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蕭翎就借口有要事處理,去會見大臣去了,他將上官拓嚴的事拜托給左郡王,上官凌寒只好哀求左郡王趕快去慎刑司看看,所以左郡王便帶著上官凌寒去了慎刑司,而蕭翎則乘坐著車架去了議事廳。
上官凌寒和左郡王一路憋屈不敢過多交流,上官凌寒看著身旁日漸滄桑的左郡王幾次欲言又止。
最后還是左郡王隱忍著淚水,笑著問道:“最近好嗎?我看他待你那樣好,看到你幸福就安心了。”
上官凌寒同樣也隱忍著淚水,對他燦爛的笑著,幾次想跟他訴說自己這些日子的思念之情,但又不知該如何開口,上官凌寒只好凝望著他,直到淚水止不住往下掉,她都沒能成功說出一句話。
左郡王再也抑制不住,伸手抹掉了她臉頰上的眼淚,也不知道為何,眼淚越抹越,最后他對她燦爛一笑道:“傻丫頭,哭什么?你現在生活的那么幸福你該高興,該慶幸沒有選擇和我在一起,也許我給不了你想要的……”
上官凌寒終于忍不住開口:“沒有你,何來的幸福,蕭翎是待我很好,可我們之間總有許多隔閡,從前是,現在更是,我不想做什么皇妃,我只想跟你平平淡淡的在一起,哪怕永遠留在那個與世隔絕的小山村,但只要有你在,我就覺得幸福!”
之后兩人便陷入了一陣尷尬的沉默,最后在快要到達慎刑司的時候,上官凌寒問道:“左郡王,你現在后悔嗎?”
左郡王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哀傷思緒中,好似還聽清上官凌寒道話,他追問道:“你說什么?”
上官凌寒自嘲一笑:“沒什么,看來,也許是我自作多情了,你不必擔心,我會努力忘了你的!”
左郡王很傷感的看了她一眼,他忍不住將她一把抱進懷中,左郡王聲嘶力竭的痛呼道:“后悔!送你入宮后的每一天,我都在后悔,凌寒,我對你的愛從未改變,其實有時候午夜夢回的時候,我每次都在構想如果我帶你遠走高飛了,咱們現在的生活是怎樣一種狀態,這一切都怪我自己在愛情面前太懦弱……”
上官凌寒抱著他,早已泣不成聲,而就在這時,有幾個宮女從這邊走來,左郡王這才依依不舍的放開了她,
而左郡王也將頭轉向一邊,不停的抹淚,之后左郡王和上官凌寒便拉開距離,兩人端正態度,各走一邊,緩緩向慎刑司走去。
之后他們便很快趕到了慎刑司,里面吵吵嚷嚷的聲音傳來,當上官凌寒聽到上官拓嚴最后說的話,她心急如焚的朝里面跑去,根本不顧左郡王的阻攔。
當她跑進去時,剛好看到上官拓嚴欲撞墻的一幕,上官凌寒飛奔過去攔住了他:“爹!不要啊!”
之后上官凌寒便跑過去攔住了他,左郡王也在后一刻趕到,他也上前拉住了上官拓嚴。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向他們,之后左郡王安撫好上官拓嚴,便鎮定自若的走上去,問清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當他將整件事了解清楚后,也證實了自己的猜測,果然這件事都板上釘釘的了,蕭翎還故意讓他來查,他的用意無非就是想讓上官凌寒恨自己。
上官凌寒看到上官家的所有人都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時候,心里如同被針扎一樣,她忍不住抱著上官拓嚴大哭起來:“爹爹啊!你怎么那么糊涂啊!你為什么要勾結趙國啊?”
上官拓嚴再看到上官拓嚴時,也一時情難自控,剛剛在酷刑的折磨下,他都不曾掉一滴眼淚。
可是現在在看到上官凌寒的一瞬間,他再也抑制不住嗚咽起來:“凌寒,你一定要相信爹爹,爹不沒有勾結趙國,我是被誣陷的!是他們,這一切都是他們設下的圈套!”
上官凌寒看上官拓嚴尤為激動,便耐著性子附和他:“好,爹,你別激動,我相信你,如果你是冤枉的,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為申冤的!”
這時候左郡王走到錢玉郎身邊問他:“先生,我知道你是一個足智多謀、神機妙算的人,您對這件事有什么看法?”
錢玉郎淺笑著,把玩著手中的紙扇漫不經心道:“哎呀,左郡王真是高看我了,在下不過是一個略微識得幾個小字,讀過幾本窮酸書籍的書生罷了,王爺關于上官丞相的事,我也不清楚,這是林大人發現的事情,他將此事稟告給皇上,皇上派我暗中徹查此事,而我只是碰巧找到了這份結盟書而已,我對這件事的具體情況也知之甚少,關于上官丞相的事,您恐怕要去問一問林大人,他對此事尤為清楚。”
左郡王再次詳細的詢問了林大人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按現在現有的證據和說法,看來,上官拓嚴這次是在劫難逃了。
左郡王哀嘆一聲,走到上官凌寒身邊勸她:“凌寒,現在所有證據證詞都指向上官丞相,這件事沒有再查的必要了,上官丞相做了這樣的事,我也無能為力啊……”
上官凌寒很失望的看著左郡王的眼睛,她絕望的跌坐在地上,她拉著左郡王的褲腿祈求道:“不你們都還沒開始查,怎么就開始定罪了呢?你剛剛沒聽到我爹說的話嗎?他是被冤枉的,被陷害的,皇上特意讓你徹查此事,你現在怎么說定罪就定罪,我上官族七百多條人命啊,左郡王你一定要幫幫我啊!”
這時候皇上身邊的柳公公走了進來,他來到錢玉郎旁邊小聲嘀咕了幾句,隨后便轉身走到上官凌寒身邊道:“娘娘,皇上說您身子弱不宜激動傷心,皇上特派老奴前來送娘娘回宮,娘娘如今可是有了皇家血脈的人,這一切還是要以孩子為重啊!”
柳公公點頭哈腰的向上官凌寒說完,便示意身邊的幾個宮女太監來攙扶上官凌寒,幾個太監宮女生拉硬拽的將上官凌寒拽了起來,他們幾乎是強拉著將上官凌寒帶了出去,出了慎刑司,宮女太監們便強行將上官凌寒拉進了,早已后在外面的軟轎。
上官凌寒被帶走后,錢玉郎便走道左郡王身邊竊竊私語著什么,說完錢玉郎便帶著林尚書離開了。
待他們一個個逐一離開后,左郡王忽然仰天長嘯著:“啊!!!為什么是我?為什么?!”
剛剛錢玉郎在他耳邊說的是蕭翎的圣旨,蕭翎要左郡王斬殺上官全族!
上官拓嚴看到左郡王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就已經猜到了自己的結局,他瘋狂的朗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好!好!好!沒想到你們為了搞垮我上官族,居然下了這么大一盤棋,蕭翎你小子,從來沒想過要放過我啊!哈哈哈……枉我還真心實意的幫你,若不是我幫你們鏟除二皇子、四皇子、八皇子,你以為就憑你就能坐上龍椅嗎?”
左郡王現在覺得為難玩完是因為上官凌寒,但他心里一直很討厭上官拓嚴,他在心中默認他這是死有余辜,現在看他這樣囂張狂妄的大笑著指責蕭翎,他心里很不舒服,他有些沒好氣的說道:“你太放肆了!皇上的名諱豈是你能隨口喊的?你別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二皇子那次即使沒有你,我們依然能鏟除他,至于四皇子和八皇子根本成不了事,你該怪自己心太黑了,為了自己的私欲,居然和趙國暗中勾結,哼?像你這樣的卑鄙小人,殺一百次都不足以抹平我心中的恨意!”
上官拓嚴徹底暴怒了,他掙開身上的束縛,朝左郡王怒吼道:“我最后說一遍!我上官拓沒有勾結趙國!
老子雖然的確想把控朝政,但老子從未想過要勾結他國來滅吳國。
吳國是在我的見證中一點點強大起來的,若我想叛變蕭翎他爺爺稱帝那時我就起兵造反了!
這一切都是他們設下的圈套我是被被陷害的!
我在昨天之前被不明之人綁架了,我被下來藥關了起來。
直到昨天才被人送回了家,我今天腦袋還迷迷糊糊的,我根本不明白發生了什么就被綁來了這里!”
左郡王看著上官拓嚴那義憤填膺的樣子,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可無論他有沒有叛國通敵,有沒有做危害國家的大事,現在他做沒做不是重點,重點是蕭翎想讓他死!
功高震主,相信每個皇帝都不想留著比自己權威大的人,在朝中為虎作倀,可是你想殺便殺唄,為何要讓我做那劊子手呢?
隨后上官拓嚴環看了一下四周,看到他們一家老小,都被折磨的暈死過去了,他看著自己心愛的兩個兒子,再一次用大笑來掩飾悲傷。
“哈哈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人固有一死,其實早在太子被彈劾那時我就該死了,我還得謝謝蕭翎多讓我活了那么長一段時間,哈哈哈,沒有我你吳國的官員都將是一盤散沙,吳國不會長遠的!”
上官拓嚴說完,隨后看向左郡王,放蕩不羈的笑著道:“我知道皇帝一定下令讓你殺了我,來吧!動手吧!能夠被左戰神的兒子殺死,也是一件幸運的事,你下手快點,盡量給我個痛快!”
左郡王握了握手中的佩劍的手,他的手正在不住的顫抖,心里劃過上官凌寒哀求的眼神,他舉起手中的劍卻遲遲下不了手。
剛剛單聽錢玉郎他們的一面之詞,左郡王真的以為上官拓嚴是那種賣國通敵的奸佞小人。
可剛剛聽完上官拓嚴的那番話,他又覺得上官拓嚴很冤枉,他自己也說了,他是有野心,但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若要叛國,他早就叛了,何必等到現在,雖然上官拓嚴很可恨,他是死有余辜,可是難道蕭翎這樣設下圈套,以這個罪名除掉上官族,難道就不卑鄙嗎?
左郡王有那么一瞬間,忽然覺得蕭翎變的讓人不寒而栗,以前的蕭翎做事落落大方,為人光明磊落,不會設圈套埋伏,甚至拿他當劊子手從而收回上官凌寒的心,讓上官凌寒恨自己,這種變化讓左郡王覺得很壓抑,很難以接受。
左郡王腦中閃過上官凌寒,哭的支離破碎的臉,她在不斷的祈求:不要殺我爹爹!不要殺我爹爹!
左郡王痛苦的捂著腦袋在地上嚎叫:“為什么?為什么要讓我動手?”
話音剛落,上官拓嚴似乎不想在掙扎了,他拉著左郡王的佩劍插,進了自己的胸膛。
只見他悶哼一聲,用最后一口氣哀求道:“替我…照顧好凌寒…她是個可憐的孩子……”
說完這句話上官拓嚴便倒在了血泊中,左郡王沒想到上官拓嚴會這么剛勇,他驚異的抱著上官拓嚴的尸身痛哭:“上官丞相!對不起!嗚嗚嗚…其實我不想殺你的”
左郡王抱著上官拓嚴的尸身跪坐在地板上大哭一場。
最后他眼神空洞、顫顫巍巍的起身,他抬眼看了一眼上官一族那七百多口男女老少。
此刻他覺得,手中的劍仿佛有千金重般,任他怎么努力也抬不起來。
最后被逼無奈的他,仰天嚎叫一聲,撕下衣裳上的布條,蒙住眼睛,提著劍,瘋狂的向他們砍殺而去。
一時間哀嚎遍野,凄厲的哭喊聲在慎刑司里一遍遍回蕩,這一聲聲刺激著左郡王的心,終于在他殺完最后一個人后他崩潰了。
他似羊癲瘋發作一般倒地抽搐,白沫橫流,白眼直翻,最后抽搐一段時間后,便在一片血泊中昏死過去。
之后錢玉郎帶人來查看,他們讓人帶走了左郡王,左郡王被抬起后,一個帶著人皮面具,頭戴假發的男子走了出來。
那個人和上官拓嚴長得一模一樣,他緩緩走到上官拓嚴的尸體旁,他和錢玉郎相看一笑。
唉!一代霸主就這么隕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