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的藥香?
無名想起師尊無形與自己說過,無名的藥人體質自帶異香,無懼蛇蟲;而師弟天下,則因為身上必帶著一大堆蛇蟲懼怕的藥草,他身上肯定也會有很特殊的藥味;放眼武林,大大小小的江湖幫派,眾多功夫門派中,就如擅長使毒的五毒教教眾也一樣也身俱奇香。
難不成,是因為白大地的緣故?五毒教教眾尾隨白大地,所以河口碼頭那邊就會有五毒教教眾的獨特藥香?
那頭兩回呢,無名出手相救馮古,可是無心之舉,難不成是她將白小天送入白府之時,五毒教就盯上了自己?
不會吧?無名覺得自己竟這么倒霉,就那么不經意之中與五毒教結下梁子?
無名覺得此事有必要與京城的第一大捕頭宋堅城,好好協商協商。
提上一串馮古他娘子自家曬制的河鮮魚干,無名返回慶河居。
不知道是否宋捕頭仍在追查著白小天被綁架一事,此時仍未出現在慶河居大堂。
無名直接上了2樓火房,有點心不在焉的與阿旺搭話,就連阿旺的神色有些異常,無名也沒有覺察出來。
灶頭上擺著阿旺剛切好的黃瓜。無名用筷子挑起幾條碟內的黃瓜絲,“阿旺,你這是切絲還是切條啊?怎么今天這么敷衍?”
“你們幾個,今天怎么把菜葉洗的那么稀碎?”,不知是否因為宋堅城還未到達慶河居的緣故,無名顯得有點煩躁,偏偏阿旺與小廚學徒的表現又不好,不禁語氣重了幾分。
“吳明大姐,我.......“阿旺神情閃爍,支支唔唔的回答。那兩個打下手小廚學徒面上明顯有懼色。
看起來,在無名未到來之前,應該是發生點什么事。
無名先將阿旺支開,借口說火房的料酒檔次太低,讓他去莫掌柜那里打一壺好酒上來,燒新菜式用。
待阿旺離開,聽到他下樓的腳步聲后,無名直視那兩個學徒,“說吧,你們發生什么事了?”
兩打下手小廚學相互看了一眼,面色如灰,語氣凌亂地回憶訴說起來。
今天上午,他倆來慶河居的路上,接連著被幾撥不同服飾的持械侍衛,及帶刀蒙面人攔截問話!那些人都恐嚇他們,并盤問昨晚貴賓雅間內的情況,及問慶河居里的廚子、小二、食客隨從等人的作事細節。
這兩小廚學徒人生頭一回被刀架著問話,那自然是有問必答。幸好那些人沒有傷害他們性命,終將他們完整放行回店。
到現在,兩人心里還慌亂,手腳發軟。
“不用怕,沒事啦。都放你們好好的回來了,沒什么事的。我們都只是廚子。”無名輕拍兩學徒的肩膀,輕聲安慰道。
這兩名是新招來沒多久的打下手小廚學徒,昨晚并沒有進入貴賓間。他們忙于負責燒制一層大堂的農家小菜,根本無暇顧及樓上貴賓房的事。換句話來說,貴賓間上的都是特供大菜,為了慶河居的招牌,連端個菜盤子,暫時都輪不上他倆。那幾波人應該從這兩個學徒口中得不到什么答案。
看來,阿旺那小子......
“吳明大姐,宋捕頭來了,他剛還問起您回來了么?姐,您要不下去瞅瞅?”阿旺提著剛打滿好酒的酒壺回到火房中,他眼神中明顯帶著慌亂,適才上個樓,險些被樓梯絆倒。
“阿旺,來。”無名接下酒壺,隨手交給一名小廚去放置,她攬著阿旺的肩膀,半扶半推的帶著阿旺站在了貴賓房門口,此時貴客錢大人尚未到,房內無人。
“吳明大姐,真的嚇死我了,昨晚我剛回到家,就跟著來人了。我按照你說的那樣,告訴他們,我什么也不知道,就是一個年輕男子放了紙條,還用刀逼我端進房內的。”
阿旺頻頻眨著小眼睛,一臉恐懼地說道:“今早上,我還被幾波人攔下問話了,都是問昨晚的那閻王爺的情況。”
“不用怕,你本來就什么都不知道,呆會我與宋捕頭說一聲,就說有人想打我慶河居廚子的主意,我讓他派人護護你周全。沒什么事的。我們都只是廚子而以。”無名臉上的溫和笑容,讓阿旺打心底覺得有安全感,心里一下啥負擔都放下了。
無名打發阿旺回火房中繼續弄菜,順提了一句,將她帶來的河鮮魚干抽空蒸上一碟,今晚給宋大捕頭加菜下酒。
隨即轉身走下大堂,無名急著找宋堅城問事。
“咦,宋捕頭,您這一身是剛從哪鉆出來的呀?這么狼狽?”無名驚訝發現宋堅城的錦衣捕快服上沾滿了灰塵與雜草碎葉,好幾處鋪著灰白蛛絲,高高束起的發髻略顯歪斜且發絲凌亂。
一手接過莫掌柜遞來的濕毛巾,宋堅城低頭不語,默默擦拭臉上的污濁物。他坐姿僵硬,按在橫放桌上長刀刀柄處的大手,因用力按壓而青筋凸起。
無名見他這般,不敢再聲言,此刻似乎大事不宜......
無名靜靜地端坐在宋堅城桌對面,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直的盯著宋堅城擦拭污物的每個動作。
半晌,宋堅城將手中毛巾布放下,低頭不語,身子雖然看起來不再僵硬,反而讓無名覺得,他有點萎靡。
無名認識宋大捕頭至今,他從未出現彎身駝背姿態,今天他這是怎么了?
宋堅城終于略挺直腰板,剛抬起頭,正好對上無名那雙帶著問號及關切的大眼睛。他略怔了一息,雙眼閉上,深呼吸,長嘆一口氣。
“無名,我不知道你究竟是為何來京都,我也不問你的來歷。”宋堅城緩緩地用沙啞的聲音道來。
“宋捕頭,我......”
宋堅城將手抬起,打斷了無名的話語,“當你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我不逼迫你。”
“無名,我不知道你手上掌握的消息有多少,我將我所知的與你說說吧。真心一句,我不想你淌進這趟混水中。”
聞言,無名眼睛瞪得更圓了,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宋堅城那摻著血絲的眼眸直視著小桌上的茶碗,聲音壓低。“當今大澤國皇帝有七個皇子,大皇子為東宮太子。太子生母是當今皇后,受皇帝寵愛至今;其袓父是當朝左相陳挺;其伯父陳僑與顏王同樣是手握兵權的大將軍,戶部尚書陳哉是其堂哥,朝中陳氏一族勢力如日中天。”
無名抿抿唇,雙手緊捂茶碗,眼神興奮且期待地看著宋堅城。雖不明白宋捕頭對自己說這些的意義何在,但就仿若聽師尊講江湖趣事般,她饒有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