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燕遲歸身體不好，父母都是商場強人，生意忙，工作忙，沒有時間沒有精力照顧他，而爺爺奶奶也不放心把他交給保姆，就帶著他生活在花城。

年幼的燕遲歸身嬌體弱，唇紅齒白，看著像個嬌弱的女娃娃。

有一天，有個自稱是‘一哥’的小男生攔住他的去路，要用一包芒果干和他交好朋友，一起玩耍，一起學習。

燕遲歸當然看不上這種隨處可見的小零食，也不想要這樣的‘好朋友’。但對方拉住他，一定要他收下芒果干。

“不收，就是看不起我。”

“看不起我，就是我的敵人，就是要打架。”

小屁孩的世界里，不是朋友就是敵人。

“收下。”

“不要。”

“收下。”

兩個小屁孩在小巷子里，你塞，我扔，再塞，再扔......

“哼。打一架。我贏了，你收下，我輸了，我吃掉。”男生雙手掐腰，趾高氣揚，中二得讓人發笑。

論打架，燕遲歸當然不如別人。

抵擋了兩下，就被別人壓著揍。

對方一邊揍一邊喊，“服不服？要不要和我交朋友？”

威逼又利誘，“和我交朋友不僅有小零食，還能保護你。”

丟了臉的燕遲歸更不愿意，一邊咬牙拒絕，一邊滿臉淚水的哭哭啼啼地喊，“我要告訴老師。我要告訴我爺爺。”

像極了可憐又窩囊的小狗熊。

當然，如果眼瘸的話，還能看成萌萌噠。例如突然出現的夏螢之，就覺得那時候的燕遲歸萌萌噠，很可愛，像只想炸毛又不敢的小白貓。

那時候，夏螢之叫夏知知，小名吱吱，是個圓滾滾的小姑娘，臉蛋肥溜溜的，一看就知道家里生活條件好。

后來，燕遲歸知道，夏螢之家是賣豬肉的，她爸是菜市場有名的豬肉佬，而她則是豬肉妹。

粵語‘吱吱’和‘豬豬’同音，所以夏吱吱也被叫‘豬豬’。

喜歡當‘大佬’行俠仗義的夏吱吱一把揪起壓在燕遲歸身上揍的男生，大義凜然，“欺負弱小是不對的。一個大男生欺負小姑娘，更不要臉。”

“有本事，有膽量，讓本大俠會會你。”

被誤會是小姑娘的燕遲歸不僅不覺得夏吱吱的話中二，反而覺得她威風凜凜。特別是她站在身前保護他的時候。

小燕遲歸站在旁邊，看著夏吱吱和男同學擺好姿勢，然后大喊‘一二三，準備。’

‘一二三，開始。’

小孩子打架，總有儀式感。

就好像電視里的華山論劍，總是要先叨叨念半個小時才能開始。夏吱吱和男同學也一樣，一個步驟不缺。

“你準備用什么招式？”

“最厲害的招，天下無敵。”

“我的才最厲害，天下、地上、地獄統統無敵。”

......

一聲比一聲高，好像比的不是招式，而是聲音。

至于誰的招式更厲害？

不知道。

還沒有開始比，先爭贏了再說其他的。

“我能踹倒一面墻。”

“我能胸口碎大石頭”

“我一根手指頭就能戳斷板磚。”

......

“好了。我們一樣天下無敵。只有這樣，你才配當我的對手。”

“對。”

兩個大佬在爭論誰最厲害，而弱雞狗熊崽子燕遲歸則站在旁邊懷疑人生，小屁孩打架都這么麻煩嗎？

嫌棄。

他絕對不是忘記了剛剛被欺負得哭啼啼的情景，而是一再洗腦自己，這件事就不曾發生過。

“好了。我們開始吧。誰厲害，以后誰就是大佬。”

“可以。”

只見兩個小屁孩站在原地，雙拳緊握，然后咬牙跺腳‘咿咿呀呀’。

這是什么儀式？

給自己加油打氣？

“開始。”

兩人揪住對方的衣服，然后小拳頭一下一下，嘴里亂喊。

“我出太極，你出什么？”

“我詠春。”

“我降龍十八掌。”

“我霹靂神掌。”

小孩子打架沒有什么章法，你打我一拳，我撓你一下，一邊痛得嗷嗷叫，一邊擦著眼淚大喊著‘如來佛神掌，天下無敵。’

......

“等等。暫停。我褲子掉了。”

“哦。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