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報血仇忘憂谷中忘憂人
- 武極天下
- 柳生居士
- 5378字
- 2021-06-19 19:43:24
從靖江到恫城的路程大概有一百多華里。雖然經過連日的大雪,但官上的集雪并不厚,柳子和為他們似先在棚車里準備得很充分,除了干糧和水而外,大車里還用厚厚的綿被將車箱封閉得嚴嚴實,還特意放上一個曖爐。雖然路上寒氣逼人,車箱里卻十分溫暖。
殘劍門主鄭天明讓倆個孩子睡下之后,便從腰摘下一胡酒,遞給柳祥道:“來,祥子,喝兩口,御御寒吧!”
柳祥笑著接過鄭門主手中的酒胡。笑了笑問道:“鄭門主高壽啦?”
鄭門主呵呵的笑著道:“算起來,老夫今年八十六了吧!”
柳祥驚嘆的說:“不簡單呀!都八十六了,看上去最多六十左右的祥子,我曾聽東家說,老人家出道江湖六十多年,當時小的還有些不信,今日一見,果然和東家說的一樣。鄭老爺子,可是成了半仙之體,聽東家說,鄭老爺年輕的時候,就名鎮江湖,一身功夫出神如化!可惜小的沒有這個福緣呀。若是能拜在殘劍門老爺子的門下,小的就S可楊眉吐氣嘍!”
鄭門主笑道:“哎,祥子,你不是身上也有些功夫嗎?”
柳樣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老爺子說笑了,就我這些三腳貓不如流的功夫呀,與一般的普通人相比到還免強,若是跟江湖俠土相比嗎,那就是如星星浩明月呀!”
鄭門主笑著問道:“你的功夫是跟柳子和學的?”
柳祥笑道:“算是吧!小的也不是本地人,在小的十歲那年,黃河發大水,父母親就帶著小的逃難,到了鹽城,后來父母被餓死,只剩下小的孤身一人靠乞討渡日,辛好遇上了好心的東家,他收留了我,跟著東家到了靖江。”
鄭門主嘆聲道:“想不到祥子你,也是個苦命之人,從小失去了雙親,也夠可憐的了。”
柳祥道:“當年黃河發大水,有多少妻離子散,尸骨無存,又有多少餓死在逃荒的路上,比起他們,我柳祥算是幸運的了,柳老板待我如親生兒女。這些年來對小的,可是沒話說,只是柳祥生性愚鈍,不是練武的料,東家多年的教導,小的只學刮到一些皮毛。”
一路上,鄭門主陪著柳祥說話。別竟是連夜趕路,直到第二天清晨,馬車終于到了恫城,午飯后,鄭門主便讓柳祥轉回靖江。
鄭門主找了一家叫“春來居”客棧,并在顯眼的地方畫了一個記號,師徙三住進了一間兩居室的上房。經過一夜的調養,尹建平兄妺基本恢復了元氣,鄭門主開始向尹建平兄妹傳授殘劍門的內功心法并講解了練習內功心法中的要決。
兄妺倆從小生長在書香門地,十分的聰明。不到兩天的功夫便基本掌握了練習內功心法的要領。
第三天午時,鄭門主師徙三人用過午飯,兄妹倆各自在房里練習。鄭門主坐在中間的客房中飲茶。他似呼是在等人。午時剛過傳來輕輕扣門聲。
正在喝茶的鄭門主道:“進來吧,九齡!”
門開了,進來的是一個年過六旬的老人,長著一張黑里透紅的長臉,留著兩綹鬒須,兩道花白的壽眉下一雙深邃的三角眼,時而一閃,透著精明強干,一身洗得發白的青布綿袍套在身上,厚底羊皮鞋子上,濺上了許多黃泥,老人似乎是趕了很長一段路程。
他進門后見到鄭門主,便滿臉疲倦的臉上頓時一掃而空,流露出喜悅的神情,他走到桌邊單腿一跪道:“陳九齡拜見老掌門。
鄭門主兩眼翻似是有些生氣的說:“好你個陳九齡,老夫說過多少次了啊!見到老夫不要下跪,可你卻。老夫一生最煩的就是你們這些煩瑣的門規禮節。所以弄得老夫才不想見你們。”
陳九齡呵呵笑道:“哎呀,九齡知錯啦!你老人家就不要生氣了嘛!”
鄭門主登著眼睛道:“怎么?趕了幾天的路,看你一臉的疲憊樣子。坐吧,喝口茶在說。”
鄭門主為陳九齡倒了一杯茶遞了過去。
陳九齡急忙起身雙手接了過去,笑著說:“九齡,謝過老掌門。哎呀,多年不見老掌門的俠蹤,還真是想念老掌門啊!這不,九齡接到恫城分舵劉舵主的飛鴿傳書后,才知道老掌門要見九齡,所以,急急忙忙往恫城趕。但不知老掌門急召九齡,有何要亊?”
鄭門主吧嗒吧嗒的抽了幾口煙之后,便看著陳九齡道:“自從十年前戚家馬場的那樁血案發生,老夫便去了西域一趟,這些年老夫一直在偵兇,好不容易查出戚家馬場的兇手后,怎奈,大漠四鷹卻消聲覓跡。前段時間老夫接到消息說:大漠四鷹在鹽城一帶出現,所以老夫在次出谷趕往鹽城。”
聽到這里,陳九齡插過話笑著問道:“呵呵!這次老掌門,一出山又做了一件哄動江湖的事來。不當救了昔日靖江知府的一雙遺孤,還除了大漠四鷹。嚇得東廠那幫鷹犬,灰溜溜的逃回京城。”
鄭門主兩眼登道:“看來什么事都瞞不過你陳九齡的一雙賊耳。”
陳九齡又呵呵笑道:“您老知道,丐幫的耳目遍布江湖,不論在那里發生亊情,都逃不過我陳九齡的一雙眼睛。不過,你老這次該不會只讓九齡將尹大人的一雙遺孤送到五臺吧?鄭門主哈哈笑逆道:”好你個丐幫幫主陳九齡呀!你這幫主是越做越精了,不錯,前仼幫主,朩高鋒木老弟沒看錯你。其實,這也是老夫最欣賞你九齡的地方。
他喝了口茶又道:“老夫接下來要辦的事也許你也猜到了……”
陳九齡笑了笑道:“是不是想讓九齡查一查,尹大人一家被殺原因和幕后主使人?”
鄭門主點了點頭道:“這是其一,其二呢?你在深入查一下,飛虎門與東廠之間,就竟有什么內在關系……”
陳九齡嘆息的說:“唉。飛虎門的老門主混元手,吳正昆這人我知道,而且還有過一面之緣,此人曾是恒山派也故掌門丘懷冰的大弟子,江湖中俠義之士,這件事上,九齡我也有些凝惹不解,老掌門,你說,他怎么會與東廠劉公公,段其昆聯手做出這人神共奮的事情來。”
鄭門主苦苦笑了笑道:“這也是老夫最想知道的原因,以許,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吶!”
丐幫幫主,陳九齡道:“聽說事后,飛虎門中的天地九殺兄弟,一氣之下全部脫離了飛虎門。”
鄭門主點頭道:“這事老夫也有所耳聞。”
陳九齡道:“老掌門放心,九齡一定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但不知你老人家。”
鄭門主笑了笑說。〞九齡,這事不急,慢慢來吧,況且,他們還小,這件事老夫還不想讓兄妺倆過早的知道,就算是未雨稠謀吧!”
陳九齡會意的點了點頭道:“九齡明白啦!哎老掌門,這次好不容易到恫城,在這里與晚輩們多盤踞幾日,讓晚輩們好好的孝敬孝敬老掌門。”
鄭門主笑了笑說:“算了吧!九齡,你的好意老夫心領啦!老夫到恫城的意思你也清楚了,這次回山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出來,老夫年事以高,早以厭倦了是是非非,這次老夫新收了關門弟子,帶回山里,老夫還得花上一翻心思調教他呢!”
陳九齡笑著問道:“老掌門新收的弟子可是尹大人的一雙遺孤。”
鄭門主笑道:“你猜的也對,但老夫想,到五臺之后,老夫只帶走那男孩,至于他妹妹,老夫想把她留在五臺老夫的師弟那里。老夫的師弟剛好有一雙兒女,年紀跟他們兄妹差不多,這樣也好有個照應。”
陳九齡道:“老掌門考慮的對,女孩子跟著一齊進山,在往后的時日子里多有不更,把她留在師叔家里到也好!等著吧!不出十年殘劍門又將出來一個叱咤風云的小煞星哈哈。”
鄭門主笑著搖頭道:“那以未必,也許他們兄妹生來就不是一個練武的材料呢?”
陳九齡喝了口茶笑道:“俗話說,名師出高徙,老門主在救出他們兄妹倆之后,并沒有急著帶他們走,而是把他們兄妹倆,留在冰天雪地,靖江城外的破道觀里,一放就是十多日,明眼人一想就知道,老掌門另有深意的。我想除了考查一下他們兄妹倆的人品,酎力,應該還有另處的一種目的吧?”
鄭門主笑罵道:“你這個老小子,我看老夫的心思全讓你給摸透了,長江后浪推前浪,看來老天真的是老了。”
“哎,老掌門,這點你又說錯了。”陳九齡笑著道。
鄭門主道:“老夫那里說錯了。”
陳九齡道:“老掌門也許忘了,九齡也是六十有一的人嘍,不管你信是不信,我與老掌門一齊走出去,人人都會認為,九齡的年紀比老掌門還大?”
鄭門主高興的笑罵道:“你這個老小子,堂堂一個江湖丐幫幫主,說起話來象一個井市之徙啊,好啦,沒功夫跟你扯閑話了。”
說完,向屋里喊道:“平兒,蕓兒,出來見見丐幫幫主吧!”
尹建平兄妹倆從各自的房間里跑了出來。
鄭門主笑著向尹氏兄妹說道:“來,平兒,蕓兒,坐在你們面前的就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丐幫幫主,陳幫主。”
尹建平兄妹急忙向丐幫幫主跪下道:“平兒,蕓兒拜見陳幫主伯伯!”
說完兄妹倆向陳九齡叩頭,慌得陳九齡急忙扶起兄妹倆道:“不,不,不,哎呀,折壽啦,快快起來,陳九齡怎敢受此大禮呀?”
一旁的鄭門主看見陳齡亂的樣子,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他指著陎九齡道:“九齡呀,他們兄妹倆還都是個孩子,拜見你,向你叩個頭也是情里中的事,看你剛才慌亂的樣子,這那里向個丐幫幫主的樣子嗎?”
陳九齡認真的說:“老掌門此言差曰:”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老掌門曾經又做過我們丐幫的代掌門,又是丐幫的大恩人,江湖僅存的四老之一。是我陳九齡的前輩,如今平兒拜在你的門下,論輩分,平兒與我陳九齡是同輩,怎么可以不顧輩分而以長輩受禮,真是折煞九齡了。
鄭門主嗔罵道:“好你個老小子,算你說的有理,行了吧?你們愛怎么稱呼,就怎么稱呼吧。”
說完鼓著一雙小眼睛,抬頭看著窗外,象是生氣的樣子。尹蕓蕓看見鄭門主氣呼呼的樣子,急忙跑過去,拉著鄭門主的手道:“大師伯,你不要生氣嘛……”
鄭門主笑瞇瞇的道:“蕓兒,師伯不生氣,走,我們回家嘍。說完拉著一蕓兒的手,向樓下走去。”
陳九齡搖了搖頭,笑著道:“平兒,收拾一下,咱們走……”
陳九齡分咐恫城分舵準備的馬車早就停在客棧大門外等候多時了。因為他知道老人的做事風格。同時他早早的安排了幫中外事堂堂主趙紅羽,提前上路負責沿途中的食宿用品。
有了丐幫一路的打點照顧,鄭門主師徙一行就方便多了,除了打尖住宿,鄭門主督促兄妹倆練習入門功夫。雖說還都是孩童。然而,在經歷了家庭巨變之后的尹建平一改常態,一路之上他練功十認真吃苦。并且,聰明好學,舉一反三,這點深得鄭門主的贊賞。
其實,自從父母全家慘死的那天傍晚,在他親眼目睹了全家四十多口慘遭屠殺。對這個幼小的靈心上的打擊是巨大的,他承受了一般人難以承受痛苦,在尹建平的內心世界里,早以深深的埋下一棵仇恨的種子,他千百次的在內心里念道,我要報仇報仇。
因為他知道,他是尹家唯一的男人,妹妹還小,他身邊只有小妺是他最親的人了。
一路之上,鄭門主除了承擔師傅責任,又擔負起父母職責來,因為他太喜歡兄妹倆人。鄭門主彷復間感道,尹建平兄妺就是自已的親生兒女。這就是一家人的歡樂幸福生活。以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溫馨,就在這段路途中體現出來。因為鄭門主一生沒有享受過這種樂趣。他孤身一人。
從恫城到五臺一路西行,雖然路程千里,半個多月后便到了五臺縣。鄭天明的同門師弟斷魂刀,劉正雄,是五臺縣人,早年拜在殘劍門門主柳程風的門下與師兄鄭天明一同學藝,其實,在劉正雄拜入師門之后,殘劍門門主柳程風就閉關修練去了,真正傳授武學的是師兄鄭天明。
因此,師兄弟的感情很好,雖然是師兄弟,但在柳正雄心里,早已把這位掌門師兄當做自己的恩師來看待。
劉正雄在殘劍門學藝十三載,后來江湖歷練了幾年中,憑著一把斷魂刀,行俠仗義。
因其父病故,劉家傳承下來的產業,沒人繼承。他又是老劉家獨生子,所以劉正雄只好早早的退出江湖,做起了買賣,因此,江湖中知道劉正雄是殘劍門中弟子的人并不多。
劉正雄的家住在城西老廟街,這是祖上傳下來的老宅,青磚灰瓦。是一座三進兩出的四合院子。占地面積也很大,后花圓中有池塘假山,除了靠東廂房邊的空地上,建了花草苗圃之外。一個練武場上兵器架上插著各種兵刃。四周的圍墻比一般的要高出幾尺,普通人是進不來后園的。
鄭門主師徙三人的到來,劉家上下一遍喜悅。大概是掌門師兄鄭天明多年未至的關系。特別是又帶回來了尹道元的一雙遺孤。
鄭門主讓尹建平兄妹拜見了劉家老小之后,劉正雄將一雙兒女引見給尹建平兄妹。
劉正雄的長子:“劉武,十四,五歲,長得虎背熊腰,到有些象他的父親。妺妹,劉蟬,今年剛滿十二歲,一付美人坯子,與他哥哥不同的是,她身材嬌小柔弱,到是更象大戶人家的千斤小姐。尹建平兄妹又是出自生在書香門第之家。在劉氏兄妹看來,有一些超凡脫俗的樣子,因此十分喜愛。”
劉蟬就拉著尹蕓蕓的手對她父親道:“爹爹,從今日起,蕓兒妺妺就跟我住了,建平弟弟就跟小武哥哥住,行嗎?”
劉正雄看了一眼師兄,扶摸著修長的胡須哈哈笑道:“行,行,就聽蟬兒的啊……”
劉蟬聽到父親同意了,便高興的對劉武道:“小武哥哥,走,咱們帶平兒弟弟妺妹回房去……師伯再見!父親再見!”說完拖著兄妹倆的手出去了……
劉正雄目送著孩子們出了正堂而去。便把目光回到了師兄身上,并笑著說:“師兄啊?自從蟬兒瞞月的時候你來過一趟,我們大概有十二年未見了吧?”
鄭門主笑了笑說:“是啊,轉眼間又是十二年過去了!”
鄭門主嘆了口氣,低聲呤道:
暮鼓晚鐘瞬間世,人老風燭轉青絲
丈劍人世誰傲游,風云一過回頭遲
當年靑桐秋江冪,兩鬂成霜故人知。
劉正雄呵呵笑道:“你這個大師兄呀!一生忙綠,都八十六的人嘍,看上去還是五六十歲的體態,其實,師弟看來,你一點都不老,到是生出許多感慨。哎。師兄,我聽說十年前你為了戚家血案親自去了一趟大漠,不知可查出什么眉目?”
鄭天明笑了笑之后,接著就把這次下靖江,救尹氏遺孤,殺大漠四鷹的事說了一遍,又接著說道:“師弟,這次將他兄妹倆人帶到你這里,老夫是這樣考慮的,蕓兒還小,就讓她留在你府上,你收她做個義女,平兒呢?資質天賦都為上剩,老夫以將他收做關門弟子,帶到山上,讓他潛心練武,用不到幾年,咱們殘劍門也可算得上后繼有人嘍!”
劉正雄呵呵笑道:“行啊,就聽掌門師兄的,蕓兒留給我,我保正到時候還掌門師兄一個正義女煞星,怎么樣?”
鄭門主笑道:“你呀,老夫看你是江湖心未了啊!……”
在五臺劉莊逗留了幾天之后。鄭天明帶著尹建平告別了劉莊。上山進了忘憂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