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正風與葉二娘二人不緊不慢的走去夫子廟,鎮西那邊則早已收到二人到來的暗報。
夫子廟前,只見趙老太爺早已率領各家主事人在門口等候迎接。見胡正風二人步履沉穩的走來,趙老太爺嘴角掛笑,抱拳道:“胡老弟多日不見,精神愈發矍鑠了,按身子骨現在這個硬朗勁,再出去一次小鎮都不成問題。”
胡正風笑著擺手,“趙老哥說笑了,現在咱們這些老家伙可出不去鎮子,不過”,胡老爺子話頭一轉,眼神銳利,盯著趙老太爺身后的各家主事人看了一遍,“再使把勁,努力努力,隨便打碎幾條修士星河還是不在話下的。”胡正風話說的傲氣,但最令人憋屈的是,鎮西四姓十家的家主們偏偏沒法反駁。心里刺撓,卻毫無辦法。難受的緊。
趙老太爺無視自己與身后各家主事人的尷尬,繼續笑道:“胡老弟,哪有客人來了站在外頭的道理,兩位里邊請吧。”說著,示意家主們讓開大門,請兩人進去。
胡正風與葉二娘進入夫子廟后,議事的偏廳內早已經添放了兩張椅子,。卻是與原本椅子的樣式、質地均有不同。
鎮子兩邊各自議事堂中的椅子各有講究,
像各家主事人坐的名為正椅,又叫尊椅,代表著一家在各自議事堂的地位。而現在胡正風二人坐的名為客椅,是兩邊議事堂中專門用來招待客人時所用。
各家主事人在坐上正椅之前,會在其中注入一道特殊的靈氣。使得他們與議事堂座椅產生一種特殊的感應。對于提升修為也有極大的作用。
正椅所用的材料乃是小鎮特產的一種名貴山上靈木,名為沉靈木,對于積聚靈氣具有獨特作用。深得山上仙家的喜愛。但無奈產量太少。況且,小鎮上有資格有實力與外界做生意的也就那么幾家。故而這沉靈木流出去的并不多。
大多數都被小鎮上東西兩邊各大山上大姓瓜分。自己用了。而作為鎮子東西兩邊各自最重要的議事堂,鎮西夫子廟與鎮東武圣祠,在兩邊居民心中有著神圣的地位。
因而兩邊議事堂中這沉靈木使用的不在少數。飛檐翹角,桌椅板凳,都在大量使用。
而客椅便沒有這般闊氣了,材質僅僅是小鎮常見青枝木。上面的雕工也不如正椅精細,線條稍顯生硬,遠沒有正椅的圓潤生動。
正椅、客椅只是小鎮東西兩邊明爭暗斗的產物。由鎮西首先發明,表示對鎮東的輕視。后來慢慢也被鎮西采用。
但若是陸師傅哪天去兩邊的議事堂,你試試有誰膽大包天,敢拿客椅讓他老人家坐。無論鎮子東西,必定會拿出一張尊貴至極的尊椅待客。沒辦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陸師傅在小鎮的權威太過濃重,以致數千年來鮮少有人敢反對他。
就算有人反對,也沒有一個能夠善終的。一個都沒有,可見陸師傅的強勢。朱趙兩家的老太爺都比不上。
夫子廟內,鎮東來的兩位客人坐定之后,自有人端茶倒水,一切完畢。趙老太爺眼神示意,吳家家主,吳瑞欽當即站起來,嘴角帶笑,抱拳道:“見過胡前輩,葉家主,兩位遠道而來,我這也有些猜測,想必是為了今天忘憂泉那邊發生的事。
“今日之事,我深感惋惜。主要過錯,在我吳家,這點我不否認。武圣祠與朱老太爺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來,咱們兩邊可以商議,要是能夠做到,自然答應,免得咱們兩邊傷了和氣。到時候對大家都不好。”
葉二娘看了一眼吳家家主,心下暗道:這家伙還是這么不要臉。他們都是同一輩人,鎮東黎青、葉二娘以及武圣祠中那位身著黑衣的高大漢子,鎮東裘家當代的話事人。曾有在小鎮外面的山林中徒手打殺一頭成精猛虎兇獸的壯舉。
而鎮西那一輩同樣也有幾位天資不凡的天才,吳家家主吳瑞欽心算無敵,善于藏拙,人稱“天狐”。劉家家主劉善,精于算計,且心狠手辣,素來不被小鎮兩邊喜歡,畢竟這家伙狠起來連同一陣營的鎮西大姓都會算計。另外一位則是齊家家主齊玄道,他一身修為高深莫測,但卻一直深藏不露。兩邊資歷最老的兩位老太爺都有些看不清這個年輕人。
小鎮每一代都有出去小鎮,獨自游歷的傳統。當年葉二娘這代人出去游歷的時候,鎮東黎青實力最強,超出小鎮兩邊其他天才一個檔次。不可同日而語。
而那時的黎青心思澄澈,樂于助人。不但無私幫助葉二娘獲得一樁極大的機緣。而且在吳瑞欽的刻意謀劃下,黎青答應與他共同游歷,在東玄嵊州,救了陷入險境的吳瑞欽一命。但這位當年還是吳家大少爺,尚沒有獨掌大權,成為吳家家主的鎮西天驕,并沒有對救命恩人的黎青感恩戴德。反倒干了一件讓人難以啟齒的齷齪事。
黎青對此倒是沒什么大不了的,仍是一如既往的真誠。還在吳家當了差。一代天才,沉淪鎮西十幾年。也有人猜測這家伙在吳家是有什么了不得的深遠謀劃。否則一代天驕必然不至淪落至此。
胡正風顯然有些詫異,當年黎青在發生那件事沉淪之后,鎮東各家都對吳瑞欽這個罪魁禍首有所關注。胡正風自然也不例外。
饒是如此,他也有些驚詫與這個年輕人的心性手腕。無愧“天狐”之名。
但好在今日在鎮西夫子廟這邊不是雙方地位平等的討價還價。他們是來砸場子的,自然不怕捅出什么簍子。就算出了什么事,一切都有武圣祠中輩分最高、資歷最老的那位老人兜著。那就更沒有什么顧忌了。況且他姓胡的也不是軟柿子,任人拿捏。
當年一雙鐵拳鎮壓劉、齊兩家的事,強勢打敗兩家三位高手,現在提起,也能夠讓鎮西各家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