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傷心的元宵節

許笑韻回到宋大宇家，便把所有東西塞進行李箱，這裡已經沒有她的位置，她伸出左手看去無名指上的鑽石戒指，水滴形的鑽石如她臉上流的眼淚，她伸出右手，狠狠脫下。

她拉著行李箱上了一輛出租車，出租車師傅問她去哪兒？她不禁問自己，回BJ嗎？

黃昏五點宋大宇便準備下班，他答應了許笑韻今晚上遊船吃飯，他讓曾彩兒今天起住飯店房租他付。

曾彩兒回他：「真巧，我今天有約不回來，下午接到師傅打來，家裡已修葺好，明天我便回去收拾行李。」是真是假，宋大宇當然不得而知。

停泊好車後，宋大宇看去烏燈黑火的家。

燈一亮，整間房子便光亮起來，以為許笑韻在房間睡覺，他換下拖鞋上樓。

今天他也是一時之氣，他捧著手上剛才在小區商店買的玫瑰花，除了母親外，第一次送花給女人，有絲緊張。

越過書房來到臥室，打開門說：「許小姐請收花！」回應他的是自己的回音。

他拍下燈掣，除了房裡沒有人外，更發現原是放在桌上的瓶瓶罐罐消失了。他扔下花束，拉開衣櫃，自己的衣服外，沒有其他。

他一邊打電話一邊下樓，連續數遍許笑韻的手機不通，她回BJ了嗎？撫著額頭走到沙發坐下之際，瞧見茶幾上的戒指和鑰匙。

他拿起戒指苦笑：「有必要嗎？」忙碌了整整兩年，此刻他感到無比疲累。

李芬芳看去面前大口大口灌酒的人，今天下午許笑韻提著行李箱出現在她旅館前，抱住她便哭過停。

過年前她還很高興說要嫁人，怎麼現在又這樣？李芬芳看她又灌完一瓶，她喚身旁的下屬木一：「再取酒來！」

木一皺著濃密的雙眉看去喝酒不要命的女子：「她已經喝掉三瓶了！」

李芬芳說：「讓你取就去取，哪兒來那麼多廢話！」

木一嘆了聲，只好去取酒。

許笑韻把玩著已空的酒瓶，這酒真香，她把酒瓶遞給李芬芳：「芳芳你聞聞好香呀！」

李芬芳奪去酒瓶，用紙巾抹去她嘴角下的酒痕：「梨花酒當然香！」

許笑韻所喝的酒，是李芬芳新請回來的員工木一所釀，名喚月酒。

木一只有二十來歲，年紀輕輕卻能釀出一手好酒，讓李芬芳很驚訝，便聘請了他，要求只有一個，就是他釀出的酒要放在旅館賣，六四分賬。當時木一看去一副老謀深算的女子，她沒有七三分賬已很客氣。

木一回來，把酒遞去，許笑韻立刻伸手搶，木一卻突然收回手，他說：「這酒酒後勁很大，一瓶能醉一整天，你已經喝了三瓶，你想不再醒來嗎？」

李芬芳奪去酒推他，狠聲：「你再說一遍試試？」

李芬芳力氣不少，木一好不容易穩住身子，他看去怒目如火的人：「我說事實，李姐你為她好就不能讓她…」

：「這裡沒你的事，滾！」李芬芳吼！

木一嘆了聲，拾起桌上的空酒瓶離去。

許笑韻醉醺醺看見李芬芳生氣，她哭喊：「我是不是很沒用？我是不是又闖禍了？」

李芬芳忙抱住她安慰：「來喝酒咱們喝酒，操他大爺！讓他們見鬼去！」便喝了一口。

今天是元宵節，許笑韻想起今天原是和宋大宇上遊船吃飯慶祝，現在…她灌了一大口：「讓他們通通見鬼去！」

突然響亮的BJ童謠鈴聲歡快響起，許笑韻聽見手機響立刻搖頭：「我不聽！我不要聽！」

李芬芳忙安慰：「好好，不聽不聽。」卻取去手機看去來電人，她好奇說：「程嵐？」

許笑韻聽見程嵐二字，立刻來了精神，她搶去手機接聽：「程嵐嗚……」餘下只有哭泣聲。

許笑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李芬芳便替她接聽：「她喝醉了，明天再打來吧。」

程嵐問：「她在哪？」

當李芬芳瞧見門前一身寒氣，穿黑色外套高大男子，她嘴角不停抽蓄。天啊！現在是半夜三點啊！

程嵐剛從醫院回來，想起多日不見的許笑韻，今天元宵節便打電話來祝賀，順便問她甚麼時候取回行李。當李芬芳告知他許笑韻在杭州後，他便坐夜航從BJ首都機場去杭州蕭山機場，再打車來西湖李芬芳的旅館。

程嵐吐著白煙問：「笑韻呢？」

李芬芳把程嵐帶到去許笑韻房間，程嵐開門之際卻被她阻止。

李芬芳從上而下，下而上打量著他，聲音沒有一絲溫度：「我不知道你是誰，你跟宋大宇那斯有啥關係，但在老娘地方你休想欺負她！」

程嵐看去個子嬌小，卻氣勢凌人的女子，她有一雙攝人心魄的鳳眼。他微笑：「笑韻有你這位好友，是她的福氣。」便開門進去。

李芬芳不禁抬起小手，抓了抓額前的瀏海，他在讚她嗎？聽見身後有聲音，她回身，瞧見是下屬木一，立刻放下手，板起臉：「那麼晚還不睡覺做賊了？」

木一無奈回：「李姐我今天當晚班。」

李芬芳瞪眼回他：「那還不回去當值！」

木一苦笑看著面前霸道的女子背影，他喜歡她，注定今生完。

房間裡只亮著一盞昏黃的床頭燈，床上的人一隻腳在床上，一隻腳在床下，睡得無比扭擰。

程嵐脫去身上外套，走到床前，把晃在外的小腿放回床去，蓋好被子。

突然冰冷的觸感讓許笑韻眉頭一皺，她睜開矇矓的雙眼，在柔和的燈光下瞧見一副熟悉的臉龐，她以為自己做夢，伸手摸去。

程嵐大手抓住她的小手放在自己臉頰，柔聲：「我來了。」

大半夜匆匆由北方趕來南方，只為了跟她說一句：「我來了。」我來了，甚麼都不用怕。

許笑韻流乾了的淚水再次缺堤，她撲去抱住他：「程嵐嗚……」

程嵐拿著熱毛巾，替酣睡中的許笑韻抹臉，剛才她哭著哭著便睡去，滿身酒氣定是喝了不少。睡著的許笑韻還帶著哭控嗚咽，程嵐想起剛才門外那女子的說話，宋大宇……宋大宇這人他沒見過，但他能把許笑韻傷成這樣，不簡單。

陽光曬在眼簾上，許笑韻終於醒來，張開眼便看見坐在沙發上的人。昨晚不是夢，程嵐真的來了。

程嵐聽見聲音放下手上的雜誌，走到床前：「醒了，頭痛嗎？」

今天早上，他去問李芬芳，李芬芳瞧見他如像見領導，把許笑韻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他，還有問必答，讓身旁的木一驚訝的目瞪口呆。許笑韻的酒量，程嵐是放心的，但她的心要修補不容易。

許笑韻靠在床頭，程嵐把李芬芳準備的醒酒茶遞去，許笑韻捧著低頭喝。房間一直開著暖氣，她非常口乾。

程嵐抬手按平她豎起的頭髮說：「慢點喝。」

許笑韻放下茶杯苦笑：「我現在一定很醜。」

程嵐微笑：「我的笑韻，何時都貌美如花。」

許笑韻聽見：「噗！」一聲笑出來，她哈哈說：「你知道如花是誰嗎？」

程嵐對她的取笑不禁一怔，他從小在國外長大，基本的中國語文已忘了，好不容易想到一句卻被她取笑，可是她能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