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這么簡單嗎？”牛大力覺得難以置信。

“當然啦！現在社會上很多中小企業都是這樣的，注冊登記的負責人不是實際控制人。”

牛大力沒想到在他看來難以解決的事，被杜芙蓉一句話就破解了。他趕緊張羅點餐，杜芙蓉說想吃鹵肉飯，于是牛大力點了兩份鹵肉飯，又要了兩個涼菜。

吃完飯后，兩人走出餐廳時，杜芙蓉突然問道：“大力，你和方晴怎么了？這兩天下班你們怎么沒一起走了？”

“芙蓉，你也知道我和方晴不是情侶。方晴媽媽知道我和她的情況，覺得我在她家住不方便。”牛大力實在不好意思告訴杜芙蓉他和胡思夢的事，所以只能找個借口。

“那你現在住哪？”

“我住賓館呢。”

“住賓館不是長久之計。你應該買個房子。”

“我正準備在老家寧安縣給父母買個有電梯的房子，解決他們上下樓不方便的問題，過段時間再在安東買個自己的房子。”

“你可以先租房子。買房子要找好長時間，要是買個新房，還得裝修，不是一時半會兒能住進去。”

牛大力覺得杜芙蓉說得有道理，自己的工作不清閑，跑樓盤看房子，少則幾個月，多則要半年，所以現在租個房子住，確實更方便和劃算。

“芙蓉，你幫我留意一下哪有合適的房子出租。”

“我家對門的業主，也就是方晴家隔壁，這兩天剛在小區的公告欄上張貼出租廣告。”

方晴家所在的公寓樓總共34層，每層兩梯三戶，方晴家在27層2號，杜芙蓉租住在1號，現在對外出租的是3號。

牛大力覺得對方晴家小區周圍的環境已經適應和熟悉，他和方晴也不是真情侶分手，見面會難堪，所以立即打電話給小區物業，要到了2703號業主的電話。

牛大力在杜芙蓉的車上就和業主談好了，晚上下班過去就可以當面交租金，同時入住。

回到公司，牛大力把楊師傅叫到辦公室。

“楊師傅，我想把咱們福力鹵味熟食店負責人變更為你。”

“牛仔，我文化不多，你看怎么弄好就怎么弄。我聽你的！”

牛大力剛開始想把福力鹵味熟食店負責人變更為母親劉娟，可又一想如果將來營業執照年檢什么的，總讓母親從寧安縣來安東市內辦理，太麻煩了，于是就決定把熟食店負責人變更為楊成福楊師傅。

當時牛大力被誤解是“潛伏者”，從好味達公司離開，主動上門要與楊師傅合伙經營鹵味熟食店時，他手里根本沒有入股的資金，他和楊師傅之間也沒簽署合伙協議，只有以互相信任為基礎的口頭協議，所以即使剛才杜芙蓉提醒他要與合伙人簽署協議，但牛大力嫌麻煩，覺得沒必要和楊師傅算清楚各自的投入和將來的分紅方案，然后簽署規范的合伙協議。

牛大力已經安排學徒宋成每天和生產部的計劃員溝通，提前三天確定鹵水用量，楊師傅負責把配置好的香料包預備妥當，學徒每天根據需要制作的鹵水用量，將香料包投入高湯熬制就可以了，所以工作方面暫時沒有什么事需要牛大力親力親為。

牛大力和楊師傅打了輛出租車，到紅光市場的福力鹵味熟食店取了營業執照的正副本，然后又趕到工商局。

“你好，我想變更營業執照負責人。”牛大力把營業執照正副本和身份證遞給窗口的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是位二十多歲的小姑娘，態度和氣，工作麻利，接過營業執照等材料，核對了一遍。

“你好，你是個體戶，不能變更負責人，只能注銷，然后重新登記。”

牛大力心想，注銷再重新登記，與變更負責人沒啥區別，他的根本目的就是把鹵味店負責人從自己變更為楊師傅，所以就按照工作人員的要求做了。

在工商局辦理完手續后，楊師傅想直接回加工作坊，牛大力要回公司附近的五洲賓館退房間，于是和楊師傅在工商局門前分手。

下班后，牛大力回到他暫別了兩天的小區。2703號的業主是個六十來歲的老太太，她和老伴平時在外地幫兒子帶孩子，前幾天原來的租戶退租了，才從外地趕回來。

房子是兩室一廳，收拾得很干凈。床、衣柜、電視、冰箱、熱水器、沙發和餐桌一應俱全，就是沒有炊具。牛大力覺得很滿意，和業主簽完租房協議，付了一年租金。

業主走后，牛大力剛想去方晴家取行李和被褥，老同學康恒友打來電話。

“大力，你父母的房子，我幫你選好了！”

“這么快呀！在什么位置？多大面積？多少錢一平？”

“在縣教育局附近，98平，一平兩千八百元。”

“怎么這么便宜！寧安縣新建商品房的均價不是四千五百塊錢嗎？”牛大力知道寧安縣教育局離中心區域不遠，配套設施齊全，交通方便，所以對這個房價感到出乎意料。

“咱們是老同學，你交代我的事，我必須賣力氣！這房子是一個包工頭手里的頂賬房，他著急用錢，所以被我用成本價談下來。”

“房子的格局怎么樣？”牛大力擔心房子有什么瑕疵。

“一梯兩戶，南北通透，客廳、廚房和衛浴間都很大。你盡快回來看看吧，沒問題的話，就簽合同，付全款。”

“不能貸款呀？”

“這個房子的開發商建樓時資金有點緊張，在銀行做了在建工程抵押貸款，暫時還沒還清貸款、解抵押，所以購房人不能貸款。”

“那以后能辦房產證嗎？”

“這方面你就放心吧！這個開發商在我們寧安縣開發了好幾個樓盤，沒出過任何問題。”

牛大力現在手里有二十五萬，這個房子總價不到二十八萬，再從福力鹵味熟食店預支一部分分紅，他就可以全款買下這個房子。

“行！恒友，我這幾天抽時間回去一趟。”

《競業協議》和父母的房子都在同一天差不多搞定了，牛大力覺得挺開心。他想趕緊把行李和被褥從方晴家搬過來，然后洗個熱水澡，美美地睡一覺。

現在是傍晚六點半，這個時間黃秋月在考研培訓班上課，方晴在公司加班。方晴家的鑰匙還在牛大力手里，所以他沒有敲門，自己用鑰匙打開了方晴家的大門。

牛大力剛想換鞋，突然聽見從廚房傳來一個男人說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