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最后,射箭,寧瀟瀟學會了。
只是容時的臉……
看著他被蜜蜂蟄慘的模樣,她忍不住捧腹大笑。
雖然她不是故意的,但……真的好好笑啊哈哈哈。
這笑容未免也太刺眼了,容時臉色一沉,冷著聲音道:“很好笑?”
“……”
見他變了臉色,寧瀟瀟一噎,不笑了,老老實實為他捈起了藥。
“對了,我們下一項學什么呀?”
學會射箭的她正在興頭上,這會,很是激動地問。
還要學?
他忍著痛,望著這張近在咫尺的臉:“你還想學什么?”
寧瀟瀟想了想,道:“要不然,你教寡人騎馬吧。”
這個應該比較實用一點,逃跑的時候用得上。
雖然……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才能跑得掉,但提前準備著總歸沒錯。
騎馬?
容時思慮了一下,搖頭:“不想教。”
“啊?”寧瀟瀟瞬間惆悵了:“為什么呀?”
容時氣得咬牙切齒:“你看我這臉,你好意思問?”
別到時候,從馬上摔下來……那就更加慘了。
“你剛剛答應寡人了呀,怎的這會又出爾反爾?”聽到他拒絕,寧瀟瀟眼里的光登時就沒了:“容愛卿,你可不能說話不算數呀。”
“……”
看著她撅著小嘴,一臉愁容的樣子,容時不知怎么就愣住了。
他終于認真端詳起她的模樣。
她的眼睛,猶似一泓清水,干凈清澈,不惹半點塵埃。
雙眉之下,是一張精致的鵝蛋臉,膚如凝脂,雪白中透著微微粉紅,似乎一掐,就能擰出水來。
“容愛卿,容愛卿?”見他半天不說話,寧瀟瀟在他面前揮了揮手。
“什么?”他清清嗓子,終于從她臉上回過了神。
“你真的不愿意教寡人騎馬嗎?”
她的聲音舒舒服服的,帶了些許期待。容時聽著,竟猶豫了。
馬場。
容時怎么也想不到,他最后,還是妥協了。
他頗有些無奈地望著面前的馬兒,對寧瀟瀟道:“你上馬拉好韁繩,我暫時先拉著你走。”
“好。”
寧瀟瀟點點頭,按照他的指令拉好了韁繩。
坐在馬上,看著自己的空中的雙腿,她的心里有些發顫:“你可要牽好寡人啊,千萬不要放手了。”
“知道了。”
待人坐穩,容時牽著馬兒,緩緩向前。
他的步子時快時慢,寧瀟瀟坐得踉踉蹌蹌,只覺得頭都要暈了。
“你能穩當一下嗎?”最后實在忍受不了了,她輕聲建議。
哪來的這么多要求?
容時瞇了瞇眼,冷聲問:“要不你自己來?”
說罷,就要松開手。
“別!”寧瀟瀟眼疾手快叫住他,妥協了:“容愛卿,您請便。”
這還差不多。
容時回過頭,雖然嘴上仍有抱怨,但實際上,步伐卻是放慢了不少。
太陽漸漸偏西,天色也慢慢暗了下來。
寧瀟瀟牽著馬兒,已經膽大了不少。
“怎么樣,可以自己騎了嗎?”
忍著早已泛酸的胳膊,容時詢問。
“應該可以試一下。”
她不太敢確定,但還是想嘗試嘗試。
“好,那我放手了?”
“嗯。”
容時慢慢放了手,寧瀟瀟自己攥著韁繩緩緩向前,雖心有擔憂,但還是強裝著鎮定。
“馬兒啊馬兒,如果你要摔我,請務必要提前通知一下啊。”
她的這張臉,可經不起再一次摧殘了。
馬兒低吼了一聲,不知是不是聽懂了她的話。
令人意外的是,在這半刻鐘內,她的騎馬之路竟出奇的順利。
不一會,就走到了馬場的正中心。
寧瀟瀟別提多高興了,回過頭,朝身后的人揮了揮手:“容愛卿,你看寡人……”
“咴。”
厲不厲害那幾個字還沒有說出口,馬兒突然狂奔起來,她只覺得自己搖搖欲墜快要摔倒了。
“馬大哥,你慢一點啊。”實在怕被甩出去,她慌忙趴下身,抱住了馬脖子。
那馬兒就跟抽了風似的,到處亂竄,她只覺得骨頭都要散架了。
容時暗道不好,翻身上了另外一匹馬,朝她飛奔過去。
“駕!”
“馬大哥,咱給點面子慢一點行不行?我不想摔下去啊嗚嗚嗚!”寧瀟瀟死死抱著它的脖子,眼珠飛快一轉,竟和它分析起利害:“如果你聽話,我敢保證,從此以后你就是御馬,以后你在別的馬群面前,那可是高馬一等的啊?”
“如果你敢摔我,那我就……那我就斷了你的馬食,叫你餓成一匹瘦馬,到時候,哪只馬都瞧不上你,你就找不到媳婦兒了!”
她語無倫次地說道,本來也沒抱有希望它能聽懂,不過是尋求心里安慰罷了。怎知那馬兒聽了這話后,竟然真的慢下了步子。
感受到它的異樣后,她悄悄睜開眼,傻了。?
這么神奇的嗎?
“……”
容時剛好也騎馬到了她面前,看著突然停下來的她,同樣愣住了。
“哈哈哈哈。”順了順它的毛,寧瀟瀟真是又氣又好笑:“我說,你還真聽得懂啊?”
“你是聽懂了那句斷了你的糧,還是找不到媳婦兒?”
找不到媳婦兒……
容時忽然想起母親似乎也對自己說過類似的話,臉色驀地一沉。
“你是不是蠢?”他皺著眉頭,忽然呵斥道:“好端端的,你朝我招什么手?生怕自己摔不下來么?”
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寧瀟瀟笑容僵了僵,低頭承認著錯誤:“寡人錯了。”
“以后會不會長記性?”
“會。”
“下來吧。”
“嗯……?”
她還以為容時會怎么罵她呢,結果就只是被說了一頓?
她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忽然覺得,馬不正常,他也不正常。
注意到她的目光,容時皺起了眉:“你那是什么眼神?”
“呃,沒有。”
寧瀟瀟收回了視線,繼續攥緊了韁繩:“寡人不下來了,還是騎過去吧。”
“也行,那你自己小心。”
容時倒也沒有多說什么,丟下這一句話后,徑直走遠了。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寧瀟瀟壞笑一聲,撫在了馬的耳朵上。
“你說,你是聽懂了我剛剛的哪句話?是斷糧,還是……娶不到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