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犇拗不過,騰血軍團被派出去了,這支從未離開妖盟殿的妖軍,曾被傳得戰力無雙、神乎其神,今日竟然浩浩蕩蕩地離開妖盟殿,要去同神族大軍血拼。
在妖族大軍氣勢急劇下跌的情形下,迫切需要打一場漂亮的仗,來重振妖軍的士氣。作為軍師謀士的狐犇,自然明白犼王的意圖。
若是妖軍一路敗北,神族大軍的氣勢必然高漲,對于妖盟殿來說,絕不是好事。
況且妖軍一旦被嚇破了膽,還怎么有信心做最終的背水一戰,神族大軍一方,就連百年前參加過神妖大戰的老兵都出動了,其戰力可想而知。
妖獸的壽命并不太長,一二階妖獸壽命大多在七十年以下,除非修為達到三階及以上,才可能有超過百年的壽命。
百年前參戰的主力妖獸軍士,大多在那一戰中殞命,一些外圍作戰的妖軍,基本上都已經塵歸塵土歸土了。只有極少數隨著修為突破活了下來,但他們如今都老邁不堪,在各族的領地內閉關,尋求長生的契機。
不到亡族滅種的重要關頭,即便妖盟殿被神族搗毀,他們也不會輕易出關參戰。
其實,早在得知神族要來興師問罪的時候,犼王已經派出大量妖獸充當說客,去請各族的老古董前來參戰,但是時間過去這么久了,也沒有得到任何一方的肯定答復。
犼王急火攻心,不得已出此下策,將騰血軍團派出去。
……
在妖盟殿附近十萬大山中,一白衣青年背負長劍踽踽獨行,他的神情無比專注,目光尤為堅定,向著一隊妖軍緩緩靠近。
“站住,妖盟領地,禁止逾越。”妖軍領頭者呵斥白衣青年,并將其攔了下來。
“讓開,阻我者死。”白衣青年面容冷峻,信手一揮,便將那領頭者彈飛。
“神族人欺我妖族太甚,妖族勇士們,大家一起上,將這囂張跋扈的神族人拿下。”領頭者從地上爬起,抖了抖身上的塵土,號召眾妖獸對白衣青年發起圍攻。
這白衣青年不是別人,正是辛然,他以改天換地之術變換了容貌,現在是一位風度翩翩的白衣劍客。
他曾在妖盟殿居住數月,與許多妖獸打過交道,此番改換容貌,目的是為了低調誅妖,不想以真實面貌示人,以免引起妖獸王者們的關注和圍獵。
從內心上講,他也想高調出現在妖獸王者們的面前,以雷霆之勢虐殺獸王,但是實力不允許,碰上強大的獸王,他根本招架不住,只有跑路的份。
與其這樣,還不如猥瑣發育,低調一些,打妖獸們一個措手不及。
眼前這些妖獸數量剛過百,大多是一二階的低等妖獸,遇上辛然這種扮豬吃老虎的修士,只有被蹂躪虐殺的份。
辛然哪里懂得用劍,背后背著把劍,純粹是為了裝裝樣子。面對怒氣沖沖、對他群起而攻的妖獸們,辛然鍛骨境四品戰力爆發,拳腳功夫發揮到極致。
一頓操作猛如虎。辛然的拳頭所到之處,必然在妖獸身上留下深重的傷口。
少許突破辛然防御的妖獸,自以為得計,有的身伸出利爪撲向辛然,有的直接以血盆大口撕咬辛然的四肢,但是都無一例外地在辛然變態的肉身下吃了暴虧。
煉神境中期的肉身強度,就算化血境強者都無法輕易破開,更何況這些不入流的妖獸。他們的利爪和尖牙,被辛然的堅硬肉身崩斷,卻連道劃痕都未能留下。
短短一刻鐘的功夫,上百妖獸都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大部分已經斃命,只要少數幾頭微微地喘著粗氣,但已無作戰之力。
辛然四下搜刮,打算從這些妖獸身上搞些內丹去突破修為,但搗鼓了半天收效甚微,只有少數幾頭二階巔峰的妖獸化出了內丹,其他的妖獸身上空空如也,毫無利用價值。
辛然慨嘆:“看來殺再多的一二階妖獸都沒用,要想獲取妖獸內丹,只能去挑三階及以上的妖獸下手了。”
三階妖獸相當于人族修士的化血境,很難對付,但為了提高修為,他只能冒險一試。三階中后期的妖獸暫不考慮,先找三階前期的妖獸下手。
……
無盡歲月前,這方世界靈氣極為充足,強者多如牛毛,各族都有凌虛境的強者坐鎮,他們不僅擁有超長的壽命,并且隨時都有能力破碎虛空,羽化成神。
近萬年來,修行環境滄桑巨變、每況愈下,靈氣較之以前稀薄不堪,化血境強者都寥若晨星、屈指可數,已算是強者中的強者了,更別提其他高境界的修士。歸元境偶有出現,凌虛境已然成為了傳說。
盡管如此,這方世界仍有各族修士前赴后繼,探索適應當下環境的修行之路,他們是天驕、是先驅,為后人留下了諸多功法、經驗和感悟。
辛然的師父楚歌笑無疑是這樣的人。
辛然始終看不透師父的境界,但可以肯定的是,煉神境一品的師弟趙衡,在師父的面前仍然如螻蟻一般。
他曾經和趙衡探討過師父的境界,得出的結論是難以估量、深不可測。
但辛然總有種感覺,師父的修為或許并不像他們想象的那么高,從其當初拒絕攻打妖盟殿、以及在為趙衡抵制化道之力暈厥兩件事可以看出。
辛然一方面覺得師父像個無良騙子,一方面又覺得師父高深莫測。
這是一種很別扭、很沖突的感覺。
……
辛然收起浮雜的思緒,看了一眼染血的戰場。背負長劍毅然離去。
他現在已經不再糾結于前世今生的種種,只想努力獲取修行資源,盡快變得強大,雖然他不知道有朝一日能否回去,但放在心間做個念想也好,他深知,弱者抱怨世事,強者無問東西,唯有變強,才能于不可能中創造可能。
曾夢想仗劍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華,年少的心總有些輕狂,如今身在異界四海為家,當年的夢想有望實現,但人還是那個人,心已不再是那顆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