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即便我選了歷史,我可能也不會如我所想的那么受重視之類的。最開始我的想法確乎也包括,如果我選了歷史,我或許就算其中成績好的那一部分。那么,讀書這么些年來,我或許可以嘗到一波被重視的滋味?
然而,這個插曲讓我或多或少地意識到,我可能終究還是想得過于簡單。可能有的人生來便不可能在自己身邊那一圈中居于主導地位。更為窒息的是,并不是我周圍的人足夠優秀,他們只是在成績這一件事上超過了我,超過了我很多。他們不能說是我的光,指引我前進的那種,頂多算是過客??墒牵瑹o論我再怎么努力,都達不到他們這個層次和地步,這也挺悲哀的。
其實,我似乎也沒資格說王赫建什么的。王赫建的歷史也是非常優秀的,也是年級單科前列的那種。只是還沒考到年級第一,雖然程度上也差不太多了。畢竟年級第一這件事確乎是可遇不可求的一個東西??寄昙壍诙级嗔耍苍S能碰一個年級第一,也有可能從最開始一出手就有年級第一。
也就是說,他只是在兩科差不多的情況下選擇了更加喜歡的那一科。然而,他的物理成績鋒芒太盛,遮掩掉了他同樣優秀的歷史。歸根結底,物理和歷史還是并不居于平等地位。我仿佛已經看到了,我選的未來這條路并不好走……
他的選科策略實際上和我差不多,我的物理和歷史也差不太多,甚至單從成績上說,我的物理成績甚至還要略微好上一點。可是,我不一樣選擇了歷史么?不過,現在我還不曾認真背過書,書背過了或許會好些?而且,歷史讓我更有學下去的動力,而物理,我知道我拼盡全力肯定是可以學得好的。然而,我的物理學起來很沒感覺,感覺有個地方缺了什么,總是學不通。
不過,王赫建應該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歷史吧?我起碼要比我喜歡,畢竟我也不確定這份喜歡有幾分真幾分假。我也會擔心我未來可能會后悔,如果有人來勸說我一下,我可能就不會這么一意孤行??墒?,并沒有人來勸我,人挺好的楊劍勛老師也只想過勸王赫建,而沒有想過勸勸我。
面對勸說,王赫建挺堅定的,楊劍勛想必不是第一個,也不太可能是最后一個。我挺羨慕他的,羨慕他成績好,更羨慕他可以因為成績在某種程度在做到“無所畏懼”。這種勸說除卻是善意的提醒,也是一種深刻的關心和愛意。
只是除卻王赫建非常喜歡歷史之外,他應該也從某種意義上因為胡歡吧?選了這個選項,即便不能和胡歡在一個班,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次數也會有所增加的吧?我覺得王赫建很認真地在喜歡著胡歡。
而楊劍勛的千防萬防終究還是杜絕我們班情侶這種東西的產生和出現。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或許并不局限于那么一個人。也并不是同桌才情侶的標配。這是我總結出的經驗與教訓。
不知為何,我竟然有些羨慕,羨慕胡歡。羨慕在這個年紀,有一個男孩可以這么喜歡她,甚至說不定是真的真的是為她而選擇歷史,起碼是還是占據了幾分比例的。只是,究竟是怎么樣的與我最終還是無關了。
然而,我想到了楊劍勛老師必然會勸說王赫建,只是沒想到他具體會怎么說。從辦公室窗口往外看去,王赫建正好到走廊上去接水,已經過冬了,而王赫建同學還穿著我們的夏季校服,不錯,是短袖。他的體質便如此,正常人應該像我這樣,大襖子穿在身上。
看到此情此景,楊劍勛老師便快步出去,走到了走廊上。留下我一個人,這倒是個不錯的觀戰地點。我看見楊老師叫住了他。接著,老師和學生便開始聊了起來。一邊聊著,一邊往辦公室的方向,只是他們最終并沒有進來,只是走著走著把聊天地點由走廊轉變為了樓梯間。
而好巧不巧,我這個位置可以隱隱約約可以聽到些許的談話內容。可惜,王赫建和楊劍勛都是性情比較溫和的人。聲音實在太小,我聽起來的困難程度有點。正當我準備放棄了,卻感覺兩人的情緒突然變得激動了起來。
我匆匆忙忙地跑到門口,已經不能說是偷聽了,只是他們的聲音實在太大,讓我走著擔心。這里才是確乎是在光明正大地聽。只是,我也沒有立場跑出去讓他們稍許放松心情、冷靜一點之類的。畢竟,這兩位在外人面前都不像是現在這個樣子。
我跟雙方都不算太過于熟稔,我冒冒失失地跑出去,反而會給人不佳的體驗。他們肯定也不可能把這場聊天正常有序地進行下去。當然,在外人眼里,慕致的存在感低就不說了,他們說不定已經忘了我還在里頭好好呆著。
而且,恐怕也覺得以慕致的人品,偷聽這件事并不會干??上?,人是復雜的。我還真的有點想偷聽,可是我也明白,我估計聽到我不太想聽到的可能性比較大。那么,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受著呢?我又不是自虐狂。反正,以他們倆的涵養,連罵一罵都不一定有,更別提打起來了。就算真的打起來了,我一個小女子,拉架也做不到?。?
當我回到楊老師的座位旁邊,剛剛拿起來一疊他們交上來的紙張。我便聽到了楊劍勛的一句大罵:“你腦子有病吧?你為了胡歡選歷史。”聲音很大,我聽見了,每一個咬字。
當即我便懵圈了,手里整整齊齊的紙張順著我的手落下,撒落在地上各處,我卻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不得不承認,楊劍勛老師在我心目中的形象瞬間變低了不少。無疑,臟話誰都可以說,我從小學高年級之后甚至經常說。臟話也從來不是衡量人好壞的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