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斬而下的瞬間，南迪突然松開了格斗刀，薩拉的目光下意識地隨著刀身下移。她整個人停在空中無法閃避，作戰服下再無兵器，而南迪也根本沒有閃避，而是直接迎上了薩拉的刀鋒！冰刃碎裂，纖細的手臂鎖在他的胳膊，一扭一擰，干脆地拆掉了他的肩膀，薩拉正要張口，南迪將槍管一把塞入他的口中。

積蓄的凍氣無法爆發，槍支表面結了一層薄冰，咔擦一下裂開，南迪一記肘擊打在他的下巴，金屬下頜飛向了空中，落在地上彈跳了兩下，露出滿口鋼齒。她站了起來，拔出長刀廢掉了他的雙腳。

“我有很多問題要問你。”她橫刀在前，冷冷道。堅硬的合金令刀身磕出鋸齒狀的傷口，改造人躺在地上，笑聲嘎嘎作響：“是我輸了，你問吧。”

“天空城與第7區有何關聯？誰在庇護你們？”

“克拉倫斯.加爾文。”

“當今教皇？”南迪皺著眉頭，薩拉說：“不是，當今教皇是克拉倫斯十一世。天空城的主人是教皇的繼承人，他們都叫克拉倫斯。”

“你們的目的是復仇嗎？”

“有的人是，但我的目的是找出棋手。”

南迪的大腦飛快地運作著，他是指驟雨行動的黑幕嗎？“你是指海上軍區還是聯盟？”

“都不是，你的視野太狹窄了。”薩拉回答，“你和我的一些同伴一樣，只看得見棋盤上的敵人。眼見的未必是真相，用自己的腦子去思考，去調查，自己得出結論，否則不管你有多強大，都只能螻蟻般被人輕而易舉地踩死，就像驟雨行動時的我們一樣。”

“不是軍區也不是聯盟？”南迪愣住了，“除了7區聯盟，世上還有——”

那一瞬間，南迪突然產生了奇怪的感覺。仿佛看電影的時候眨了下眼睛，電影的重要情節剪去了一段，前后變得不連貫了。改造人還張著嘴，維持著方才的神情，身體突然像豆腐塊一樣四分五裂，頭顱飛了出去，重重地滾落在一旁。殘缺的身體發出嘶嘶的電流聲，義眼的紅光閃爍了幾秒，倏地熄滅了。

南迪站在原地，片刻之后冷汗如泉涌出，打濕了她的襯衫。她握刀的手止不住地顫抖，在薩拉死去的瞬間，她嗅到了清淡的香氣，如此熟悉，帶著死亡的氣息，仿佛仲春盛極而凋的海棠花。

水聲無窮無盡，小船破開黑暗的河面。蘭斯慢慢睜開眼睛，四周伸手不見五指，昏暗的油燈照亮了前路，蘭斯試著坐起來，才看到自己躺在一艘黑色的小船里，身下鋪滿了雪白的玫瑰。昏迷前的事一下子涌入腦海，他立刻拉開襯衫檢查傷口，胸口完好無損，蘭斯清楚地記得幻影刺穿了他的心臟，緊接著便失去了意識。他的腦子里亂糟糟的，不知道自己是死了還是誤入了另一個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