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媽的腳步聲還在逼近。
“方陽是不是有同學來家里了，我看到兩個腳印。”
糟糕，雨秋的衣服！
看到放在床頭柜上衣服，心里一個激靈，一個箭步沖過去，把衣服連帶浴巾都塞進床頭柜里。
啪的一下，關上床頭柜，方媽的身影也出現在房間門口。
她走進來就到處張望，方陽趕緊沖過去，拉著她的手往外走。
“媽，是有一個同學來家里，但雨停了就走了。”
“女同學？”方媽狐疑地問道。
女人的直覺，好可怕。
方陽心里狂汗，連忙點頭，“是啊，就是因為是女生待在咱家不方便……你快去做飯吧，騎自行車去紅鎮一個來回，我肚子都餓癟了。”
“樓下有餅干，你要是餓的話，先墊一下肚子。”
方媽狐疑地往兒子的房間張望了一眼，除了放在床頭柜上的吹風機外，還有從床頭柜里露出的一塊布。
推開方陽，她想走過去打開柜子看一下。
“媽，你等一下！”方陽亡魂直冒，瘋跑過去，擋住雨秋暴露的裹胸布。
“你兒子已經十六歲了，下個月就十七了，有點特殊的愛好，你能不能不要管。”
“特殊的愛好？”方媽一挑眉，看了一眼方陽，然后看向床頭柜角落露出的一角裹胸布。
“那個……”方陽頭上直冒汗，怪自己的嘴太笨，心一橫抽出雨秋的裹胸布，開始往自己的手上纏，“就是這樣，像電視劇里的泰拳一樣，裹手用的，這點愛好您不會也要過問吧。”
“還十七歲，我看你倒退成十五歲的初中生還差不多。”方媽哭笑不得，彈了一下方陽的額頭，然后轉身往外走。
“別光顧著玩，過兩天就是高中生，去把你換下來的衣服放洗衣機里洗了，再下樓吃餅干。”
“知道了。”
方陽應了一聲，聽到方媽的確是往樓下走了，松了一口氣，人像是沒有了力氣一樣，癱坐在床上。
這都什么事情嘛，太驚險了，差點沒蒙混過去，幸好老媽沒往浴室方向看。
“那個……剛才是你媽嗎？”雨秋聽到外面安靜下來，悄悄地打開一絲浴室門，問道。
“嗯，平時她都是五點半多回家的，今天可能是因為有事情早點回家了，不過現在下去做飯了，一時半會不會上來。”方陽用手擦著額頭被嚇出來的冷汗。
“你手上的是我的裹胸布吧。”雨秋聽方媽不會上來，從浴室門口探出腦袋，看到方陽手上的東西，臉瞬間漲紅，還沒擦干的頭發，都冒起蒸汽。
“啊！誤會！我……我不是故意的。”方陽看雨秋出來了，再看自己的手上裹的布，開始瘋狂甩手，反而把柜子里剩下的裹胸布扯出來，纏了他一身，最后都無力解釋，一臉的郁悶。
雨秋想走出來幫忙，但看到自己下面還沒穿，一下子縮回浴室，隔著門縫，對方陽喊道：
“快點收拾好。”
說完又關上浴室門。
瞅瞅身上裹胸布，方陽的耳朵也發燙，硬著頭皮，開始收拾。
等收拾完以后，一看自己放在床上手機，已經到了公交車末班車發車時間。
除非雨秋和他會瞬移，不然不可能趕得上。
把雨秋的裹胸布藏回到床頭柜，看里面還濕漉漉的衣服，方陽有些頭大。
接下來該怎么辦，他就像一個無頭蒼蠅一樣，完全沒有頭緒。
這時候樓下方媽的叫喊聲傳來：
“方陽，衣服放進洗衣機沒有，餅干給你拿出來了，可以下來吃了。”
“哦，馬上就好。”
方陽跑到樓梯口應了一聲，聽到樓下的油煙機的聲音，方媽聽不見樓上的動靜，腦袋里才有一點思路。
趕緊跑到樓下爸媽的浴室里，把自己的衣服拿出來塞進洗衣機，然后再跑回樓上自己的房間。
敲敲房間的浴室門，“雨秋，趕不上晚上回去的公交車了，你有什么打算嗎？”
“我要不等你爸媽睡著后，我騎著你的自行車回去吧，只是我不大認識路，但也不能晚上睡在你家吧。”雨秋在浴室里應著，后面漸漸變成嘀咕。
“不認識路……”方陽心里開始糾結。
他腦海里都有雨秋半夜騎著自己的行車，一個人在馬路上，茫然張望街道的畫面了。
方陽一咬牙，“要不你晚上就睡我房間吧，我爸媽一般不會半夜來我的房間。”
在浴室里的雨秋也很糾結，睡在男生家里這種事情，她以前想都沒想過。
可現在這種情況，除了這么做，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國道線上也很少有出租車經過，而且她里面也什么都沒穿。
雨秋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穿著的方陽的衣服，雖然衣服不是透明的，但有些女生的特征根本掩蓋不住。
“唔唔……我晚上睡哪里？”
“你睡床，我找個席子睡地板。”
“那你可以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么？”
“暫時把房間讓我，進來時候要敲門。”
“嗯，好的。”
這么簡單的要求，方陽飛快地答應。
“那你現在能不能出去，你在門口我出不來。”雨秋打開一絲門縫，望著方陽說道。
“應該的。”透過門縫，光看到雨秋穿著他衣服的樣子，方陽就感覺臉發燙，連連點頭，說完一溜煙地跑出房間，帶上門。
等方陽走后，雨秋松了一口氣，先拉上了房間的窗簾，然后在開始逛方陽房間。
一張書桌一個書架，書桌上還有一些本子和筆筒，書架上整齊地碼放了一些小說的珍藏本，小說旁邊是一個毛茸茸的兔子玩偶。
在書架最底下，是一盒玻璃彈珠跳棋，一個木板象棋，還有一箱證書和獎狀，以及被塞在角落的塑料盒軍棋和旅游紀念版撲克牌。
第一次到男生房間的雨秋，感覺一切都很新奇，特別是書架上的兔子，她拿下來摸了摸覺得特別舒服，不由把臉埋進兔子懷里深深吸了一口氣。
然后抱著兔子，躺到方陽的床上，看著純白天花板，還有上面圓圓的裝飾燈，一切都像是做夢一樣。
沒想到她不光知道了方陽的家，還留在他家里過夜了。
在床上打了一個滾，雨秋無意間注意到書桌上的一盒創可貼，伸手拿過來，看了一下自己胸口的小突起，從里面拿起了兩個。
剛撩起一半衣服，準備用，方陽拿著一盒曲奇餅和了一瓶牛奶走進來。
兩個人一時間四目相對了，雨秋漲紅著臉，把兔子狠狠地砸向他。
方陽被兔子糊了一臉，跟著慣性，連連后退，撞到房間門上。
“方陽你怎么了？”方媽在樓下喊道。
“沒事，我不小心撞門上了。”方陽摸著撞疼的后腦勺，回道。
聽到方媽的聲音，雨秋壓住想大喊的沖動，壓低聲音說道：“你出去。”
“是是，這個給你對付一下晚餐。”方陽尷尬地低著頭，把曲奇餅和牛奶放在門口，然后退出去關上門。
隨后還不忘把兔子也扔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