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社死現(xiàn)場

徐芊芊不敢怠慢，忙掙扎著要起身來行禮。

金娘走過來將她扶了回去。

“好好歇著吧，不用太過拘束”陳蒹葭面含笑意上前來坐到床榻邊，替她掖了掖背角：“怎么樣，好點沒？”

徐芊芊莞爾笑了笑：“謝老夫人關(guān)心，芊芊好多了。”

陳蒹葭挺喜歡她的，雖說不是什么大戶人家小姐，可行為舉止倒十分上得了臺面，不管怎么說，看著就比洪玥順眼得多了。

“你再睡會兒吧，”陳蒹葭握著徐芊芊的手：“晚點我?guī)氵^去張府走一趟。”

徐芊芊心里明白，這“帶你過去張府走一趟”，其實就是陳蒹葭在暗相承認她在宣王府的地位，再念及楚生說過的要想皇上請求賜婚的話，心底不由便是一陣喜悅。

“懷玉方才有沒有跟你說過什么話？”陳蒹葭問。

徐芊芊頓了頓，略略點點頭，忽然有些緊張陳蒹葭看法的小聲回道：“有的，王爺他說，他要娶我進王府。”

這話期間，徐芊芊一直有主意陳蒹葭反應(yīng)，將她似乎是有那眉開眼笑意思的時候，整個人微微松了口氣。

雖說對陳蒹葭于自己的喜愛有十足把握，可出生總是擺在那，徐芊芊心里也總掛念著些，眼下間他是這份反應(yīng)，那口氣終于能夠暢坦呼出。

“很好，”陳蒹葭眉目含笑：“昨夜我給他提了一嘴，還好懷玉有聽進去。”

原來是陳蒹葭事先就提說過了……

不知為何，徐芊芊心底生起的那些喜悅，竟陡減了好多。

·

皇宮。

早朝退畢，告別幾位大人將軍后，楚生一個人往宮門口走著。

走了沒多遠，身后忽感襲過來一陣勁風(fēng)，本能戒備和反攻在楚生心底竄起，他猛然轉(zhuǎn)身的同時對著那陣夾雜淡黃靈光的勁風(fēng)擊出了一掌。

兩股靈力相撞，直接在路道上炸出一陣輕微爆破聲，震得兩旁紅梅上的積雪紛紛抖落。

“楚大人你用的是哪一招，還挺燙手啊。”

說話的男子看上去十八九歲，眉目端正俊逸，生了張白白凈凈、巴掌大小的瓜子臉，發(fā)髻高豎，腰白玉，著一身杏黃色蟒袍，身長體直地瞧著十分俊美。

楚生看清了來人，躬身略略朝他施出一禮：“見過太子。”

“別這么客氣，”太子楚沉手中倒提著一柄鑲有紫玉寶石的長劍，步伐輕快地上前去拍了一下楚生肩頭：“私下我叫你表哥，你還稱我阿沉。”

“剛那招就沒有招，我是隨便接的，”楚生說著淡淡笑了笑，看著楚沉手中那柄劍：“又在偷偷修習(xí)法術(shù)？”

“啊，”楚沉嘆出口氣，舉劍看著他：“父皇不讓我習(xí)修法術(shù)，我又念欠得緊，只能選擇陽奉陰違了。”

“皇上不讓你碰法術(shù)自然有他的道理，”楚生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前走著，不知想到些什么，眼底一閃而過幾絲遺憾：“否則人人都修成瘋子了，這天下蒼生誰來守護。”

楚沉大概知道點楚生說的瘋子是誰，幾步走上前去挨著他一起，垂眼有些郁悶道：“須知便是邪修，也并非人人都能修得讓人望塵莫及的，我皇兄雖然……哎，其實他是個習(xí)修法術(shù)的天才，可我不是，我笨……”

“笨一點未嘗不好，”楚生側(cè)首看著他：“很多東西就是想得太透徹了跨不去心里那道坎，才會一念成魔墮入的邪道。”

楚生這番話說完，兩人便沒再說別的。

但凡談話牽扯到那個人，氣氛就會不自主的十分低沉。

安靜走了會兒，楚沉忽地嘆口氣，收劍回鞘，轉(zhuǎn)開話題問：“對了表哥，你真決定了要娶那個徐芊芊？”

楚生頓會兒，道：“已經(jīng)在朝堂之上給皇上提出了請求……”

“那你喜歡她嗎？”楚沉蹙了蹙眉：“還是說，你喜歡的只是徐芊芊頭發(fā)上的那根白玉簪，你不是經(jīng)常跟我說，她與你印象中的她相差甚遠嗎？”

“……你話好多，”楚生搖了搖頭：“我當(dāng)然喜歡她，否則也不會懇請皇上賜婚。”

楚沉看了看他，半晌后點點頭：“行吧，我就是怕你以后會后悔，面對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那感覺，絕對不比看著仇家整日就這么蹦跶在自己面前、偏生你還只能和他“相見恨晚”輕松舒暢多少。”

“你這什么破比喻。”楚生垂首無奈笑了兩聲，沒再說話。

兩人又一齊往前面走了很久，沒幾步路就是宮門了，看著楚沉還沒回去的意思，楚生忍不住剛準備提醒他你還要跟我跟到什么時候，便聽他開口了。

“表哥，我跟你一塊出宮吧，”楚沉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略顯激動道：“我聽身邊公公們說咱古瀟城新開了一家涼粉客棧，生意好到爆，而且賣的涼粉一絕，我還沒吃過這玩意呢。”

涼粉客棧……

洪玥那張氣得發(fā)白、甚至是吐了血的臉再次浮現(xiàn)在楚生腦海，他輕輕飄飄嘆出口氣，點點頭：“你回去換另外一身行頭……”

楚生還未說完話，便見楚沉在一道淺黃流霧的包裹中，已經(jīng)喬裝化成了普通公子哥的裝束。

月白錦袍，青絲豎起一半，余下一半披在后背，紙扇一拿，還真挺有那尋常公子哥的閑逸倜儻味兒。

“這就是修習(xí)法術(shù)的好處，”楚沉搖著折扇笑了一下：“連衣服都能隨身帶隨身換，能省出不少精力。”

·

客棧生意仍舊是火爆的一天，甚至隱約還有壟斷全城食肆的趨勢，洪玥忙得樂此不彼。

另一頭，新加進來小青小紫兩姐妹，云兒這丫頭是越發(fā)懶散，洪玥忙得手腳不停，小丫頭還能在百忙中抽恐來吃兩口糕點。

“去后院給我抱點柴過來，小懶蟲。”洪玥把水舀進炤上大鍋里燒開備用，伸腿踢了踢蹲在旁邊燒炤燒成小花貓卻不忘記吃吃吃的云兒。

“好。”云兒點點頭，嚼著糕點去了后院。

抱柴之前，她特地回到小水晶的小窩，給兔子帶了點吃的。

走出來，云兒彎腰剛抱起一捆柴，便聽見墻頭上有人在低聲說話。

“表哥，咱們真要這樣嗎？”說話的人聲音很低很干凈：“為什么不直接走前門光明正大進去啊，咱們是來吃飯的，又不是偷雞摸狗……”

語音未落，說話的便與抱柴抬頭看他們的云兒來了個四目交匯。

兩相無言。

直到另一個爬墻的也踩著輕功飛上墻，云兒差點驚掉下巴：“王爺？”

楚生大概是沒考慮到這個時候客棧還有人會來后院，一時有些怔住了。

墻上很滑，未等楚生把自己在“偷雞摸狗爬墻”這行為中被拉低的姿態(tài)重新?lián)炱饋恚砼赃B站也站不穩(wěn)的楚沉便腳下一滑直接跌下墻，穩(wěn)準重地砸在了墻角那叢伴墻而生的紅薔薇里。

楚生面上一驚，伸手去抓人，空了。

“啊！”楚沉一陣慘叫：“表哥，我尾骨好像斷了……”

“啊啊啊啊我的薔薇！”云兒先是一愣，隨即扔掉抱著的木柴，疾步跑上去把楚沉提到一邊，托著她那些紅薔薇嚎啕大叫：“完了完了，我種好久的，眼看就要長成了，這下全毀了！”

“如何，”楚生飛下墻，扶住讓云兒一把扔在她那堆木柴上的楚沉：“摔到哪了？”

“這這這兒，”楚沉指了指尾骨：“怕是斷了，好疼啊表格。”

“這個也斷了！”云兒不知什么時候沖上來的，手里拿著一把莖被折斷的紅薔薇懟到楚沉面前：“你看你干的好事！”

“云兒，不得無禮，”楚生嚴厲掃了她一眼：“這是……”

“哎，”楚沉抬手制止了一下楚生，摸出一袋銀子給她：“這事算我不對。”

已經(jīng)讓楚生一個眼神一句話鎮(zhèn)住的云兒哪還敢說是他的錯，銀子自然也不敢接了，辛辛苦苦種的薔薇花也沒了。

憋了會兒，云兒再也忍不住，吸著鼻子哭哭啼啼起身走了。

“姑娘……嘶，”尾骨一陣窒息疼痛，楚沉的爾康手定在原地，扭眼看了看楚生：“表哥，你不該對人家那么兇的。”

楚生嘆了口氣，扶住他：“先起來吧，我?guī)闳フ掖蠓颍f不能落了病根。”

“表哥，”楚沉不是太遠愿意起，拽著楚生衣袖扯了扯，又疼又乖巧的抿了抿唇：“表哥，你用法術(shù)給我療傷吧……”

“就知道你要打這種主意，”楚生在他腦門上彈了一手，無奈搖了搖頭：“你這靈丹結(jié)的還不是火候，我若是隨意給你使用內(nèi)力，很容易……”

很容易什么還沒說出，抬頭便見洪玥跟著云兒過來后院了。

看見她時，楚生原本還平靜如水的臉上忽然一陣驚愕，支起半個身子看著她：“洪玥……”

洪玥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