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李白斗酒詩百篇,渭青盞茶描人間。三位先品品我煮的茶,閆文,你先。”
閆文從王一霖手里接過茶盞,端在手里,自己卻沒喝,平平伸過去,遞到英子面前。“喲,這就關心上了?看來我和瑤瑤以前撒的狗糧不夠多啊,可讓你逮到機會了。”王一霖張大眼睛調侃著閆文,也不忘給秦靜瑤端了一杯。
英子從閆文手里緩緩接過茶盞,一只手順勢搭到他的手上,極快地撫摸了一下,說:“對不起。”
秦靜瑤是何等人物,這點伎倆能逃過她的眼睛?她故意露出夸張的表情,驚訝地喊:
“你倆該不會上輩子就是情侶吧,這剛一見面,就撩上了?太目中無人了吧。”
英子笑著打了她一巴掌:“我這是給你面子啊,再說我覺得他的語言障礙一定可以醫治,又不是先天性的,不礙事。我沒事就喜歡研究這些心理問題,說不定能幫他恢復呢。”
王一霖一聽,趕緊搗了搗閆文:“人家女孩都表態了,你也表個態啊。”
閆文似乎已經明白了英子的意圖。
她是想利用今天這個機會,在大家面前順理成章地和自己確定關系,然后順水推舟,一切就又恢復正常了。
“你坐到我身邊來可以嗎?”英子微笑著,向閆文發出了邀請,“讓我試著幫你恢復恢復......也不一定管用哦。”
秦靜瑤一聽馬上跳了起來:“閆文你還愣著干嘛,英子都這么熱情了,快點過來!”
接著不由分說地和王一霖一起把閆文拽到英子身邊,英子大大方方地扶住他,反倒是閆文的臉紅了。
秦靜瑤和王一霖相視一笑,膩味地黏在一起,擺出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神態,看對面接下來的劇情發展。
“看著我......”英子拿指尖戳著自己的鼻子,“認真注視我的兩只眼睛,盡可能從我的瞳孔里看到你的倒影。”
秦靜瑤開心極了,看見自己的閨蜜在閆文面前像個老中醫一樣,一板一眼地開始“治療”,當時就繃不住笑了出來。
她用手使勁摁著自己的小肚子,臉憋得通紅,邊笑邊說:“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英子,以前我咋不知道你還有這個本事呢,你要笑死我嗎?”
英子瞪了她一眼:“安靜,待邊上乖乖看著!”
一本正經胸有成竹的樣子,把秦靜瑤的眼淚都快笑出來了,只好半倚在王一霖的懷里,全身卻顫抖個不停。
王一霖也沒見識過這樣的神操作,緊緊摟在她,仔細觀察閆文的反應。
“看到我眼中你自己的影子了嗎?”英子的語氣變得平靜而又魅惑。
閆文盯著她海棠般的眉眼,深邃如寶石一樣的瞳孔,情不自禁地陷了進去。
“你現在開始回憶,回憶當時遭遇意外的時候,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人,記不記得是誰把你送到醫院的......是不是我?”
閆文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他甚至從英子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被打倒以后,她發瘋似地沖過來,抱著渾身是血的自己,在人潮洶涌的大街上,絕望地哭喊......
秦靜瑤驚愕地轉頭看了一眼王一霖,只見王一霖已經被英子這貌似催眠的“治療”吸引住了。
英子繼續說著:“現在把你的手給我。”
閆文沒有遲疑,伸手和英子緊緊相握。
“感受我......感受這幾年我們承受的所有痛苦和折磨,都很難過,對嗎?”
倆人的眼睛逐漸模糊起來,清澈的淚水咋眼眶中蕩漾著。
“這么神奇?”王一霖幾乎看呆了。
英子輕輕眨了一下眼,一顆晶瑩的淚珠滾落到她細嫩的臉頰上,劃出淡淡的淚痕。“現在......現在我問你,你嫌棄我嗎?遵從你真實的內心感受,請如實告訴我......你知道我一直想得到一個真誠的、發自內心的回答。”
閆文看著她臉上的淚痕,微微顫抖的雙唇,幾乎要忍不住吻上去。
他知道,此時此刻,她正在借這個機會,向自己懺悔,同時也在給自己機會。
“好吧......你還是過不去這個坎對不對?”英子松開手,卻被閆文反握住。英子一臉落寞,幽幽地說,“對你來說,愛情是一個支撐自己活到現在的信仰......可對我來說,它卻像個魔咒,沒日沒夜地煎熬著我,讓我萬念俱灰,我甚至希望自己,能殺了以前的自己,殺了我身邊出現的所有惡魔......”
她感到閆文握著自己的手盡力遏制著顫抖,手心里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閆文,我已經殺了他們,你現在告訴我,你選擇原諒我嗎?”英子說這句話地時候,已經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閆文握著她的手,使勁地點了點頭。
英子苦笑了一下,搖著頭說:“你要是不原諒,我只能再把我自己殺了,這樣你就滿意了對不對?”
英子閉上眼睛,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吹動了閆文額前的發絲。
“既然這樣,我知道怎么做了......你松手,松開手,你就解脫了......松手......”
王一霖和秦靜瑤看見英子一邊流淚說著“松手”,同時想把手從閆文的手里掙脫,但是閆文卻死死捏住,不讓她掙脫。
英子放棄了掙扎,伸著脖子靠近閆文的耳朵,用蚊子般的聲音說:“我是認真的,閆文,對不起,我錯了,你放手吧,我配不上你,雖然......我愛你!”
英子說完,雙手猛地用力,從閆文手中抽離,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聲:“我叫你放手!”
“不!”
秦靜瑤和王一霖身子同時往后一仰,異口同聲地飆出兩個字:“臥槽!”
閆文真的在他們面前說出話了!
他們也不管把頭埋在自己腿上抽泣著的英子,沖到閆文面前,抓著他的手,扶著他的肩膀,驚喜地又搖又晃:“閆文,你真的說出話來了......真的說出來了額.......你再說個‘不’,快點,快點......”
閆文舔了舔嘴唇,看著英子抽搐的脊背,緩緩搖頭,從嘴里吐出一個字:“不!”
“哇塞,太神奇了......英子......你聽到了嗎,閆文他又說一次哎......”秦靜瑤抱住英子,把她從腿上扶起來,就看到了妝已經哭花的臉。
“英子,你怎么了?”秦靜瑤臉上頓時布滿擔心,“英子你不要嚇我,你怎么真的哭了?”
王一霖也愣住了,連忙松開閆文,從桌上抽出兩張紙巾遞給秦靜瑤。
“瑤瑤......你給英子擦擦眼淚......是不是剛才發功太用力了?英子,你趕快喝口開水,不然走火入魔了......”
“發你大爺的功!”秦靜瑤白了他一眼,“你的開水是萬能的嗎,你從哪里看出英子要走火入魔了?”
王一霖被她訓斥得無言以對,但還是替英子倒了一杯開水端著,遞也不是,不遞也不是。
英子被他給逗笑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從他手里接過水杯。
“謝謝你......我沒事,你別怕。”
秦靜瑤這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哎呀......你可真把我嚇到了,你確定沒事吧英子?”
英子點點頭,轉頭看著閆文,一邊擦眼淚一眼問:“你不想對我說點什么嗎?”
三個人的眼睛齊聚到閆文的嘴唇上,期待著從他嘴里發出的聲音。
閆文憋了半天,臉都憋紅了,才從嘴了蹦出倆字:“謝謝!”
“耶!”秦靜瑤和王一霖同時振臂高呼,英子也看著他笑了,但也只是笑笑,眼睛里的落寞卻是隱藏不住的。
一直在套間里做飯的娟姐聽見外面的鬧騰聲,打開門跑出來,笑著問大家:“你們四個喊啥呢?這么熱鬧,害得我都不想做飯了。”
“保密保密!”王一霖生怕秦靜瑤說漏嘴,連忙搶著說,“待會咱們吃飯的時候再公布今天的第三件大喜事。”
娟姐佯裝失望地哆嗦了一下,撇著嘴說:“唷......還給我保密......再挨一會兒,飯快好了,瑤瑤,把桌子收拾一下,等會放菜。”
“好嘞......”秦靜瑤應了一聲,接著低聲問英子,“英子,你到底怎么做到的?太唬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