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先生,您來了!”許琳走到門前,發現門前烏壓壓的站著七八個人,抬眸一眼,居然是皇甫容,立刻,她恭敬地打招呼。
雖然皇甫容不是她的老板,可是,整個南懷市,又有誰敢對皇甫家的人不恭敬。
——皇甫先生,皇甫容!
“咳——咳——”原本壓不住還在輕咳的林尋安聽到許琳的聲音,不由地微微一怔,壓抑的輕咳聲,立刻就止住了。
她沒想到,皇甫容會親自來。
聽到皇甫容來了,除了林尋安和傅邵庭之外,BK集團其他的人都看向門口,看到真的是皇甫容來了后,立刻都站了起來。
“沒事了吧?”傅邵庭卻并沒有理會,仍舊看著林尋安關切地問她。
林尋安搖搖頭,“沒事。”
“嗯。”傅邵庭點點頭,這才推開身后的大班椅,站了起來,側頭看去,趕緊地,林尋安也跟著站了起來,側過身子,看向大門口的方向。
一眼,她便和皇甫容幽深的目光對上,跌進他那似千年冰窟般的湛黑瞳仁里。
不過,這一次,她沒有躲沒有避,就直直地看著越走越近的男人,淺淺揚起唇角,不卑不亢,完全一位職場對手該有的姿態。
傅邵庭看著皇甫容,他眼里不同尋常的冷戾,還有他落在林尋安身上的目光,讓他異常的不舒服。
不過,做為專業的經理人,傅邵庭很清楚什么場合,他該用什么樣的態度。
“皇甫先生,幸會!”看著走近的皇甫容,傅邵庭伸出一只手,笑容溫溫淡淡地跟他打招呼。
“皇甫先生,這是我們BK集團南懷分公司新上任的總經理,傅邵庭傅總。”許琳在一旁,立刻介紹。
——傅邵庭。
皇甫容的視線終于從林尋安的身上收回,落到了傅邵庭的身上,而后微微一勾唇,伸手握了握他的手,“傅總,幸會。“
“這位是我們商務部新上任的部長,林尋安。”許琳又笑著,繼續介紹。
林尋安向前一步,朝皇甫容伸手,臉上是優雅的職業化笑容,“皇甫先生,久仰大名。”
皇甫容的助理周成站在皇甫容的身邊,看著眼前的林尋安不禁詫異。
這不就是他家老板前幾天一路追著,而且還被他家老板強吻了的女人嗎?
“林!尋!安!”看著她,皇甫容黑眸沉沉,玩味似地念出她的名字,而后伸手,去握住了她的手。
那動作,看似再尋常不過的一次握手。
可是,只有林尋安知道,他的力道有多大,大到幾乎要將她的手骨捏碎在他的掌心里。
可偏偏,她卻還要裝作若無其是地沖著他笑,點頭道,“是呢,雙木林,尋求的尋,安定的安。”
“好名字,我很喜歡。”握住林尋安的手,皇甫容幾乎用了十分的力道,見她居然能面不改色,不由地勾唇一笑,這才松開了她的手,又道,“傅總和林部長一定是有異常的過人之處,所以BK才會這么看重兩位。”
“過獎。”身為男人,而且是同樣優秀的男人,傅邵庭自然是感覺到了皇甫容身上的火藥味,所以,立刻接過了話頭,仍舊笑意溫溫地道,“不過在日后的合作當中,我和尋安,一定會最大努力地配合皇甫集團的需求,使雙方合作快愉。”
聽著傅邵庭那一句毫不掩飾無比親昵的“尋安”,皇甫容的黑眸,又沉了兩分,面色卻是絲毫不改地道,“期待二位的表現。”
一旁的許琳似乎也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立刻又向林尋安和傅邵庭介紹皇甫集團其他的人。
等介紹完,大家陸續落坐,不知道皇甫容是無意,還是故意,居然就選了林尋安正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林尋安的一舉一動,甚至是一個眼神的變化,都盡收他的眼底。
簡單地項目介紹之后,就項目的投資與占股,雙方開始進行談判。
林尋安是商務部長,自然是談判的主力軍。
像以往任何一次一樣,在對手面前,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一字一句,都仿佛演練過千萬遍般,都精確無誤,無比的優雅從容,自信大氣。
皇甫容坐在對面,長腿交疊著靠在椅背里看著她,漸漸有些失了神。
說真的,除了知道她是夏子安繼母前夫的女兒,除了知道她叫林尋安,除了知道她不知檢點,私生活混亂,到處跟男人亂來之外,他對此刻這個堪稱談判專家的職場精英,一無所知。
在國外的四年,她到底干了什么,居然能成為BK集團的管理層,商務部的部長,而且聽她此刻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就知道她是有真材實料的,絕不是個花瓶。
忽然,皇甫容就對林尋安的過往,產生了對任何人任何事都從未有過的深厚興趣。
盯著林尋安,他唇角耐人尋味地一勾,而后,完全不顧這是什么場合,歪過腦袋湊到周成的耳邊,用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吩咐道,“去查一查,林尋安過去的四年在國外都干了些什么。”
周成聽著,不禁錯愕的一怔,萬萬料不到,皇甫容居然在兩大集團的項目談判桌上,吩咐他去查對方的談判主帥。
不過,跟著皇甫容身邊七八年了,周成也基本可以做到處變不驚了。
所以,也只是怔了一瞬之后,他便立刻對著皇甫容點了一下頭,然后,拿著自己的手機出了會議室,出去打電話吩咐人辦事。
林尋安對皇甫容的言行,沒有一絲好奇,在闡述完BK集團的立場和自己對項目未來利弊的分析之后,身邊,傅邵庭將一杯溫開水拿到了她的面前,然后湊近,也在她的耳邊用只有他們倆能聽到的聲音道,“不燙了,喝點。”
林尋安以為他要交待什么公事,聽到他居然是讓自己喝水,她的神色,有霎那的窘迫。
畢竟,這樣的場合,兩個人這樣的舉動,實在是有點親密了。
更何況,她的對面,有個男人像一匹狼一樣,一直定定地盯著她。
“謝謝!”不過,窘迫也只是一霎那,林尋安便恢復如常,然后端起那杯溫開水,低頭喝了起來。
對面,皇甫容將傅邵庭對林尋安的各種體貼親昵,還有林尋安眼底一閃而過的窘迫羞赧,盡數收進眼底。
不由地,他隨意搭在大班椅扶手上的大掌,漸漸用力收緊。
“皇甫先生,剛剛林部長已經把我們BK的立場和誠意表述的很清楚了,投資,股份,咱們各占一半,將來的營運管理,咱們各取其長,力求項目利益最大化,你覺得如何?”看著林尋安喝了兩口水之后,傅邵庭才看向對面的皇甫容問道,態度跟一開始一樣。
看著傅邵庭,皇甫容菲薄的唇角勾起,卻不見半絲的笑意,幽幽道,“傅總,你別忘記了,這是南懷,沒有皇甫集團,這個項目,不管是誰,都別想做成。”
傅邵庭笑,點了點頭,“皇甫先生說的很對,所以,我們是帶著十二分的誠意來跟皇甫集團談合作的,除了讓出5%的股份我們無法做到外,其它的,皇甫先生可以盡量提。”
“哦,是么?”饒有興致地,皇甫容一笑,深不可測的目光落在了林尋安的身上。
林尋安看著他,和他異樣的目光對上,腦子里第一時間浮現的,就是前幾天晚上在他車廂里發生的一幕幕。
莫名地,一股邪火完全不受控制,從五臟六腑直沖她的天靈蓋。
她幾乎就有點控制不住,想要抓起面前的文件就朝皇甫容砸過去,狠狠罵他一句“臭流氓”。
但理智告訴她,不可以。
在皇甫容越來越赤 裸地目光下,她實在是控制不住,扭頭對身邊的傅邵庭低聲道,“傅總,我去下洗手間。”
話落,不等傅邵庭回應,她便推開大班椅站了起來,轉身便大步往外走去。
她怕,現在讓她多看皇甫容一秒,她都會忍不住情緒失控。
傅邵庭看一眼腳步匆忙的她,只以為她真的是急著去上洗手間,并沒太在意。
“嗡——嗡——嗡——”
正這時,皇甫容口袋里的手機也震動了起來。
他掏出手機一看,是夏子安發過來的視頻邀請。
“不好意思。”還算紳士地,皇甫容丟下這一句話,然后便徑直起身,也大步出去。
“阿容,你看,這條項鏈是不是很特別?”等到快要走到會議室門口的時候,他接通電話,夏子安輕快興奮的聲音立刻從手機里傳了出來。
“嗯,很特別,適合你。”皇甫容一邊對著手機鏡頭說著,一邊出了會議室。
一會議室的人聽到兩個人的聲音,立刻就知道視頻那頭的人是誰了。
認識皇甫容的人都知道,天底下,也只有夏子安能讓皇甫容變得溫柔。
“阿容,你在開會嗎?”透過手機畫面,視頻那頭的夏子安看到了會議室里坐著的兩排人。
“嗯,一個很重要的會議。”皇甫容已經出了會議室,抬眸掃了一眼前方之后,一邊往洗手間的方向走一邊對著夏子安道,“你繼續逛,喜歡的就買下來,晚點我再打給你。”
“阿容,我想你了。”視頻那頭,夏子安撒嬌。
皇甫容對著鏡頭寵溺一笑,“我也是。”
得到滿意的答案,夏子安這才開心地笑了,體貼道,“那我不打擾你了,你繼續開會吧。”
“好。”答應一聲,看到快要到洗手間門外了,直接地,他掐斷了視頻通話。
女洗手間里,林尋安正站在盥洗臺前,擰開了冷水龍頭,掬起一捧捧的冷水,朝自己的臉上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四年前,她膽小,害怕,無能為力,所以,被人強 奸了也只能逃,事后還要瞞著所有人,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就算后來被皇甫容一次次地羞辱,她也不敢有一個反抗的字。
四年前的自己,真是可悲又可憐,讓她討厭,特別是此刻,討厭極了。
可是,憑什么,憑什么現在她還要讓皇甫容羞辱,甚至糟蹋?
什么做他的地下情人,跟夏子安共侍一夫,去見TM的鬼!
皇甫容,就算最后只能灰溜溜地滾回英國,甚至是被夏建彬和夏子安父女給弄死,我也絕不可能做你的什么狗屁地下情人。
“砰!”“咔嚓!”
就在這時,忽然,身后傳來一聲關門的聲響,緊接著,是門被反鎖的聲音。
反應過來,驀地,林尋安回頭看去......
當一眼看到猶如殘忍的獵豹般朝自己踱步過來的男人時,禁不住的,林尋安渾身一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