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宜美人小產已過去三日，聽聞朱雀堂日日哀號。

“陛下——求陛下給嬪妾和孩子主持公道啊陛下——”

宜美人撲在皇帝的懷里泣不成聲。

“朕會查的，你好好養身子。”皇帝撫了撫其背。

宜美人暗自咬牙，放任不管這就叫查？！證據確鑿了還不把虞氏打入冷宮！

面上卻是楚楚，“陛下……是嬪妾不好，沒有護住我們的孩兒……他還那么小那么小，還沒有見過父皇……”

皇帝握緊宜美人的手，“還會有的……”

……

……

“如何？”

“回婕妤，小海的嘴倒是嚴實，奴才試探不出來，但他最近給人的感覺就是慌慌的，半夜還驚醒過一次。”

沉香居現有六個宮女、三個太監，上回升位分送進來的是鶯鶯和一個小太監。

根據全福描述，一直在此的小太監略顯呆頭呆腦，也并無異常之處。

遂把更多的精力放于新進太監小海身上，他為人機靈、口齒伶俐。

“全福，你可知小海的鞋碼多大？”

全福蹙眉凝思，“應是比奴才小上一點吧……”

虞笛頷首，“你去偷偷比對那兩人的鞋碼，若是差距甚大，便將鞋履拿來。”

……

……

隔日。

“婕妤，昨夜奴才比對過了。”

全福從懷中掏出兩張薄紙呈給虞笛。

“奴才怕翻箱內的鞋履會驚動他們，故此將鞋底印在了紙上。”

虞笛抬眸，“全福，好樣的啊。”

全福撓撓頭，“嘿嘿，婕妤過獎了。”

虞笛與之比對，“這張……有些差距。”

語畢，拿過另一張。

“這個……這個幾乎吻合！”

全福望著虞笛，嘴唇張合，“小海。”

……

……

皇后帶人前來。

“娘娘。”虞笛堅定點頭。

“好，你們去吧。”

“是！”眾太監領命。

……

“你們——你們干嘛的！”

小海驚恐地看著門前一群人。

“走一趟吧，小海。”

“全福！你——”小海面如土色，旋即恍然。

全福冷冷扯了扯嘴角，“帶走！”

小海哈哈大笑，“想從我這撬消息，做夢去吧！”

話音一墜，軀體一墜。

“不好！快叫太醫！”全福飛身前撲。

……

“報——小海…小海自盡了。”

虞笛摳住案角，不言語。

皇后望了眼說道：“下去吧，將一切稟報陛下。”

虞笛闔眸。

皇后覆上她的手，捉了下來，“仔細手疼。”

虞笛苦笑，“總是如此。”

“是啊，總是在有盼頭的時候，一盆冷水澆下來。”皇后無奈，“長璃，還想查下去嗎？”

虞笛揉了揉臉，悶聲道：“累了。”

皇后順了順她的發，“累了就好好休息。”

……

……

虞笛決定到此為止了。

沿著小海和生藥庫醫官往下查，可能會有些許收獲。

但時間不等人，離皇帝的指令還有三日。

目前只要證實自己不是兇手就可以了，其余的，事畢慢慢來。

……

……

“嬪妾拜見陛下。”虞笛跪地。

皇帝望著，短短五日，瘦了好些。

“起吧。”

虞笛緩緩起身，這幾日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感覺自己隨時都能暈倒。

樂樂和小海合謀將麝香偷放進虞笛的香囊和婷姑的藥枕中，生藥庫的醫官偷改藥冊記錄，偽造成虞笛要了麝香來陷害她人。

樂樂被小海勒死，小海自盡，生藥庫醫官也于昨夜被發現自盡身亡。

線索中斷，目前無法查出幕后主謀。但這些證據已能表明虞笛并非是陷害宜美人小產的兇手。

皇帝凝著手里的茶盞，輕輕搖晃。

“如今水落石出，沉香居的侍衛都撤了吧。”

繼而抿了口茶，“委屈虞婕妤了。”

虞笛扯扯嘴角，“嬪妾不敢。”

“還有，辛苦皇后了。”皇帝側首說道。

皇后疲憊一笑，“陛下也是，聽崔公公說都沒怎么進膳。”

皇帝握拳抵唇咳了一聲，“此事到此——”

“陛下。”虞笛忽聲喚道。

帝后抬眸，虞笛咬了咬唇，“嬪妾還有一問。”

皇帝怔愣，“說吧。”

虞笛將之前的想法說出。

皇帝沉思良久，“傳太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