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瑤沒想到常在這時會進來，趕緊往旁邊退了一步，生硬地拉開與陸譯南之間的距離。

常在也沒想到林瑤會在里面。他作為陸譯南身邊最親近的人，平時這樣進進出出慣了，更何況陸譯南從未在工作場合與別人親近過，即便是之前的未婚妻楊小姐，也極少出現在公司過，僅有的幾次，兩人之間至少保持了一米的距離。

可剛剛，他是看花眼了嗎？從他進來的角度看過來，剛剛林瑤和陸譯南分明就緊緊貼在一起。

陸譯南倒是沒什么反應，可林瑤，分明就是被人抓了現行的尷尬。

可陸譯南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常在了。

常在自覺往后退了兩步，道：“陸、陸總，我一會、一會再過來。”

說著，趕緊關上了門。

陸譯南沒吭聲，沒反對，林瑤想叫住常在已經來不及了。

“你為什么不跟他解釋？”林瑤生氣地看向氣定神閑地陸譯南：“常秘書分明是誤會了？”

陸譯南慢條斯理地把袖子放下來，扣好袖口，繞到桌椅那一側，道：“我為什么要跟他解釋？誤會什么了？”

“你……”

林瑤正要發作，卻見門又被輕輕推開，常在探出半個欠揍的腦袋，尷尬全無，還有點兒賣乖地眨了眨眼，輕聲道：“陸總，我忘了說，董事會那邊搞定了……”

陸譯南沒吭聲，常在識趣地帶上門，辦公室再次被隔絕成私密空間。

林瑤已經不想再跟他在辦公室掰扯，正色道：“楊氏項目合同我沒看過定稿，剛聽杜雯說，法務部在催項目組要合同了。”

“嗯。”

陸譯南坐下，輕應了聲，沒說什么，慢條斯理地把大班桌上的文件一本一本地整理到一邊，又把散落的筆重新扣上筆帽，放到鍵盤旁邊的筆槽里。

桌上的東西本就不算多，不知是因為一只手受傷行動不便還是怎么的，陸譯南的動作特別慢，林瑤看著，總有種要沖過來幫他的沖動。

但她這次忍住了。

半晌，陸譯南才重新開口：“所以你是來處理合同的事？”

“不然呢？”這人剛還說自己把做了一半的工作丟給別人，這會兒卻裝不知情。

陸譯南笑笑：“合同什么內容你知道嗎？”

林瑤不解：“嗯？”

陸譯南：“昨天去楊氏，你沒認真聽？”

林瑤當然有認真聽，還認真做了筆記。甚至，她昨晚回到家，因為睡不著覺，還把邦盛和楊氏兩家公司的情況梳理了一遍。雖然她不懂商業收購，但這些年來，也沒少在一群商人之間混跡，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昨晚上其他幾位副總反應激烈，從會場到飯局并不太愉快，她當然明白，這個項目沒有那么好落地，是個硬骨頭。

只是她不明白，陸譯南為什么要啃這個硬骨頭，難道真是因為陸語霏？所以他專門成立這個項目組，不讓陸語霏插手這件事，實則是為了避嫌？

陸譯南說：“合同已經簽完了。”

“啊？”林瑤不解。

陸譯南又說：“你認為，你們幾個把合同送去法務部，能順利把事情辦下來？接下來，邦盛會加入楊氏的部分業務，如果你很想去，我不阻攔。”

林瑤聽出他語氣里的陰陽怪氣，卻一頭霧水。

這時，門被重重捶響了。

雖然隔著厚重的玻璃，聲音被消弭了巨大部分，還是能隱約聽見女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