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你來了。”

寬敞明亮的馬車內，武乘涼起身相迎，抱她坐在腿上。

感受著腿上傳來的緊繃與彈性，怒氣漸漸沉降。

“我要還不來，表哥豈不是要被我那侄子欺負死？”

安樂公主抿嘴一笑，手指似有若無地在武乘涼胸前畫著圈，撩撥的他呼吸粗重。

“現在可不是行魚水之歡的時候，表哥要克制住噢！”

安樂公主眨眨美眸，秋水蕩漾間，裙擺飛舞，飄身坐于武乘涼對面的錦墩。

“表妹如何教我？”

武乘涼搬著屁股下的椅子往前，湊近安樂公主，鼻尖聳動，嗅著好聞的香氣。

他對這個表妹沒有任何抵抗力，身為太子，甘愿做她的裙下之臣。

“不是我那個大侄子說你出城迎接他嗎？呵呵……你就在這等著，也別假模假式地去什么天火原了，在此以逸待勞，等他走完自己退掉的三箭之地九十里，再出現在表哥你儀仗前的時候，他總是要來見架的。如果他臉皮厚點，不肯主動來，你就派人去請嗎？呵呵……母后可不會喜歡一退再退的人。”

安樂公主雙腿交疊，兩只玉足光潔圓潤，十根腳趾涂著妖艷的紅色，勾魂奪魄。

她無時無刻不散發著讓男人癡狂的魅力，這是她非凡能力修行的要求。

“好！就這么辦，還是表妹你有主意?！?

武乘涼一拍大腿，敲定此事。

他也明白，姑母讓李開元從陳留進京，就是給他打擂臺。不需要全面壓制，只要李開元不如他即可。

………………

城內，皇宮正殿。

女帝武青丘躺在搖椅上，閉眼假寐。

“陛下……”

一名太監快步入殿，高聲稟告。

他是女帝派去監察陳留王進京隊伍的負責人。

“進城了嗎？”

女帝沒有睜眼，輕聲問。

“陳留王剛過三十里亭，迎面撞上了太子去天火原打獵的儀仗?！?

太監客觀描述，不帶絲毫個人傾向。

“噢！狹路相逢啊?！?

女帝睜開一只眼，瞇縫著看向太監。

“是的，陛下。”

老太監躬身彎腰點頭，肯定女帝對這件事的定性。

“我那龍孫如何做的啊？”

女帝沒有問太子，對這個不成器的大侄子，她太熟悉了。

“殿下以為太子出城迎接他，為表謝意，以古禮謝之。同時用出小說家的力量——退避三舍，裹挾整支隊伍，退出三箭之地，足足九十里。”

太監一五一十匯報，簡明扼要，依然不帶個人感情。

他很清楚，女帝不喜歡別人試圖影響她的感官。

“這一退退得好啊！”

女帝兩只眼大睜，目中金光隱現。

李開元的表現，她很滿意，不愧是她武青丘的血脈子孫。

“陛下，如今太子儀仗就停在兩支隊伍之前相遇的位置，陳留王的隊伍沿著官道繼續往前，預計午時一刻兩支隊伍就會重新相遇?！?

太監提醒女帝，同時也是應有的匯報。

他吃不準女帝的態度，但能感覺得到女帝對陳留王的看重，這依然無法保證女帝會幫助陳留王，所以他還是客觀的、謹慎地、莫得感情地一板一眼地陳述。

“嗯。朕的龍孫，擇學啟蒙了，他如今是何修為啊？”

女帝重新把眼閉上，沒有回應太監的請示，問起了別的。

“據陳留那邊傳來的訊息，殿下天賦異稟，已經能掌握典故的力量，但尚未入品?！?

太監越發小心了，他甚至想偷瞧女帝的表情。

自己剛才略帶些提醒的請示，會不會讓女帝誤會呢？

“沒有入品啊……有些慢了?！?

女帝搖頭，略有不滿。

太監沉默，不敢應答。

陳留王才擇學啟蒙不過十日，能掌握典故的力量，這在春秋十二家與西域佛教歷史上，已經算是天賦異稟、萬里挑一。可在女帝陛下的眼中，這樣的修行速度還是慢了。

“高力士，你是多久掌握陰與陽的力量，又多久正式成為陰陽人的？”

女帝睜開一只眼，上下打量五步遠的年輕太監。

這人的名字是她取的，專為自己龍孫準備的。

“回稟陛下，臣大概用了十天時間掌握了陰的力量，又用了十二天時間掌握了陽的力量，再過了半個多月，才成功將陰與陽的力量合二為一，入品成為陰陽人?！?

高力士如實匯報，他心里明白，陛下不可能不知道這些，陛下是在考校他，甚至是在考驗他。

“如今幾品？”

女帝又問，睜開的眸子重新合上。

“回稟陛下，臣如今四品?！?

高力士竭力控制，但語氣里難免有所驕傲。

他有些自責，但以他的天賦和修煉速度，沒辦法不驕傲。

“噢，還不錯，大概用了八年時間是吧？從九品修煉至四品，也算很不錯了?！?

女帝點了點頭，笑著贊許。

這人培養得差不多了，可以派去龍孫李開元身邊了。

“謝陛下?！?

高力士內心激動，聲音顫抖，跪在地上。

能得女帝一聲贊許的人，整個大周朝也沒幾個。他能有此殊榮，理應謝恩。

“我記得小說家修行想要入品，需要有自己的故事，甚至要形成銘傳千古的典故，是這樣吧？”

女帝睜開眼，坐直了些身體，正色相詢。

“是的，陛下。”

高力士雖然不修小說家一脈，但作為皇宮里的人，這些修行知識是必須要了解、掌握的。

他清楚，女帝不可能不記得這些，問他，不過是閑來無事說說話。

“那朕就送龍孫一份機緣，助他跨入品級，幫他形成自己可傳唱千年的典故?！?

女帝探出手，龍袍寬袖滑落，殿內伺候的婢女們，領會女帝意思后行動，為女帝筆墨伺候。

“陛下您是要？”

高力士不解，抬頭詢問。

他這些反應剛做出，心里就后悔了，這屬于駕前失儀。

“高力士啊……你也算朕看著長大的，不懂規矩，朕也不好斬你，就罰你去陳留王身邊做事吧。”

女帝提筆，看也不看高力士一眼，決定了他的命運。

有一位四品陰陽人在李開元身邊，自己的女兒、侄子，下三濫的手段就不太好使了吧？

“是……陛下。”

高力士心有不甘，卻依然躬聲領命，這是他應有的忠誠。

陳留王，希望陛下不只是看重你，也會重用你吧……

“瞧，朕這兩個字如何？”

女帝放下筆，面露喜悅詢問左右。

“陛下的書法自是極好的。”

高力士和殿內伺候的婢女出言奉承。

開玩笑，女帝寫的字，能說龜爬嗎？

“你們啊……拿去，高力士，你親自送給陳留王，并帶去朕的口諭，留你在他身邊做事?！?

女帝搖頭失笑，懶得數落這些彩虹屁的家伙，揮手命高力士拿走她的墨寶。

“是，陛下?！?

高力士彎著腰上前，雙手接過寫有“退之”兩個字的宣紙，緩步后退。

跨出大殿門檻，他也不敢妄動；直到退出大殿三箭之地，他才轉身，快步離開。

穿梭在陰陽之間，高力士出現在城外官道上，望著東邊滾滾煙塵，靜立在路中央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