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霍母不解,“而且現在你不能移動,你傷到了腿,不好好治療,隨意挪動會留下隱患。”
“沒事,只要這條命還在,其余的不重要。”霍云熙見霍母不松口,只能繼續。“我看到薇薇了,我確定那是她。”
聽到這里,霍母知道自己阻攔不了霍云熙的回國決心,只能安排他的回國事宜。
兩天以后,霍云熙已經轉到帝都的醫院了。他給司馬彥打了無數個電話,對方都沒有同意和他見面。就這樣僵持了好幾日,等來的卻是霍云熙日思夜想的那個人兒。
霍云熙出事的那一天,瀾思雨恰好也去了西恩學院。就在霍云熙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雙眼死死的盯著她的時候,那些遺失的記憶迅速回籠。那個曾經被她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何以這樣狼狽的倒在地上過。接踵而至的雨點子打在霍云熙緊閉的雙眼上,也打在了瀾思雨的心上。
眼見著霍云熙被救護車接走,強忍住跟過去的想法,瀾思雨回了家。這些年她對他的愛,難以拔出,堪比刮骨削肉。同理,之前霍云熙帶給她的傷害亦是無法忘懷,刻骨銘心。
眼見著女兒已經想起來那些往事,父親也沒有繼續隱瞞,客觀的將她治病這段時間里霍云熙做的事情敘述一遍,包括為母親找回來骨灰的事兒也沒有略過。父親不是沒有想過將這些事情全部吞到肚子里,以他的能力,這點事兒完全可以掩蓋住。
或許是因為自己的經歷,沒能和心愛的女子最終走到一起而抱憾終身,所以父親不想隱瞞。他想要將這件事的決定權交給女兒,讓她自己做選擇。不管是想要一刀兩斷或者再續前緣,他都不會過多干涉,只要女兒開心就好。他要做的不是一個決裁者,而是一個守護者。不僅僅守護女兒的生命,更多的是她的幸福。畢竟沒有幸福感的人生又有什么意義呢?行尸走肉,盲目且麻木,了無生趣。
在父親的言行中,瀾思雨終于又有了再次面對霍云熙的勇氣。深思熟慮之后,她還是想再見對方一面。
看著活生生的妻子,霍云熙終于放下心來。不管怎樣,薇薇還活著,他還有悔過和彌補的機會。
“薇薇。”霍云熙想要拉過對方,讓她坐在自己的床上,卻被瀾思雨巧妙的躲過了。
“我叫瀾思雨,你嘴里的蘇雨薇早就已經死了。”瀾思雨強忍住心里的感情,一臉淡然的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我已經來了,你也不必要去打擾大馬。有什么事兒你直接問我就行了。”
仿佛根本沒有看到妻子的冷漠一樣,霍云熙依舊沉浸在再見喜悅中。“什么事都不重要了,薇薇,只要你活著,比什么都重要。”
“是啊,什么都不重要了。”瀾思雨垂眸,然后再次抬起頭,“霍云熙,我們離婚吧。當初的離婚協議我已經簽了名字,你簽好給我一份就好。”
“薇薇,我錯了,原諒我好不好。”霍云熙掀開毯子,想要站起來卻被瀾思雨止住了。
“云熙,你沒有明白嗎,其實不是我原不原諒你的事兒。風過還留痕,何況那些讓人難過的事情呢?你覺得我們能夠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生活下去嗎?更重要的是,其實你并不愛我,只是帶著愧疚想要彌補我罷了。”瀾思雨將自己臉頰上那一滴不小心流出來的淚水抹干,“其實我不后悔當初救你,如果時間能夠回轉,我還是會做這件事兒。但是我一定會告誡自己,遠離你,不要再愛上你,不要再囂想得到你的愛。”
“可是薇薇,我愛你。”霍云熙知道妻子誤會他了,但是他不怪她,畢竟他自己之前都未發現過心里的真實想法,以至于兩人錯過這么多。
瀾思雨一愣,第一次聽到霍云熙說愛她,不管真心也好,假意也罷,這對她來說都是釋然也是致命的誘惑。
就在這時,房門被打開了,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里的人走了進來。開門,關門,鎖門一氣呵成。
“喲,這是在上演哪一出啊?”臉色蠟黃的柳如芫不懷好意的看著兩人。“沒想到你們這一對狗男女竟然還能有再見面的一天,這倒是省去了我很多麻煩啊。”
“柳如芫,你想干什么?”霍云熙緊張的看著柳如芫,“你不是應該……”
“應該什么?應該關在監牢里?”柳如芫扯著嘴笑,“這不還得感謝你嗎?我感染這么重的病毒,所以他們必須將我送過來治療。”
“你怎么知道?”霍云熙腦仁兒突突突跳個不停。
“你別想抵賴。”柳如芫收起臉上的笑意,“你可知那一日我本想著求你幫幫我,哪知站在門口就聽到了你們母子的話。我真是可笑,竟然想要向害我的罪魁禍首尋求幫助。要不是你買通了麗國那邊的人,我能被西恩學院除名,我能背負賭債,我能病到必須切除自己的子宮?”
“你不要將所有的事情推到別人身上。”霍云熙覺得柳如芫不可理喻,“我是想過報復你,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是我逼著你去賭的嗎?是我押著你敲詐勒索?還是我慫恿你不潔身自好?歸根究底,這一切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是嗎?”柳如芫也不反駁,冷著臉看著兩人,“既然是我自找的,那我也不介意給你們找點不痛快。”
說罷,一把明晃晃的手術刀露了出來。柳如芫向瀾思雨快步走去,“那就讓你也嘗嘗痛苦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