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瑤正要解釋，卻見陸譯南熟稔地把手搭在驚喜肩頭，驚喜朝他擠擠眼，兩人看起來默契十足。

陸譯南不知從哪兒摸出一包煙，抽出一支遞給保安：“嗯，過年回老家，順便過來看看。”

保安接過煙，喜笑顏開：“好，好，這些年啊咱學校畢業的學生都到外地去了，難得你們還要回來看看?！?

三人順利進入了校園。

早上的校園，有周邊的市民在跑步。

蘇美高中的這塊地，正在市中心。當時建的這片大操場，整個平吳找不出第二個。后來城市發展，新城區雖然也建了不少市民活動中心，可像這片占地這么大的，沒有第二個。老城區土地金貴，要再劈出一塊地來建市民中心幾乎不可能，于是，就征集了這片學校用地，在這片區域與教學樓中間設了一道圍墻，隔開了大片活動區。平時上課時間，圍墻是開的，操場不對市民開放。下課時間和假期，隔出來的這片活動區，就供周邊的市民活動了。

林瑤和陸譯南進來的這片，實際上到不了教學樓里面。

早上的陽光很好，灑在白色瓷磚外墻的教學樓那一側，金光閃閃。

陸譯南一手扶著驚喜的肩，一手扒在鐵絲網圍墻上，“看到沒，那就是我和你媽當年上學的地方?！?

陸譯南語氣很輕快，驚喜抬頭看他，一愣，隨即就笑了。

林瑤站在兩人身后卻聽得別扭，走上前來一把拍開陸譯南的胳膊：“你閑得慌？”

陸譯南毫不意外，兀自笑了笑：“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

林瑤白他一眼，拉著驚喜往一旁走：“你別跟他一起。”

驚喜一臉為難地看著兩個大人，指了指跑道上晨練的人，“我去跑步。”

說著，一溜煙兒跑了。

圍墻邊只剩下陸譯南和林瑤兩人。

陸譯南轉身背靠在鐵絲網圍墻上，細長的指節在冰冷的鐵絲網上扣了幾下，交疊著勾住了整個身子往前一拉。

林瑤感覺鐵絲網被人用力拽著搖動了一下，眉頭皺了皺，與陸譯南拉開了一步的距離。

陸譯南看起來心情不錯：“怎么會住賓館？跟家人吵架了？”

林瑤撇頭看向他，陸譯南正微瞇著眼看向遠處的跑道。

她想起昨晚在林家，驚喜的兒童手表里突然發出的那聲笑。從剛剛在賓館看到陸譯南的那一刻起，她就反應過來了：驚喜一直與他保持著聯系。

“你不是聽到了么？”林瑤自嘲一笑：“被趕出來了，沒地方可去。”

在平吳，她已經沒有家了。

不過無妨，她也不介意，反正這些年她早就沒有家了。

陸譯南回頭看她，女孩臉上的笑清淡冷漠，像這冬天清晨的風，有幾分刺骨，又顯得單薄。

“為什么回來？”陸譯南問。

“戶口?！绷脂幋沽舜寡郏骸绑@喜沒有國內的戶口，你知道的，他沒有爸爸?！?

林瑤的語氣也如她的表情般清淡冷漠，像是在說別人的事。

陸譯南只覺得胸口被風刮得有些僵硬，他收回勾著鐵絲網的手，搓了兩下，揣到兜里。

“你想過去找他的親生父親嗎？”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