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白綾山莊

尋風心里清楚，自己是攔不下來的，索性退到旁邊，默默陪著。

“這得什么時候才能爬上去啊？”徐芊芊小聲嘀咕了一句。

尋風扭頭看著他，眼神十分不友善。

徐芊芊瞅了他一眼，將頭別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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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階總共七千九百九十九節，按照正常速度走上去尚且有些困難，更何況楚魂這兩節三拜的行徑。

三人順利爬完最后一個石階時，已經是翌日雞鳴破曉時了。

這跪拜直拜得楚魂腦門滿是鮮血，整個人的狀態瞧上去極其不佳。

方始站定，楚魂腦內便是一陣昏沉，雙腿往后踉蹌了幾下。

“主上，”尋風忙扶住他，“怎么樣了？”

楚魂緩緩搖了搖頭，任他扶著自己在旁邊一只石墩上坐下。

好不容易爬完這要命的七千九百九十九節石階，徐芊芊可要好好打量打量這頂上頂之景。

這里群山環抱，積雪化成的清水順著石縫涓涓流下，偏地種滿的都是常葉青，枯枝腐葉堆了一地。

視線往前一點便是一座類似于山莊的建筑，雖然破敗不堪，朱門甚至能看得到被劈了一半，可她還是大概能從這場景里瞧出，原址應是十分宏壯的。

徐芊芊盯著這山莊往前走了兩步，腳下踩著了什么東西，彎下腰撥開腐葉一看，是一塊同樣被劈了一半的匾額。

徐芊芊撿起來仔細一看：白綾山莊

腳步往后一頓，像是有猜到什么東西了。

徐芊芊扭頭看了看坐在石墩上的楚魂，他的體力消耗太大，看樣子是要在這多歇會兒了，自己閑的也無聊，不如扒拉扒拉，說不定能掏出什么寶貝。

這兒好歹也是個山莊，而且看房屋布局，可比他們在古瀟城外買下的山莊看上去氣派多了，雖說不知為何，這白綾山莊敗落成這樣，但真正的寶貝，可不會隨著敗落而消失。

然而這地上鋪著的枯枝腐葉實在太厚了，就像是在掏一個無底洞，枯葉里的細小蟲子時不時擦過手背，徐芊芊直摸得兩手發怵。

指尖總算觸碰到踩著的硬物時，陪在楚魂旁邊的尋風忽然厲聲喝住她，“你做什么？”

徐芊芊嚇得一個激靈，“干你何事？”

“你既然來到這了，”尋風口吻透著威脅，“就最好給我老實點，不讓你碰的東西，最好連看也不多看，否則別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就扒拉扒拉這些枯葉，又不做什么！”

尋風剛想說枯葉你也不準碰時，楚魂開口了，“你弄這枯葉作甚？”

對他徐芊芊可不敢做到不恭敬，也不好明說自己是來人家地盤上摸那滄海遺珠的，神色和語氣都客氣了很多地隨口胡謅道，“隨便玩玩。”

尋風聲色俱厲道，“隨便玩玩也不能……”

“那你玩吧。”楚魂說。

“……”

雙雙愣了片刻后，徐芊芊表情頗為得意挑釁地看著尋風，后者則是抱手別開臉，一副不愿搭理的樣子。

半瞬后……

“啊！”徐芊芊尖叫著將摸到的東西扔出去老遠。

那是大半塊人的頭骨。

徐芊芊難以置信地盯著自己扒拉出來的一小塊枯葉，發現里頭埋的竟全是密密麻麻的骨頭！

“主上，”徐芊芊愣怔著抬頭問楚魂，“這兒是一片亂葬崗嗎？為什么都是骨頭……”而且還幾乎都是人的骨頭。

“算是吧，”楚魂的神情難得的柔和平靜，甚至是柔和平靜到讓人覺得詭異，“以前的以前，這里是聞名一時的白綾山莊，以前的后來，這兒來了一幫正道之士，把山莊做成了亂葬崗。”

那么多人啊，那么多人，全部一個不剩的死在腳下這片土地上。

昔日廝殺聲沖破記憶陣陣滾來，涌入腦子里，楚魂抱著頭，疼得要死。

尋風和徐芊芊一同沖上去，“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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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砒霜中毒案的張旺財四人之死，楚魂親口承認了與自己有關，可與之關聯甚為密切的小廚子，以及阿九的案件，迄今為止卻毫無半點頭緒。

“成常，”張叢森面對著幾案上堆積如山的各種文案，往后癱靠在椅背上，“你說我是不是老了，為什么現在的辦案能力大不如從前了？”

師爺給他斟了杯茶，“沒有的事，大人別胡思亂想。”

張叢森接過茶，微微蹙著眉，“我是說真的，不知道為什么，自從半年前破了張氏屠村案后，這六個多月來，我總很容易在各種案子上感到疲乏，大腦甚至是空白一片，常常忘記自己已經把案件推理到何處了，自己在案件中掌握的有用訊息又有多少。”

“就今天，”張叢森憂心道，“你在旁邊也看到了，明明是王家媳婦的糾紛，我竟然混沌得扯到了上月李家媳婦的那件案子上去。”

師爺安靜聽他說著，“在辦案斷案這一塊，我從來沒覺得自己不行過，可現在……”

“大人您這是累著了，”師爺眉頭緊鎖，似乎同樣也是對張叢森最近的狀態憂心不已，可沒在言語中表現出來，他怕張叢森會多想，“找機會好好歇歇，總能回到以前的狀態的。”

“歇不了啊，”張叢森刮著茶沫搖了搖頭，“慢慢來吧。”

茶盞剛放下，一小廝便快步走進來，“大人，有人在城外野郊撿到一具無心尸。”

張叢森猛地從椅子上彈起，又是無心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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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風輸出的靈力游走于四肢百骸后，腦顱里突如其來的鈍痛才稍稍緩解了一點。

“主上，您好了點沒？”尋風扶著他，滿臉擔憂。

“我沒事，應該是磕頭磕出來的后遺癥，”楚魂借著尋風扶著他的力氣站起身，“走吧。”

“主上，”尋風忽然表情有些怪異地問，“屬下最后再多嘴問一次，您是真確定了嗎，假如這次把鎖靈棺打開拿走阿雨魂魄，肉身也會隨之而散，您日后，可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我還是那句話，”楚魂看著他，“如果一開始沒想好的話，我不會找上徐芊芊。”

涉局人徐芊芊一臉懵，總覺得這主仆二人是有什么事在瞞著她進行。

楚魂走開領頭在前后，徐芊芊拽住了尋風手臂，“尋風，你和主上是在做些什么不能讓我知道的是嗎？”

尋風面無表情拿開她的手，“急什么，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總算不是遙遙無期、像是在拿話敷衍人的“等到時機成熟，你自然便知道了”，而是有點可等性的“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徐芊芊想想，這也不是不可以等，索性便沒再抓著尋風問，小跑著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