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xiàn)在陸師傅出去小鎮(zhèn),不知道何時回歸。況且鎮(zhèn)東那邊這數(shù)百年來,一直都在韜光養(yǎng)晦。不曾主動惹事。手中可免去一樁罪責,使得小鎮(zhèn)土著修士可以法外行事一次的青燭令還有不少。
要是朱老太爺打上門來,那可真的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慘淡光景了。
鎮(zhèn)東這次是鐵了心要給鎮(zhèn)西這邊一個教訓。免得再遭鎮(zhèn)西各家這種暗刀子嗖嗖不停的算計。
想通了這一層,趙老太爺果斷打消了給吳瑞欽二人撐腰的想法。以他與朱老鬼幾百年的明爭暗斗的經(jīng)驗來看,這次那老家伙是認真的了。
為了這么兩個不省心的家伙,著實不值當。畢竟,四姓十家內(nèi)部也不是眾志成城擰成一股繩。
鎮(zhèn)子東西兩邊的爭斗,由來已久。但各自議事堂內(nèi)部也并非都是一條心。明爭暗斗的也不在少數(shù)。
這種事在鎮(zhèn)西夫子廟這邊尤其明顯。本來就是管也管不住的事,何必多費力氣,反倒費力不討好。
趙老太爺狠狠瞪了吳瑞欽與劉善兩人一眼,干啥啥不行的糟心玩意。闖下這等大禍,還得自己做個明面上的鎮(zhèn)西主事人給他們擦屁股。
趙老太爺轉(zhuǎn)換一副和氣神態(tài),對胡正風道:“哈哈,胡老弟,今日朱家小子受傷一事,我們鎮(zhèn)西和夫子廟自然脫不開干系。做出一些賠償也是應該。
“但你們也不能這般坐地起價呀。畢竟,無生玉牌這玩意在鎮(zhèn)子上無論哪家都是稀罕物,萬萬沒有富裕的說法。
趙老太爺略一沉思,輕聲道:“胡老弟,四十塊無生玉牌我們這邊鐵定是拿不出來的。不如這樣,我老頭子做主,賠償鎮(zhèn)東二十塊無生玉牌,你看咋樣?”說完,還不等下面一幫人反對,一道比剛才胡正風更加強盛氣息被老人施加在四姓十家的家主們身上。下首的吳瑞欽、劉善等人面色蒼白,顯然受到了不小的壓迫。
二十塊無生玉牌,胡正風與葉二娘暗暗心驚,沒想到趙老太爺竟然有此魄力。
現(xiàn)在兩人也不好做決定了,答應吧,在武圣祠那邊朱老太爺?shù)膰诟朗莵碚也纭2淮饝桑畨K無生玉牌著實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實在是不忍放棄。畢竟這無生玉牌與能否出去小鎮(zhèn)息息相關(guān)。躍龍鎮(zhèn)中的原住居民沒人能夠放棄對它的野心。胡、葉二人頓時陷入了兩難境地。
“不用想了,老夫答應了”,就在這時,突然傳出一道聲音,在坐的四姓十家的家主們都被嚇了一跳。胡正風與葉二娘靜靜地站起身。而端坐上首的趙老太爺則是死死盯住突然出現(xiàn)在夫子廟中的那道身影。
只見一團白色霧氣在偏廳門口彌漫,白霧逐漸凝實,化為一道人影。仔細看去,來人滿頭白發(fā),瞧面容慈眉善目的,雙手背負與身后。赫然便是領(lǐng)銜一座鎮(zhèn)東武圣祠的朱老太爺。
趙老太爺神色不善,“朱老鬼,你來作甚。”
朱老太爺?shù)故切Σ[瞇的看著與自己爭奪了大半輩子的對頭,“沒事,就是過來隨便看看。”說著走到趙老太爺身邊,一把攬上老人的肩頭,“咱哥倆什么交情,你們夫子廟出點事,你這個當家的心里不痛快。
“當我這個鄰居就開心了,那不可能啊。雖說今天忘憂泉那邊我孫子受傷的事是你們夫子廟這邊有些兔崽子實在是混賬的不行。但我老朱是那種不顧朋友的人嗎?顯然不是嘛。
“老趙,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這幾個混賬我替你教訓了。省得以后讓你不省心。”
趙老太爺一巴掌拍下來人搭在他肩上的手。臉色鐵青,重重呼出一口濁氣,狠狠瞪了朱老太爺一眼,“我鎮(zhèn)西自家事,就不勞煩你們武圣祠操這個閑心了。”瞥了一眼笑瞇瞇看著吳瑞欽與劉善二人的朱老鬼,趙老太爺又是氣不打一處來。
冷哼一聲,淡淡道:“答應的無生玉牌我們?nèi)蘸笞匀粫偷健,F(xiàn)在三位請吧。”胡正風與葉二娘在朱老太爺?shù)难凵袷疽庀拢顺龇蜃訌R,在門外等候鎮(zhèn)東領(lǐng)銜武圣祠的老人。
朱老太爺雙手攏在袖中,笑瞇瞇道:“我不管當然沒問題。可我孫子受的傷總得有個交代吧。”
趙老太爺皺眉道:“不是答應給你們二十塊無生玉牌了嗎?”
朱老太爺搖搖頭,“還不夠。”
“那你說咋辦吧。”
朱老太爺轉(zhuǎn)過頭看向武圣祠正廳中供奉的四姓十家的先祖。不待眾人反應過來,朱老太爺赫然出手,兩道凌厲拳罡轟出,夫子廟正廳中兩道極為粗壯香火氣運驟然一顫,修為在身的山上仙家瞧在眼中,只見那兩道凝結(jié)香火氣運的氣柱變得只有拇指粗細。在香火鼎盛的夫子廟中搖搖欲墜。
朱老太爺哈哈一笑:“打完收工。”甩開大袖,氣焰囂張的往出去走。經(jīng)過吳瑞欽的時候,老人聲音淡漠道:“黎青說了,今后就再也不去吳家當差了。看門的活計,吳家主再另請高明吧。”隨即出了夫子廟大門和胡、葉二人一同回去武圣祠。
同時對葉二娘道:“黎青讓你轉(zhuǎn)述給吳家小狐貍的話,我剛才跟他說了。”
葉二娘點點頭,了然了。
夫子廟內(nèi),氣氛壓抑到了極點。朱老太爺黑著臉坐在首位。下邊吳瑞欽與劉善面無血色的癱坐在座椅上,眼神空洞,不復之前明亮有神。身上也沒有了剛才那副運籌帷幄的姿態(tài)。
朱老太爺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十歲,語氣滄桑,但其中的怒氣任誰都聽得出來,老人道:“武圣祠索要的無生玉牌由吳,劉家分攤。另外,這兩家的夫子廟座次向后移兩個兩位。”說完,不等兩家家主反駁,老爺子大手一揮,“都散了吧。”深深看了吳瑞欽與劉善一眼,率先走出夫子廟,坐上馬車回了自家宅子。
最后,夫子廟里只剩下吳瑞欽與劉善二人。兩人相視一眼,慘淡一笑。這次真的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點背到姥姥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