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真的到了?”王誦寧坐在正屋之上,口氣喜怒不分。下面是一個黑衣人。
“是的。”
這個皇帝到底要做什么,明知道他是一個太監,居然還真的御賜了美女,到底是色欲沖昏了頭腦嗎?還是另有目的?
這么多年了,他還是不信任自己。
見王誦寧不再說話,黑衣人依舊彎著腰站著下面,一動不動得等他回話。
“你下去吧,”王誦寧起身欲往外面走,“我去看看。”
黑衣人神色一凜:“是!”
再回頭看時屋里便沒了黑衣人。
王誦寧只身飛身上屋頂,在黑夜之中沿著屋頂,只聽得見一竄細碎的瓦片動過的聲音。
陸燕璃被安排在了流荷院,大包小包的,一行人拎進門收拾了大半天才規矩。然后打發走丫鬟,她坐在小窗前望著遠處發愣。
月色如流光,泄進屋子大片,空氣微冷。她終于體會到了書上說的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之意了。
這個地方,一切都是未知數,她能在這里活多久還是個問題呢,哪有那個時代的家里那么溫暖呢?皇帝調她們三個女人給這個宦官,明面上是伺候他,若是以后時機到了皇帝要她們動手殺人呢?
古來君心不可測,更何況是帝王與宦官之間微妙的關系,人心難測啊。
在皇宮這種地方,想要活命是難上加難。
陸燕璃肚子咕咕叫了幾聲。
“好想吃飯啊!”陸燕璃從窗邊離開,走到床邊,仰躺地倒了下去。
第二天。
陸燕璃還在床上躺著,就聽見外面一陣喧囂,有女人的哭泣聲,還有一些人說話的聲音。
怎么了?陸燕璃心里升起不好的預感,穿上衣服,打開門看見兩個丫鬟。
“姑娘,你起來了,讓我們為你洗漱吧。”一個丫鬟端著洗漱用品站在門口,見陸燕璃起來了,便要幫她洗漱。
“外面發生什么事了?”陸燕璃卻問道。她更關心外面的事,聲音似乎在隔壁,隔壁住著的是誰呢?
另一個丫鬟年紀小,顯得更驚恐一些,“姑娘你不知道,昨兒跟你一起過來的姑娘,公公今天在早上在她房間里發現了皇上身上的東西,現在正要處置她呢!”
“我能過去看看嗎?”
陸燕璃額頭冒冷汗,如果說這是一場陷害的話,那么她是相信的,因為昨天她們在一起,根本沒有跟皇上接觸過,那個女子身上又怎么會又皇上的東西呢?
只是這一切若是陰謀,這么快就開始了嗎?
“姑娘還是不要去了吧,這種事在這府中還是少沾身為好。”年紀小的丫頭明顯的害怕這樣的場景。
“你們叫什么名字?”
“回姑娘的話,奴婢蓮兒。”小丫頭將頭埋得底了些。
“奴婢小渙。”
“你們都留在這兒,等我回來。”陸燕璃穿過兩個丫鬟身邊,朝隔壁院子走過去,兩個丫鬟在原地糾結著。
隔壁是宛梅院,找了半天才找到大門,抬腳剛進門就聽見女人的叫聲。
陸燕璃闖入氣氛異常嚴肅的宛梅院,正看見跪著一個鵝毛黃衣衫的女人,幾個太監站在女人面前,像是在質問著她,還有一個坐在太師椅上的太監,手里正把玩著東西。
“說!這東西哪兒來的!”其中一個太監尖著聲音,聽起來極為狠厲陰柔。正背對著陸燕璃這邊,陸燕璃看不到他的臉。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再不說小命可就不保了!我們查照樣查得出來!你老實交代還可免受皮肉之苦!你可想清楚了!”另一個太監狠狠威脅道。
“我真的不知道啊!!這么貴重的東西我怎么會有呢!我真的不知道這是哪里來的啊!”女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著。
“你要知道,這可是皇上的東西,你要是說出來呢,留你個全尸,若是待我如實稟報皇上,你犯的可是欺君之罪!當誅九族!”太師椅上的太監語氣一硬,像是下最后的通牒。
女人明顯嚇得愣了,反應過來更加激動地求饒:“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不知道這個東西!我從來沒有碰過皇上的東西……”
“把她帶下去,待我稟報皇上,聽候發落。”太師椅上的太監懶懶道。大概是這種犯了錯不承認的罪犯見多了。
女人被拖了下去。
陸燕璃早在他們出來之前就回去了,免得到時候撞見。
回來之后她突然想哭,這個世界真的讓她感到害怕。沒有任何安全感,她居然還嫁給了一個不能人道的太監。
這種暗藏殺機的日子,她雖然很了解,但從未經歷過,當發生在身邊的時候,才發現現實比戲劇更殘酷。
王誦寧進宮去了。
今天早朝他遲到了,但是比起府里發生的事情,王誦寧覺得,皇帝可能更感興趣,畢竟昨天晚上送進的美女,今天早上就抓了一個,這擺明了就是跟皇帝過不去。
眾人正在焦急等待著,雖說這王誦寧平時并不是什么早到之人,但是也不曾遲到,都是很準時來。現在這是什么情況,這都過了多久了!
“王公公到——”
外面傳話的人尖聲吆喝一聲,朝堂里面的人頓時松了口氣。
“小寧子,你今日若是身體抱恙便可讓傳話的人知會一聲不來上早朝了,免得舊病復發了。”言外之意就是來這么晚,還不請假是幾個意思!
王誦寧面上一凜,道:“皇上,是臣睡久了。”
睡久了?這個理由真的是既實在又讓人不會輕易相信。
皇帝點點頭,“既然如此,朕念在你初犯,就不追究了,”隨手把手中的奏折一翻,“剛才說到南方旱災的問題……”
御書房內。
皇帝書案上擺的是一大堆奏折,皇帝可是苦不堪言。
“小寧子,你要是好些了就來幫朕看看這些折子,提提建議,朕這頭腦快要不行了!”皇帝揉著太陽穴不得不面對這些奏折,真是看一眼都讓人覺得頭疼。
王誦寧垂首立在皇帝身旁:“皇上,這奏折,奴才看不懂啊!也不敢看,還請皇上讓太子早日輔佐皇上吧。”
皇帝遲疑平日里他可是不會有這些想法的,難道是他也聽到下面的人對他的誹謗,所以避嫌?呵呵,小寧子這下倒病得變聰明了。
“皇上,奴才還得向你匯報一件事。”王誦寧斟酌著開口。
“什么事?”
“奴才今兒個早上在家里發現昨天送來的一個姑娘身上有皇上的貼身物品。”
“什么!”皇帝詫異,“那些個女子可是朕從未見過面的,難不成是偷了朕的東西!”皇帝龍顏大怒!“小寧子,你說,這該怎么處置才好!”
王誦寧不動聲色:“皇上,論罪,當誅九族。”
皇帝眼里閃過一絲猶豫的光。
“查清楚了嗎?”皇帝問到。他可不希望做一個昏庸皇帝,草菅人命,被滿朝文武大臣和天下百姓說道。雖說奏折給了王誦寧批,但是也沒有辦法,等過一陣子他也要讓太子來做這事了,不然以后他退位下來,太子什么都不懂也不行。
“奴才確是在那姑娘房間里發現的,只是她始終不招。但是奴才以為她嘴再硬也是女流之輩,終是挺不過那些刑罰的,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招了。”
這事關皇帝的威嚴,王誦寧相信皇帝是決定不會放過的。
“既然如此,那就這么辦吧。”皇帝眼里閃過一絲疲憊,“去傳楚貴妃過來。”
“是。”
“對了。”
王誦寧剛走了幾步又回頭彎著腰等皇帝的話。
“今天早朝你來晚了是因為這件事?”皇帝一邊心有余力不足得批奏折,一邊頭也不抬的問。
王誦寧頓了頓,“是的。”
“行了,下去吧。”
王誦寧傳話過去給了楚貴妃,就回去了。
馬車出了皇宮,馬似乎躁動了起來。
王誦寧感覺到了不對勁。
就這樣走了很久,馬突然發瘋失控了!變得狂躁不安!像是受了某種刺激朝一個方向沖去,車夫怎么拉都拉不住。馬蹄在地上蹬出了異常明顯的痕跡,是馬出了問題!
情急之下,車夫被從馬車上摔了出去!車夫滾到地上,吐了幾口血,居然昏過去了!
王誦寧掀開簾子,飛身在馬背上踩了一腳,借勢飛出去,才落到了地上。
馬車從身旁呼嘯而過,王誦寧鐵青著臉望著遠去的馬車,眼里閃過一抹狠厲。
陸燕璃正坐在屋里整理昨天晚上沒有整理的衣物,外面突然又是人生嘈雜的動靜。
又怎么了?
陸燕璃打開門,果然是宛梅院那邊的動靜。
“怎么了?隔壁又出什么事了??”陸燕璃奇怪地問兩個丫鬟。
“回姑娘,是宮里派人來把隔壁的姑娘帶走了。”
陸燕璃點點頭:“我知道了。”
轉身,把門關上。
陸燕璃心里極為不平靜,皇宮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這才剛來就鬧出這么一出,恐怕這也是皇帝的意思了,她不敢去揣測那位位居高堂的君主是如何想的,只是想到,這一切如果并非巧合的話,背后到底是什么呢?
公公傍晚的時候回到了家。
小渙打聽到了這個消息,過來告訴陸燕璃。或者說是王誦寧這次回府異于尋常而府里早已傳開了。
公公受傷了,馬在回府的路上受了驚,公公從馬車里摔下來受了嚴重的傷。
陸燕璃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