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晚飯,端木立雄就到書房去了,肖豐雅拉著我窩在沙發上閑聊,端木闕坐在我旁邊拿著書細細的翻閱著,于心從廚房走過客廳向樓梯走去。
"心心,要不要吃點水果。"我看著她的背影喊了一聲。
于心止住了上樓的腳步,也沒有回頭看我:"不了,我不太舒服,先休息了。"徑直走上了樓,我靠在沙發上,看著她瘦小的身影,激起了我對她的好奇心。
"這孩子,越沒大沒小的了,怎么這么沒有禮貌。"肖豐雅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阿姨,能跟我說說心心么,總感覺她對我有點抗拒。"
"心心這孩子剛來我家的時候不是這樣的,她三歲那年母親就得了重病,父親是個大賭鬼,他寧可拿錢去賭博也不愿意給他妻子治病,后來賭的越來越多,輸的也越來越多,聽說他實在還不起錢,就把他老婆押到賭場讓他老婆去賣,然后再拿他老婆賣身掙的錢接著去賭。時間長了,他老婆病得越來越重,賭場嫌棄他老婆病重不好接客,就把他和他老婆都趕出了賭場,因為實在沒錢治病,心心媽媽沒過多久就去世了。可是她爸爸也沒想著改過自新掙錢養家,仍然賭博成因,他原來賭博的賭場已經不再讓他進入了,他就跑到了黑祤旗下的一個賭場繼續去賭,最后實在沒錢了,他就想賣自己的女兒,賭場負責人覺得事情太大,就匯報給了立雄,我還清楚的記著,第一次見到心心的時候她太瘦弱了,圓圓的大眼睛驚恐的看著我們,我聽了她的故事,看她實在可憐,就把她買下做了養女,想等她長大了給她找個好人家,也算是做了善事。"
看來于心也是個可憐的孩子,也難怪她這么孤僻冷漠,也許是怕了別人會害她。
"媽,你跟她說這些干嘛?這都多久的陳年往事了?這讓心心聽到又得傷心了。"端木闕放下了書,抬頭看著我和肖豐雅,臉上寫滿了不滿。
"這也沒說什么啊?"肖豐雅瞪了端木闕一眼。
"好啦好啦,媽,過幾天我和端木闕就出去度蜜月了,這幾天抽個時間咱們出去逛街吧。"我巧妙地轉了一個話題。
"好的。"肖豐雅開始跟我講哪個牌子的衣服上新了,哪個牌子的化妝品最好了,我微笑著附和著。
砰砰砰,這是門口傳來了敲門聲,我們幾個看向門口,保姆打開了門,進來了一個非常熟悉的身影……韓皓。
"你怎么來了?"端木闕轉頭翻著書問著韓皓。
"肖姨好,端木,我爸讓我拿一份文件送給叔叔,說是急用,我就過來了。"韓皓沖我笑了一下,笑的那么甜,我也回了一個微笑。
端木闕抬頭看到我倆對著笑,把書合上站了起來:"我爸他在書房,你過去吧,媽,我先上樓了。"走到我旁邊低下頭湊到我的耳邊,"老婆,一會陪咱媽談完你也早點上來哦。"說罷回頭看了一眼韓皓,轉身向樓上走去。
"肖姨,我先過去了。"韓皓向我們示意了一下就走進了書房。我看著韓皓的背影,心里有說不出的滋味。
肖豐雅拉著我坐在沙發上一直跟我講端木闕小時候的一些糗事,我聽著也挺開心,原來端木闕根本沒有表面上那么高冷,一切都是裝出來的,他其實是個很陽光的男孩,而且做事風格和端木立雄根本不一樣,用肖豐雅的話說,雖然基因遺傳了她們二位,可是性格完全是后天培養的,雷厲風行,想做什么絕對就會去做什么。
過了有好一會,聽到了書房的門開了,韓皓從書房走了出來,一臉的疲憊。
"皓兒不舒服么?臉色怎么這么不好?"肖豐雅轉頭關切這看著韓皓。
"肖姨我沒事的,天不早了,我該走了,下次再來看您。"韓皓擺擺手走出了大門。
"媽,我去送送他。"肖豐雅點了點頭,我就跟了出去。
劇情發展總是驚人的相似,上一次送他離開是在他幫助我送我回家之后,這次送他離開是在我嫁人之后,我倆慢慢的走在通往大門的路上,一句話沒有說,可是我能感覺到他那并不平靜的心。
"今天謝謝你替我解圍。"我輕聲的說了一句。
"這不算什么,是誰那個時候都會那么做的。"
"你確定?"我停住了腳步。
韓皓走了兩步也停了下來:"在這,我可能沒辦法時時刻刻的保護著你。"韓皓轉過頭看著我,"端木闕在婚禮會場那件事之后,有跟我談過,他并不希望我太靠近你。"
"為什么?"我的心顫了,原來端木闕跟他談過。
"你知道么,端木是個性格非常古怪的人,他可能不會伸手去害你死,但是他可以把你逼到絕路讓你不得不去死,你知道么,他現在給我的感覺,你就是他盯上的一個獵物,他身邊不缺女人,可是沒有哪個女人能在他身邊呆很久。"韓皓抓著我的肩,像是要把我捏碎了一樣。
"你是在擔心我么?"我望著韓皓那雙溫柔的眼睛。
"小璃……我……"韓皓到嘴邊的話又沒有說出來。
"我知道,這場婚約不是我決定的,既然已成事實,那我只能去面對了,也不能反抗,畢竟關系到兩家的利益。"我知道韓皓永遠不會說出來我期盼的那句話,他也許只是關心我。
"好好的。"韓皓突然抱住了我,那一霎那,我流下了眼淚,靠在韓皓的懷里,還是那天熟悉的心跳,熟悉的體香,熟悉的人,卻漸行漸遠。
望著韓皓遠去的背影,我的心漸漸的平靜了下來,他說的沒錯,我要好好的,更要保護好自己,如果端木闕真的是個人面禽獸的話,我未來的日子未必會好過,這時我冷笑了一聲,可笑,我居然還天真的閃過一絲想法會愛上端木闕,我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的一剎那,不經意看到了二樓臥室落地窗邊站著的面無表情的端木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