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早高峰，林瑤是見識過的。

上學那會，林瑤曾找過一個設計公司的暑假實習崗位，每天從松江大學城倒一趟公交車、兩趟地鐵，通勤三小時才能到公司。

剛從靜安寺上了地鐵，林瑤便感受到了在上海上班的年輕人不但沒少，反而更多了。她被堵在人民廣場換乘站，等了五趟地鐵沒上得了車。最后，不到二十分鐘的路程，她終于趕在8點55分到達邦盛大廈底層。

這個點，電梯異常擁擠。但為了第一天上班不遲到，林瑤還是趁著電梯關門的瞬間，硬著頭皮擠了進去。

站在最外面的穿白色針織連衣裙的女人嫌棄地瞥了林瑤一眼，用手肘撐著兩人之間的距離，輕輕哼了聲。

林瑤努力平衡著身體，等電梯門關上，才往門口靠了靠。

“哎，你們有沒有聽說，今天陸總來公司了？”

“當然，小群里早上五點就有人發了，你沒見，今天上班的女員工都特別積極么……”

身后幾個女人開始八卦。

“早知道我就早點兒過來了，這個點電梯太擠了，裙子都弄皺了！”

“哎，可不是么！我妝都快花了！”

“茜茜，你怎么穿了白裙子啊，難道你沒聽說過陸總不喜歡女人穿白色么？”

白色針織連衣裙女人嘁了聲，壓低聲音神秘兮兮道：“那是你們不知道，陸總不喜歡女人穿白色的真正原因……”

“什么呀？”

“快說快說！”

“聽說……陸總的初戀就喜歡穿白色，所以陸總才不喜歡別的女人穿白色……”

“真的假的？！”

“哇！看不出陸總這么癡情！”

林瑤聽著身后緊挨著的幾個女人嘴里不停討論的陸總，不確定是不是邦盛的陸總。

不喜歡女人穿白色，應該就是那個變態的大BOSS。只是她不明白，這群年紀輕輕的女人為啥對一個老男人這么感興趣，難不成這個社會真的是有錢即正義么？

也不知她們嘴里說的那個喜歡穿白色的初戀，是不是那天她見過的那位秘書。

這棟樓雖然是邦盛大廈，但其實也只有最上面十層是邦盛的辦公區域，中間也有租給其他公司的樓層。

中間樓層陸陸續續下了些人，空間稍稍寬松些，林瑤才能轉過身來，看清身后那白色連衣裙女人的樣子，精致勾勒的妝容，看起來不好惹的樣子。

女人也注意到她的視線，回了林瑤一個不屑的眼神，轉頭繼續與同伴說話，“男人嘛，總是口嫌體直的。”

站她對面的女人打趣：“看來茜茜是沖著陸太太位置去的，我們沒那么高的追求，只求等會兒開大會陸總能看我一眼就好。”

“就是就是，陸總能看我一眼，我也滿足了！”

“瞧你們那點出息！”

女人們還在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等林瑤意識到電梯已經上升到邦盛所在的樓層，身后除了剛剛說話的幾個女人，已經沒有其他人了。

幾個女人的視線齊刷刷地看向林瑤。

48層，電梯門開了。

白色連衣裙女人率先走了出去，趾高氣昂地從林瑤身邊經過，看也沒看她一眼。

另外幾個女人也跟著踏出了電梯，朝林瑤看過來的眼神充滿了敵意。

林瑤要去的總裁辦在49層。

她從電梯出來，便看見幾人匆匆進了下行電梯。大家似乎很忙的樣子，也沒人關注她一個新來的。

林瑤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便摸索著往上次黃莉的那間辦公室走，剛到門口，就見黃莉開門出來。

“陸總問這個項目匯報是誰做的？”黃莉一邊往外走，一邊問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