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馮天天告訴你我在這的吧？”

許樂看完社論，聞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外界很關心你對這篇社論的看法，能簡要談一談嗎？”男記者答非所問。

“或許我說的，你并發不出去。比如王麟的私生活，從未見過有人報導。”許樂淡淡說道。

“互相攻擊并不能解決問題。”男記者依舊和許樂說的是兩件事。

“那你要我說什么？我已經拍了一個廣告證明自己關于電影工業的言論。盲盒的事現在歸馮天天管，你可以去問她。至于緋聞的事更是子虛烏有。”

許樂將報紙還給男記者，面色依舊很平靜。

“你之前曾提到十年之約，說要讓九星集團不復存在。大家都只當這是一句夢話。”男記者收回報紙，這次只是敘述事實，并未發問。

“你內心應該也當這是個笑話吧。畢竟在你們眼中，王磊是這個國家的首富，‘九星集團’是不可撼動的龐然大物。”

許樂站起身來，指了指手上的手表，示意采訪時間已到。

“可我發現馮小姐很相信你。”男記者依舊不愿放棄。

“如果你了解我，你也會相信我的。希望下次你可以給我帶來些好消息。”

許樂將男記者送出校門，像沒事人一般回到片場，繼續沉浸在電影的世界中。

……

“小姐，用不用我們出手？”

馮天天此刻正吃著午飯，電視新聞里依舊在討論青年素養的問題，程姓老者候在一旁似乎很是擔心。

“不用，這一波攻擊傷不了他的筋骨，只是讓王麟出口氣罷了。”

馮天天喝著湯，將放碗放到一旁，似乎覺得今天飯菜并不怎么好吃。

“老爺讓你今天早點回家，說是特別喜歡這次‘可愛多’的廣告創意。”老者又道。

“大概是讓他回憶起年少的時光吧。聽說奶奶以前就是看中爺爺的才華，才會選擇嫁給他這個窮小子。連他都喜歡，看來我們在冰激凌市場的份額又要提升了。”

馮天天從小就很受爺爺寵愛，可這次兩人卻為了婚約鬧得很不愉快。

“下周全線產品就能上市，廣告片的推廣也已經安排好了。老爺似乎對這次的代言合同不太滿意。”老者聽出馮天天不想回家，也不再多說。

“放長線釣大魚不是他從小教我的嗎？姜妍兒有成為影后的潛質，值得我們長期維護。”馮天天答道。

“王磊那邊似乎還和老爺有所聯系。老爺以前欠過他人情，小姐還是早做打算。”老者多少知道一些內情。

“那我就把姓氏改了，這樣總行了吧。”

馮天天沒好氣地關上電視，獨自一人走回房間。

……

拍攝到了第五天下午，整個團隊已經磨合的很順暢。

許樂將最后一場假唱的戲安排在最后拍，此刻學校大禮堂內已坐滿了人。

這個片段會拉一個長鏡頭，主要反映觀眾對童聲演唱團無聲演唱的驚訝。

許樂拿著話筒，耐心給扮演觀眾的群演講著戲。

“大家就當是去電影院看電影。誒！突然燈一暗，卻只有畫面沒有聲音。你們可以竊竊私語，也可以面露不解，只要自然反饋出自己的感受都行。”

許樂說完便對方秋瓷點了點頭，默默退回一邊，注視著攝影師的拍攝手法。

畫面緩緩推進，首先是給童聲合唱團一個特寫，沒過幾秒便被方秋瓷叫停。

“小朋友們，大家雖然是張嘴不發聲，但面部表情還是要和發聲時一樣。要面帶微笑，很享受的歌唱哦。”

姜妍兒剛做完場記，又被派上臺去指導小演員，這些天的經歷讓少女回想起以前做童星的時光。

拍攝重新開始，這回又是群演表現不如人意。

一遍一遍的重拍，方秋瓷很有耐心，甚至準備今天拍不完明天繼續。

時間已臨近傍晚，許樂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偷偷在姜妍兒耳邊吩咐了幾句。

“這樣可以嗎？導演會不會生氣？”姜妍兒有些害怕，疑惑得看著許樂。

“可以可以！出事了就怪到我身上。快點，一會馬上又要開拍了。”許樂催促少女快去快回。

只見姜妍兒再次上臺，讓那些小朋友圍成一個圈，自己站在圈中不知說著些什么。

許樂同時也悄悄和攝影師說著什么。

拍攝再次重啟，鏡頭依舊緩緩向前推去，這次童聲演唱團竟然真的唱起了歌。

小朋友們歌聲嘹亮，唱出聲來反而更為真實，笑容也看著自然了。

臺下觀眾則一時摸不清頭腦，不明白為何這次有了歌聲，詫異的表情也到位了。

就連方秋瓷也傻了眼，就在要喊停之時，卻見許樂微笑著站在面前。

攝影師流暢得推著鏡頭，從合唱團整齊的隊列轉到群演們的全景，再到群演的近景、評委席的竊竊私語，一直到歌聲停止，才最后定格在小演員的臉部特寫上。

“你這個小機靈鬼，怎么能想到這樣的辦法。”

方秋瓷在攝影機前確認拍攝效果，也被群演的表現驚訝到了。

“怎么樣？不錯吧！后期重新處理一下音頻就行了。有時候要表演不容易，但真情流露就容易得多。”

許樂看了錄像也很滿意，甚至有些洋洋得意。

“好了好了！知道你想家了，天天都在趕進度。”

方秋瓷假裝抱怨了一句，起身對著全場眾人大聲說道：

“過了！我宣布，《校合唱團的秘密》正式殺青！”

片場一片歡呼，許樂和姜妍兒默契得擊了下掌，開懷大笑起來。

“這次是短片，我們就不組織殺青宴了，也為學院省點錢。雖然只拍了五天，但大家的酬勞一分都不會少。今后也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學院資助的電影。”

方秋瓷再次向眾人表示感謝后，便在眾人的簇擁下離開了片場。

許樂和姜妍兒這次也算收獲頗豐，兩人都是第一次作為工作人員參與到電影拍攝中，對整個拍攝的全流程把控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好累啊，這五天都只睡了兩三個小時，怪不得那些導演一個個不是禿頂就是白發。”

許樂在拍攝時樂在其中，到了回家的路上突然就困得不行。

姜妍兒坐在出租車后座，看著許樂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沉沉睡著，心中說不出的甜蜜。

備注：《校合唱團的秘密》獲第89屆奧斯卡最佳真人短片。原片也只拍了六天，值得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