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話還沒說完,胳膊就被人撞了一下,不一會兒,便有一股涼意襲來。
原是有人將茶水倒在了她的身上。
她一愣,連忙放下酒杯,去擦拭著自己的衣服。
“你這宮女,怎么這般不小心?”崔子謙一把拽著那犯了錯的宮女,呵斥道。
聽到吵鬧的聲音,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轉了過來。
“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還請陛下恕罪!”
“算了,無礙。”她輕飄飄望了宮女一眼,道:“你下去吧,往后小心點就是了。”
“陛下仁慈,這宮女著實不懂規矩。”崔子謙道:“這天氣冷,還是讓她陪陛下去換件衣裳吧。”
寧瀟瀟本是不想去的,但是看著自己濕了一大截的衣服,只好同意了。
“那好,那寡人去換件衣裳再來。”
她笑了笑,說罷,便在宮女的攙扶下離開了。
回怡馨殿的路上,寧瀟瀟分明感覺到身旁的宮女正有意無意地往她身上蹭,那胸,都快抵到她臉上了。
知道他們是在打什么主意,她冷笑一聲,順勢靠在了她胸前。
“唔,寡人突然覺得渾身沒力氣。”
她捂著太陽穴,迷迷糊糊地問:“這頭也是暈暈的,寡人這是怎么了?”
那宮女得意地拍著她的后背,果然答:“陛下定是喝醉了,奴婢送你回去休息。”
“好,休息好,寡人正想睡覺呢。”
她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半個身子都靠了過去,所以,沒人注意到她臉上的嫌惡之色。
崔子謙的詭計,還真是多啊!
呵呵,既然如此,那她就陪他們好好玩一玩好了!
很快到了怡馨殿,寧瀟瀟毫不客氣地被人扔到了床上。
她裝作迷離地呢喃了一聲,不一會,脖子處就傳來了溫熱。
她心中直犯惡心,卻是繼續閉著雙眼,心里盤算著,怎么將她打暈。
果然,在那大手快要探到自己的衣領時,她一個回旋踢,便死死將那宮女反壓在了床上。
“哈哈,沒想到吧!”
她得意地咧了咧嘴角,可當她看清身下人的臉時,傻住了。
咋回事啊?怎么是他?!
她趕緊回頭一看,好家伙,這宮女已不知何時被容時打暈了。
她忽然有點尷尬,將他壓在身下,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張臉,真好看。
好想咬一口啊。
“還不起來?”
只聽容時沉聲道,那張俊美的臉,早已臭得不行。
……她瞬間回了神。
“啊,抱歉!”
知道自己的動作有多么不合時宜之后,她眼睛一張,整個人立馬跳了起來。
容時黑著臉,雖然是背對著她整理衣裳,但她已經可以想象得到他此時有多么憤怒了。
可是……他怎么會突然來了呀?
心底實在疑惑,她昂起頭,不解地望著他的后背。
待容時整理好儀容后,很快,他的貼身侍衛就走了進來。
見到兩人怪異的氣氛,他先是一愣,然后才低頭喚了一聲:“大人。”
“將這宮女押下去,務必嚴加看管。”容時頓了頓,掃過宮女的臉,繼而補充道:“注意,不要被人發現。”
“是。”
這是什么情況?
眼前著安謐帶人下去,寧瀟瀟更加懵了。
縱使心中萬般疑惑,可她,不能問原因。
因為……酒勁上來了。
她忽然打打哈欠,醉倒在了床上。
背后半天沒了聲音,容時疑惑地轉過頭。
呃,這……也能睡著?
看著那歪七八扭的睡姿,他白眼都快翻到后腦勺了,回過頭,準備轉身就走。
“嘿!歹人休想逃!”
怎知她又從床上跳起,他腳步一頓,不解地望著她,顯然又被嚇了一跳。
怎么回事?
“就憑你也想殺我?嗯?”
只見寧瀟瀟邪魅一笑,豎著中指在床上轉起了圈圈。
嘴里還像模像樣地喊道:“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快快顯靈快快顯靈!替我收了這個渣男!”
“……”
容時審視地打量了她一眼,臉瞬間垮了下來。
這是……在夢游?
“阿彌陀佛。”就在他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寧瀟瀟突然又變了臉色,捻著想象中的佛珠,嚴肅地朝他鞠了一躬:“收手吧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啊。”
“……”
容時幾度無語,瞧著她這幅模樣,頭疼地捏了捏眉心。
真是……好傻啊。
想到這里,他又是十分嫌棄地望了面前的人一眼,準備再次離開。
“站住!”?
被人這么一喊,容時還真的就站住了。
倒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
懷里多了個小東西。
寧瀟瀟竟光著腳丫沖到他面前,死死抱住了他的腰。
這是……什么操作?
他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就見她已用手指輕佻地勾起了他的下巴,臉上是無盡的壞笑。
“寡人見你長得不錯,要不要留下來給寡人暖被窩啊!”
“……”
容時氣得臉都綠了,這人腦袋里都裝了些什么?!
“不說話就是答應咯?那寡人就……”
“砰!”
對于寧瀟瀟的不正常舉動,他往往采用的都是最簡潔有效的辦法。
——揍暈。
當聽到那清脆亮耳的倒地聲時,仿佛世界都明亮了。
他捏著拳頭,氣沖沖回了太師府,全身上下都寫滿了,生人勿近。
走時,連看都不曾看地上的人一眼。
然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卻是怎么也睡不著。
只要一閉上眼,他就氣得發抖,滿腦子剛才發生的事。
那小皇帝年紀不大,膽子倒不小。
居然還敢輕薄他。
兩個男人抱在一起,那畫面,想想就膈應!
他真是越想越生氣。
“大人,您可睡了?”
門外忽然傳來安謐的聲音,他一愣,終于恢復了以往的神色。
“說。”
“剛剛那小宮女已經醒了,可是她……不肯透露半個字。”安謐道:“您可要現在去看看她?”
容時瞇瞇眼,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搖了搖頭。
“此女子不是一般人,就算是嚴刑拷打,她也不會招供的。”
“那,咱們下一步該怎么辦?”
只見容時的目光深邃,一字一句地說出了三個字。
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