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讀小學那會兒,有陳曉玲在,自己還收斂收斂,妥妥的乖乖男。上了初中,對方大部分時間可能都躺在聯系人那個框框里。“離線請留言”擺在那兒。虞小一這才想放心大膽的干,反正誰也不知道自己的事,自己也跟別人沒表過白。
特別是等哥哥初中畢業后,自己一個人住在三樓,空空蕩蕩的。家里人人都說一切要以學習為主,虞小一自然也不敢怠慢,除了聽歌以外,手機里的軟件都是學習專用的。但人總是有感到孤獨寂寞的一天,特別是陰雨綿綿,一個人趴在三樓的窗口,看著街上形形色色的人,特別是那些搭肩勾背的小情侶,反正總會讓人想到些什么,當遮住視線的時候,他們都在干些什么?一切都只能腦補畫面了。
還有租在二樓的葉青大哥,幾乎門一直都是關著的,窗簾一拉,整個小屋昏昏暗暗,又不開燈,六個人擠在一張小床上,開黑成了他們放學后的一等大事,煙酒味灌滿整個屋子。虞小一是最不情愿走進去的,除了平常借個鍋碗瓢盆啥的。
最撓心的就是一群人偷偷在阿平租房子的那里喝酒。他們住的那個房子也奇怪,要經過女生臥室才能到達男生臥室,這幾個女生和男生們關系也挺好,到家搭伙做飯,偶爾還有小小的聚餐。日子過的也挺歡快。他們住的地方虞小一去過一次,那時候是大哥女朋友過生日,大家在那里搞聚餐。虞小一會記得這么清晰,都是因為那個畫面太難以想象。一把調羹舀上一勺蛋糕,送到女朋友嘴里,沒吃完,虞城又把剩下的往自己嘴里塞。虞小一也是初次見到這種畫面,不僅沒覺得溫馨浪漫,反而覺得好惡心。
日子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過著,虞小一也想嘗試一下愛情的味道。以前在七年級七班的時候經常偷瞄八班的女生。那時候八班都是大家默認的快班,美女不僅多,而且成績又好,不像在自己班,感覺樣貌沒一個出眾的,成績更不必說了。八班最引小一注意的是一個有點與眾不同的女生,大眼睛,長頭發,個子在一米六左右。最惹眼的還是那劉海,剛剛蓋過眉梢,眼角兩側剛好垂下來兩束頭發,頗有動漫里二次元美女的味道。性格也大大咧咧,可以說是她那群姐妹的老大了,七班語文老師也經常把她的作文拿到班里念,以此來提高一下同學們的語文作文水平。
“要是能天天見面,那太好了。”虞小一總是在心里念叨。可以想到自己那成績,又會覺得這個人可望不可及。不過想到在七班自己也蠻開心的,上課同學手機被砸,接吻的小情侶被喊去辦公室,考試被逮到抄書,嗑瓜子談天說地那都是常有的事。打聽到學校在初三的時候要分班,一想到自己“心上人”成績那么好,學校又只分一個快班,努力點,大家在一個班又不是沒可能。就憑這點微不足道的動力,一場馬拉松就在小一的心里展開了,編制定好計劃,早上4:30起床。起床、洗漱、吃飯都時間都規劃好了,生怕錯過一分鐘。這幾天要背多少個單詞,做多少作業,上課要搶答多少次都在自己的計劃里。沒錯,這雖然聽起來荒誕離譜,小一確確實實為了這個“心上人”付出了很多。成績好點,不僅可以引自己喜歡的人注目,被老師夸著的感覺也挺好。不過小一的最終目標不在于此,要記得上一所好的高中對他來說意味著什么,到城里去。陳曉玲成績也不差,去縣城最好的高中上學,也許在那里可以遇到她。看著自己小學那些勁敵,他們有的回家的回家,打工的打工,雖然平時大家關系都很正常,但是他們的離去,確實讓小一高興了一把。但一想到如果去高中又遇到很強的勁敵,自己又該怎么辦。想到這些,自己又努力學習,天天向上了。
正所謂“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這樣才能夠在搬磚刷碗的時候更加得心應手。沒錯,掛王小一終于拿到班級第一,不久又問鼎學校第一。初三分班的時候也如愿以償,和章青分到一個班。每天小一去學校都是特別早的,學校的大門都是自己去保安那里拿鑰匙開的。早早地在小樹林里的石凳上坐下,看書,背單詞,然后等待。章青是住宿舍的,也來的很早,很多時候都是第二個到教學樓的。教學樓的大門也沒有開,她在一樓的窗臺上看書,小雖然在樹林里看書,有時也耐不住想看她幾眼。兩人彼此都心照不宣,都知道對方都在看著自己,也假裝認真起來。
小一也是有點不敢靠近的,因為聽說有很多人都在追她,她都沒同意。但唯一有一個人,和她的關系忽遠忽近,有小道消息說他倆已經在一起了,這是小一最顧慮的一點。那人不是誰,就是自己的同班同學,語文老師的兒子蕭棱。他爸就是這所中學的校長,語文老師也評得高級職稱,家里可算是有權有錢有勢有地位了。再回想一下自己,碰到人家車,動不動就把牛賣了去賠錢,就沒有走上去打一聲招呼的勇氣了。
最慘的就是有一次去剪頭發,平常自己去的那些理發店都關門了。就剩一家裝修得比較豪華的,還開著門。有幾個漂亮女生正在里面盤頭發,化妝之類的。看著里面的裝修和里面坐的人,就知道這肯定不便宜。小一假裝低著頭,從店門旁路過,想要看一下里面的究竟。
“虞小一,你去哪兒?”突然被里面的聲音喊停了腳步。
“我去找個理發店,把我頭發理了。你們在這干嘛呢?”原來是自己七年級的同學在里面理發,大家雖然在一個學校里,現在自己分到了快班,也很少見面了。
“我們在這里剪頭發,要不要一起?”
礙于面子,小一還是走進了這家店。
“老板,剪個平頭。”
“坐著先休息一會兒,剪完那兩個就給你一剪。”剪刀在他手里嘩啦嘩啦,幾分鐘就一個。
小一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怕被理發師剪歪了。
“平頭啊,師傅。”
“好。”
又幾剪刀嘩啦嘩啦,長頭發已經基本剪去,只差慢慢休整休整。
“師傅,你這個平頭怎么和我想象的不一樣,你這怎么像一個倒倒的方形水槽刻在我的額頭上一樣,這也太丑了吧!”
“那你干嘛還一直微笑!”
“對待生活也要微笑的嘛!”這勉勉強強的尷尬回答,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實際上,小一強撐著微笑,就是為了讓自己好看一點。哪知道他技術這么爛,一堆罵人的話,早就涌上喉嚨,蓄勢待發。
“師傅,你們平常剪頭發,一個人要多少錢?”
“五六十吧!”
“五六十,這么貴啊!我在其他家剪都是十塊一個的。剛剛那幾個人,你收多少錢一個?”
“三十。”
這時候師傅突然來了一句:“洗不洗?”
剪這么多碎屑在頭上,當然得洗了,洗剪應該是一體的,都收一樣的價格。不能便宜他了。
“洗吧!”一波操作,輕柔的按摩。終于到了付錢環節。
“二十五。”
“什么,這么貴啊!”
“這是本店最低價格。”想想剪的這么丑,還收二十五,要不是店里還坐著幾個美女,怕是要和他干一架。可始終還是被面子打敗,忍著給他二十五塊。
“祝老板生意興隆啊!”
踏出店門,一直罵到自己的租房子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