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后,班上的學生們漸漸散去時,方非也開始收拾東西和關電腦,準備要去上第二堂課。
結果,秦久卻留了下來,他沒有離開課室,只是用著直勾勾的目光盯著講臺上正在收拾東西的方非。
方非被盯得頭皮發麻,就抬眸瞪了秦久一眼。
秦久一臉平靜地接收了她的瞪眼,這才站起身來,繞過桌椅,走到了講臺邊上。
他俯視著坐在椅子里的方非,似乎十分認真一樣,問道:“老師,我可以問個問題嗎?”
方非心知他肯定是要提起昨晚的事了,但是現在礙于身份關系,她也不好拒絕,只得道:“你問吧。”
“老師晚上有兼職嗎?”
他語帶笑意的一句話早在方非意料之中,她卻還是稍稍被激到了一下。
“你……過去的事情就不能裝作不知道嗎?”
方非站起身來,一手提起自己的包,一手捧起幾本課本,她瞥了秦久一眼,盡量保持著自然平常的模樣。
“那可不行,老師,我對你堂堂一個教授為什么跑去夜店里尋一夜情這一點,很感興趣。”秦久的目光凌厲了幾分。
“這與你無關。我現在是你的老師,我也自然不是什么兼職的站街女。說到底,昨晚都是你一個人在誤會我而已吧?現在誤會解開了,我也不會跟你計較了。等下我還有課,有什么課堂上的問題,下次課再問我吧。”
方非抬眸仰視著他,絲毫沒有退縮,黑色的眼珠子閃著光亮,黑白分明,如同她的話語一般。
秦久觀察著她的神情,心想:一夜之間,這個女人就褪去昨晚那副明顯哭過了的傷心模樣,一點宿醉的痕跡也看不見了。
他雙手插兜,一抬腳就踩上了講臺,擋在了方非的面前,大有決定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味。
“昨晚你來跟我搭話前,不,你在去酒吧喝醉成那樣子之前,哭過了對吧?是因為失戀了,是嗎?還是因為別的?”
方非一愣,只覺得他站在她眼前,陰影覆蓋上來,把她整個人都包裹了進去。
她的心口像是被人撕開了看清楚了一樣,深深的被冒犯感讓她一陣不悅。
“這是我的私事,你別以為你是個什么心理學咨詢師,就能夠隨便剖析別人的心理活動了。給我讓開,我得去上課。”
方非話畢,就繞過了他,作勢往外走去。
秦久伸手握住她的手臂,將她一把拉了回來,摔到了旁邊墻面上掛著的寫字板上,徹底把她包圍了起來。
“那就來我的工作室吧,我免費給你做一次心理咨詢。即使你現在化了妝,我還是可以看得出常年熬夜和不規律生物鐘留下來的痕跡,你應該一直都過著像昨晚那樣的生活吧?
“昨晚,你也許只是因為失戀了,所以才想尋求一夜-情發泄,但是,我認為那只是偶然——你多年保持著那樣的生活習性,肯定有別的、更深層的原因。說不定……是從你的童年時期就留下來的原因。”
方非無路可逃,背后被摔得生疼的同時,卻又聽到秦久字字鉆心的分析,讓她一陣惱怒。
雪上加霜似的,她原本閃爍著亮光的眼眸霎時間結了冰,冒著寒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