她,如今的她更加有女人味,確切地說是一種成熟的女性魅力。
或許這就是時間的魔力吧,在讓你變老變慢變愚鈍的過程中,也讓你變漂亮,變溫柔,變成熟,變有味道。
看著林子卿緩慢,謹慎的步伐,徐言的眼里忽然閃過一絲淚光,一絲同情又羨慕的淚光。曾幾何時,那個走道都帶風的女孩,如今也有溫柔,謹慎的一面。替代她曾經那種青春年少的活力,如今渾身上下散發著的卻是強大的母性魅力。
這轉變,期間究竟經歷了什么,也不盡都是甜蜜,喜悅的吧?
慢慢的,林子卿逐漸走過了徐言的視線。但她散發著的那種強大的荷爾蒙,卻讓徐言遲遲不愿離去。
直到后車鏡都無法看見她的背影,直到林子卿徹底消失在他的視線,徐言才肯離去。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這一別,或許就是永別。
正如他之前小說里所寫的那樣:或許,每個人都有這樣一段時光,明明一切就在眼前卻不懂得珍惜,明明愛的刻骨銘心卻裝作無所事事;或沉默,或肆意,或掙扎,或頹廢,或浪費,或許這就叫做青春。
別了,青春;別了,我親愛的林子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