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牛在嗎？”年父聽她夸自己女兒，不由笑了笑問道。

“在呢，這幾日沒什么活計，成天躺在床上睡覺，也不起來幫我干點活。”婦人抱怨道，順便讓他們進屋。

只是曲筱看著滿地的雞大便，總感覺無處下腳。而且時不時飄進鼻子里的那股子味道，實在讓她沒有勇氣邁出第一步。

給自己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設，最后還是覺得自己忍受不了，扯出一個笑容來，“爹，要不您進去，我跟姐就不進去了，也省的麻煩嬸子還得招呼我們。”

“那行，你們等會。”說著轉向那婦人，“你家大娃在家嗎？我閨女要去山上摘些那個花，她們不知道咋去，大娃要是有空，便讓他帶著她們去山上摘吧。”

“去摘花啊，這時節哪還有什么花摘的。”婦人嘀咕歸嘀咕，卻還是扯著嗓子喊了一聲，“大娃！你掉坑里了不成，還出不來了？信不信老娘現在就送你進茅坑，讓你住進去出不來？”

聽著這充滿味道的話，與那一地的雞大便奇異的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更加讓人難以描述的臆想中的味道。

曲筱覺得自己憋氣憋的快要喘不上來氣了。

婦人話音落下之后，“娘，我這就出來了。”一陣動靜之后，不一會就有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從最旁邊的那間茅廁走了出來。

“上個茅廁都不讓人安心上，娘你也太不把你兒子當兒子了。”少年嘀嘀咕咕道。

“你還敢跟老娘頂嘴？有人像你那樣一蹲半個時辰的嗎？你就真不怕自己一個不穩就掉進去了嗎？到時候老娘可不去撈你。”那婦人撿起地上的掃把，沖著那少年試了試道。

“行了，別跟我廢話了。今日你年伯伯帶了閨女過來，想讓你帶著她們去山上摘花，你趕緊將人帶過去，別給我整什么幺蛾子，不然回來有你好看的。”婦人拿著掃把指著他半是叮囑半是威脅道。

那少年這才注意到自家門口來了兩個陌生的小姑娘。

她們身上穿的比自己還要破爛，但看著干干凈凈的，倒比自己邋遢模樣順眼些。

大娃抬手擦了擦鼻子，“知道了，放心吧，我能整出什么幺蛾子。”說著走到大妮兒和曲筱跟前，看了她們兩眼，就要出門。

曲筱見他要出來，忙讓開身子。

視線落在他腳上，恨不得自己從未看到過那雙鞋的樣子。

挽著大妮兒胳膊的手愈發的緊了，此時便是覺得手中的蔥油餅都變成臭的，沒有半分食欲了。

“姐.....”走遠一些之后，那少年遠遠的走在前頭，曲筱和大妮兒落在后頭，看著似乎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少年，曲筱拽了拽大妮兒的胳膊喊了一聲。

“咋了？”

“我....沒事，算了。”曲筱很想說，她不想跟那少年一起去摘花，不然她怕自己覺得原本附庸風雅的事情，瞬間變成茅坑里找石頭一般，臭氣熏天了。

“喂，你們磨蹭什么呢？照你們這么走，天都要黑了。”那少年轉過身來，插著腰沖她們兩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