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氣息一直往我的鼻子里竄,怎么也忽略不了。
我裝作若無其事地將已經擦完的棉簽放到垃圾桶,再拿出新的繃帶。
我回憶了一番,找到了纏繃帶的方法,我靠近了些許,思索著應該怎么下手。
此時他正做到床沿,而我,正跪坐在被子上,盯著他的后背思考。
不一會兒,我就已經纏好了繃帶,順便打了一個漂亮的結。
“好了。”
隨著動作的完工,我開心地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他將腦袋轉過來,看了看我的笑顏,也笑了:“好漂亮的蝴蝶結。”
他不說我倒沒有發現,我系的蝴蝶結,竟然和我回憶中張久凡為我系的蝴蝶結,一模一樣。
不過,這個蝴蝶結倒是別致漂亮,教他,也不是不可以。
我抓了他骨節分明的手,手把手地教他。
蝴蝶結很復雜,不過他很快就學會了,還附贈了我一個溫和的笑容。
“不出意外的話,明天你就可以搬出去了。”他想到了什么,這么對我說:“爸爸在這一段時間里會加派人手保護你......”
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聽他的語氣,他不會是要......
“你不同我搬過來了?”我問道。
“嗯。”他認真的點點頭,事情似乎沒有了回旋的余地。
“我需要去訓練一段時間,到時候,我就有能力保護你了。”他握住了我微微顫抖的手:“這一段時間,專業可信的警察,才是保護你的最好方式。”
我有些不舍地點點頭。
“我會等你回來的。”
說來也奇怪,剛剛與他同住一個屋檐下的時候,我感到滿身的不自在,可是現在,我卻舍不得他的離開。
因為我似乎習慣了他的溫暖與關切。
“不用擔心,我用不了多久,就會回來了。”他安慰似的摸了摸我的腦袋,寬慰道。
他離開后,我獨自躺在床上,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這一晚我睡得不是很好,常常有夢魔抓住我的心臟,將我一直往下拉扯。
-
“梁瓊,我是你的同學,你不會對我這么狠吧?”面前的小女孩十分狼狽,亂糟糟的短發就像鳥窩,上面還有幾根青草。
四周是一片黑暗的森林。
張久凡被挾持,老師說,只要將小女孩吊在這樹上,便可安然無恙。
常年來,我的心已經被磨礪得如同堅硬的鐵石一般不可動搖,卻唯有一個例外。
張久凡是同我一起長大的玩伴,他幫我助我,是唯一一個在我懵懂無知的年紀走進我心尖的朋友。
這些年來,無論是誰,對我好或對我不好的人,沒有一個讓我真正在乎,也許是因為這些暗無天日的訓練吧……
“不會啊。”
我冷笑著搖搖頭,目光冰冷地看著緩緩倒在地上的人:“又不是要了你的小命,至于這么激動嗎?”
我的言辭讓小女孩哭了起來。
“哭什么?我這還不是為了別人。”聽到她的聲音,我蹙了蹙眉。
早知道我就配點暫時失聲的藥粉了,軟骨散什么的沒有什么用,還有可能引來樹林中的猛獸。
我當機立斷地將她綁了起來,動作迅速地將她吊在了樹上。
拿出手機拍完照,我就將照片發到了一個叫做老師的聯系人那里。
不會這手機倒是和現在的智能手機不一樣,不會是被格式化過了吧,怎么奇奇怪怪的。
很快,手機那邊便傳來了消息。
“梁鴻已經安然無恙”
我回了一個好,心滿意足地將那個女孩身上的繩子一松,她也就順勢跳在了地上。
“多謝。”
她朝我鞠了一個躬,由衷感謝。
看來那個女孩很聰明啊,知道是我放她一條生路,不過能不能從森林里出去,就要靠她自己了。
我轉身,剛想拍拍衣角走人,卻不料身后傳來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聲音哀傷地令我不敢轉過身去。
可是我不得不轉過身。
待我看清眼前的一切,徹底震驚。
“老師,你怎么在這里?”我將目光轉移,不敢看女孩遇害的場面。
被鋒利的刀刃刺傷,怕是生命垂危了吧……
“呵,我不來,你是放她走了?”老師陰霾一笑:“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怎么可以放虎歸山?”
“放虎歸山?我聽不懂,我只知道,你為什么要對無辜之人如此心狠手辣?”我義正嚴辭地辯駁。
“無辜?”
只見老師哈哈一笑,面容無奈:“看來我還是沒有把你教好啊……”
“讓她走?你有沒有考慮過我們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
我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好好好...”老師連說三個號,有些氣急敗壞:“過幾天,你就知道厲害了。”
“梁鴻已經放了,這一次考驗,看來是我最失敗的一次。”老師自嘲地搖搖頭。
“我想去看看他,他受傷了。”
我緊緊地盯著老師,不敢錯過他的每一個表情。
“你們感情倒是好。”
老師沒說什么,那我就當是同意了。
可是當我來到一個狹小的房間,打開門時,夢中的我完全震驚。
這哪里是我以為的張久凡?
他不是張久凡,他叫梁鴻,可是他卻擁有和張久凡長得一模一樣的臉。
那個給我芒果的小男孩,恐怕也是這個叫梁鴻的人了。
奇怪,那我們是什么關系,張久凡又是誰,梁瓊又是誰?
這個世界上,會存在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嗎?
-
我一驚,便從睡夢中驚醒。
天已經大亮,我在床沿摸到了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時間還早,我卻早已沒有了睡意。
做外的夢境我記地真真切切,一點兒細節都沒有忘記。
與其說是夢境,倒不如說是我的記憶更真實些。
現在我有一種不切實際的想法:我以為,我就是記憶的主人公,梁瓊。
梳洗完畢后,我沒有在這個偌大的地方找到那個熟悉的人影,想必他一大早就訓練去了。
可是他明明還有傷在身,真不應該讓他這個時候去,我想。
奇怪,我干什么管他什么時候訓練的事情呢,還是說,我打從心底里,希望他陪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