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可是了小瀟,”景脂伸手拍了一下她的頭,笑得有些寵溺,“我會回來的,而且你女神也知道那個地方的。”
她看著高憶彤,后者有些疑惑,“什么地方?”
她不記得她什么時候知道景脂會去工作的地方啊,難道說是她忘記了嗎?
就在她搜索大腦記憶的時候,景脂笑了笑,“前幾天陸氏集團給我發過一次消息。”
發件人:陸知舟
雖然她不知道陸知舟這是什么意思,但既然他拋出了橄欖枝,她沒道理不去。
“那不錯嘛。”
“哇,景脂姐姐你真棒。”阮瀟給她豎起了大拇指,一臉仰慕的看著她,就連坐在一邊的江濘凱也舒展開了眉頭,手里的游戲界面出現了“失敗”也沒注意到。
景脂羞澀的一笑,“所以我先去掙點錢。”
“然后來養我們。”阮瀟順口接了下去。
高憶彤一臉嫌棄的看著她,“沒出息。”
阮瀟才不管呢,往景脂的身上蹭了蹭,撒著嬌,“那景脂姐姐記得常回來看我們啊。”
接著又很嚴肅的保證道,“放心吧姐姐,我一定會守好工作室的。”
景脂沒說話,就聽到了一聲嗤笑,語氣頗為輕蔑。
和江濘凱待在一起,阮瀟從一朵溫順的煙花,變成了隨時隨地會炸的炮仗。
“江濘凱你什么意思啊!”阮瀟叉著腰,完全把自己淑女的形象忘到腦后去了,“看看你這好吃懶做的樣子,也好意思說你上班?”
她學著他的樣子輕蔑的看著他,“說你是來討債的我都信。”
一天天的啥也不干,就只知道吃喝完,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請了個祖宗呢。
江濘凱重開了一把游戲,打算帶領剛剛輸掉的人逆風翻盤,成為峽谷最靚的仔。
他能不能成為峽谷最靚的仔她不知道,他要是太賤的話,她肯定會讓他擁有店里最亮的包。
游戲界面還在加載中,江濘凱還很有興致的逗她,“我還真是討債的呢。”
老爺子讓他來這兒上班,可不就是讓他來討債的嗎?
“得了吧你。”阮瀟上下打量著他,五官都表示嫌棄,“就你。”
還學人家電視劇里討債,真是說大話不怕閃了牙齒。
“好了好了。”在他們快要開戰八百回合的時候,景脂連忙出聲打岔了他們,“今天就早點下班吧。”
“好啊。”
剛剛還在吵架的兩人立馬開口,一致的表情讓她懷疑他們是故意吵架的。
景脂:“……”
高憶彤“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看不出來,你們倆還挺有默契的啊。”
話音剛落,江濘凱立馬炸毛,“誰跟她有默契啊!”
阮瀟不甘示弱,“說得好像誰稀罕和你扯上關系似的,也不照鏡子看看你自己,里外不是人!”
“你說誰不是人!”江濘凱生氣的要去揪她的頭發,阮瀟也不是吃素的,防身術也不是白學的,往他膝蓋上一踹,再在他的腳背狠狠地一踩,截住他伸出來的手就是一壓,“服不服?”
制住了江濘凱,阮瀟笑得十分的猖獗,“問你,服不服?”
被比自己小的人,還是個女性制住的時候,江濘凱的心里千萬匹草泥馬飛過,不停的掙扎著。
也不知道這女人是吃什么長大的,大力丸嗎?
他眉心跳了跳,“阮瀟,你放開我。”
他兇起來的樣子還挺可怕的,但阮瀟不怕他,這廝只要被她壓住了,他就是被拔了牙的老虎,兇不起來的。
“你說放就放啊,那我多沒面子啊。”阮瀟興致勃勃的看著他狼狽的樣子,笑得十分的猖狂,“哈哈哈,江濘凱,這下你完了吧。”
“來,叫兩聲姑奶奶,姑奶奶放過你啊。”
“你!”
都不用看,從她猖獗的笑聲就能想象出她現在的表情,肯定很欠揍。
全程看完的景脂和膛目結舌的高憶彤,她還摸著下巴,饒有興致的嘖嘖贊嘆,“不錯不錯,小丫頭挺有前途。”
“那是。”阮瀟毫不臉紅的收下了她的贊賞。
最后景脂看不下去了,伸手把她拉了出去,把地方留給了他們兩個人。
一出工作室,高憶彤就收起了臉上的笑容,連忙問她,“景脂,你真的要去陸氏嗎?”
得到景脂肯定的回答后,她皺了皺眉,好像在想什么,隨后又展開了眉頭,一本正經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不錯不錯,很不錯。”
話音剛落,還想說什么的時候,包里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摸出手機,掃了一眼手機上的名字,翻了一個白眼,接通,“紅姐啊,我知道了,晚上我會準時到的。”
那邊說了什么景脂沒有聽到,只看到她臉上的表情越來越不耐煩,最后冷冷一笑,“鄒雪穿了我就不能穿了?憑什么,有本事讓她自己去找三爺啊!”
吼完這句,她“啪”的一聲掛掉了手機,毫無偶像形象的叉著腰,怒氣沖沖的指著地,“靠,你大爺的薛紅梅,到底誰是誰老板啊!”
景脂:“……”
等她發泄的差不多了以后,景脂才開口,“怎么了?”
“沒什么沒什么。”高憶彤擺了擺手,完全沒有要把心里的不滿發泄給她聽的意思,“就是一點小事。”
小事會值得她這么生氣嗎?
聽出她不愿意說的意思,景脂也不問了,說了幾句安慰的話,“沒事的,如果太累的話,給自己發一段時間的假吧。”
“出去走走,旅游散散心。”她說。
“有什么關系嘛。”高憶彤豪氣的擺了擺手,“我沒什么不開心的,倒是你啊。”
“我?”這下輪到景脂疑惑了。
她點了點頭,有些擔憂的看著景脂,“你看起來沒什么心事的樣子,看什么都豁達,其實你的心里并不好受吧。”她臉上同情的表情溢于言表,除了同情還有憐憫。
“怎么會。”景脂想也不想的就否定道,“我過得很好啊,心里哪里會不好受啊。”她故作輕松的笑了笑,抬頭就對上了高憶彤半信半疑的目光,“是嗎?”
她連忙點頭,生怕她繼續看下去,自己心里的那點秘密就藏不住了。
“不跟你說了,我先下去收拾東西去了。”說完,不等高憶彤說話就連忙往工作室里面走。
“景脂,你騙不了我的。”高憶彤抬起頭在自己的臉上指了指,“我學過人體臉上的微表情,”頓了頓,她繼續說道,“你是在裝作無所謂,其實你心里很痛苦吧。”
……
把工作室的事情都交接了一下后,景脂就回了家,摸了摸自己的嗓子,有點干澀,她又從茶幾的盒子里面找出了感冒藥,倒了杯溫水和著藥丸咽了,換下衣服就進了房間,腦袋昏昏沉沉的,嗓子的干澀,和頭昏讓她難受不已。
她躺在床上,感冒的癥狀讓她哭了出來,哭著喊道,“陸徹,我好難受啊。”
這個晚上,是她睡得最為舒服的一個晚上了,因為她在夢里見到了那個日思夜想的人。
她夢見自己回到了七年前,夢到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如果思念是一種病,那她情愿一輩子都不要好了。
如果夢里能見到她想見的人,那她一輩子都不要醒來了。
她夢到了七年前的他們,沒有絲毫煩惱,只有幸福與快樂。
夢里的少年還有著年輕的容貌,還會沖著她笑,讓她走快一點,不然就趕不上回家的車了。
阿徹啊,你等一等我好不好?景脂跟在他身后,伸出手想要拉住他的身影,卻怎么也抓不住。
阿徹,你不要走了,就站在那里好不好?
看著陸徹的身影越走越遠,少年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淡了,他突然轉過身,身體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張開嘴說了句什么,“脂脂。”
景脂的眼淚一直在流,她緊緊的捂著自己的嘴,拼命的朝著陸徹的身影跑去,可他們之間好像隔了一條很長很長的橋似的,她無論怎么努力都靠近不了他,更追不上他。
“脂脂啊。”他的聲音一次比一次無奈,分明最為霸道的少年,現在卻有些無力,說著最違心的話,“別等我了啊脂脂。”
你值得幸福,哪怕跟你在一起的人不是我,哪怕給你幸福的人不是我,我都希望那個可以幸福的人是你,只是你。
景脂搖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不會的,不會的,我只想要你啊!”
她拼命的朝前一抓,“別走!”
突然,她從夢中驚醒,手還保持著朝前抓的姿勢。
“做噩夢了?”一邊的男聲把她從夢里拉回了現實。
她扭過頭看到了坐在一邊的顧行朝,立馬收回了自己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你怎么來了?”
這是她這么多年以來,第一次露出失態的模樣來。
顧行朝覺得挺有意思的,敲了敲手上的手表,“來了四五個小時了。”順便還欣賞了一下她的睡姿。
房間的墻上掛著時鐘,時鐘指向兩點,看樣子他早上九點鐘就來了。
景脂拉開被子,無比慶幸自己穿了衣服睡覺,“你要吃什么嗎?”
顧行朝挑眉,“又要給我吃你做的那些餅干嗎?”他不由得打趣道,“如果是那個就算了吧,我還是比較喜歡早上吃的健康一點。”
他繞過這邊床,走到她面前,拉著她轉了一圈重新按在床上,作勢要去親她。
景脂歪頭躲開了他的親吻,沉悶的說了一聲,“你身上的香水味,有點濃。”
為了印證她的說法,剛說完她就打了一個噴嚏,吸了吸鼻子,那股濃烈的香水味再度襲來。
顧行朝:“……”
剛剛燃起來的情欲就這樣被她的噴嚏給打消了,拉著她起來,讓她重新站好,面無表情的聞了一下身上的味道,回她,“沒有味道啊。”
景脂捂著鼻子扭向一邊,看不出來她的表情,只聽到她有些委屈的聲音,“有的。”
她伸手在他的襯衫上指了指,“這里,這里,還有這里。”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下去,分別是胸口,肩膀,和他的脖頸上。
“顧行朝,”她難得一次認真的喊他的名字,指著他的心口,仰頭直視著他的眼睛,“你的心里,是不是從來都沒有過我?”
她的表情不悲不喜,甚至平淡的出奇,好像這個問題是她突發奇想出來的一樣,沒有什么實質的需求。
顧行朝看著她的眼神,里面清澈的倒映著他的臉,像是給她看透了一樣,無處遁形。
他幾乎是狼狽的扭頭避開了她的眼睛,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景脂,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睛很漂亮?”
“什么?”景脂愣了一下,疑惑的看著他。
顧行朝的臉無疑是最好的情話,尤其是盯著他的那張臉說夸贊的話,很難有女生不動心吧。
顧行朝也笑了一下,理了理自己的袖口,重復了一遍剛剛說的話,“我說,你的眼睛很漂亮。”
尤其是在注視著一個人的時候,分明是用平靜的目光看人,卻總會給人一種深情的感覺。
這次景脂聽清了,卻并不怎么高興,也很不走心的回了一句,“謝謝。”
態度有些疏離,這下連顧行朝自己都聽出來了,而景脂說完了以后就不再看他,轉身走出了房間,留下了一臉迷茫的顧行朝。
她在生氣?
可她為什么要生氣?
顧行朝有些疑惑,是他說了不該說的話嗎?
與其在這里自己深思,不如去問問她。
他跟著她身后一同走了出去,看到她需要幫忙的時候幫上一把,而在他想要說話的時候景脂就會從他身邊走過,沒有理會他。
第一次受到冷落的顧行朝抵了抵下牙,有些不爽,“景脂,你給誰甩臉色呢?”
“沒有。”景脂忙著手下的動作,聲音聽起來還是有點悶。
昨天晚上雖然吃了重劑量的感冒藥,身上沒有那么難受了,但她還是覺得渾身軟軟的,還要給顧行朝準備吃的,她是泥人也有了點點脾氣。
很顯然,顧行朝并不怎么接她的脾氣,與其像個瘋子一樣的大喊大叫,不如沉默的自我疏解。
明明她以前,是不用那么懂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