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夜晚
皎月當空
青霞山山腳
語蝶姑娘啃吃著饅頭,依坐在大樹底下,翹首望月。
“今晚月亮真圓!”
語蝶用衣袖擦了擦嘴巴說道。她有點犯困,饅頭還沒有吃完就睡了。
山腳一處
月下清輝
一個黑發紅衫女子正奮力追趕一只金毛鼠。
“好你個樂逍遙,對我這般無情,今兒看你往哪里逃!”她唇角勾起一絲冷笑,莫名地感覺寒意襲人。
前面的金毛鼠被她追得無處可逃,終于發怒道:“你別再追呀!我不是打不過你,要知道我可不是普通的金毛鼠!”說完猛地向前一躍。
“哎呀!”他突然意識到前面有人,急忙收身,但還是稍晚一些,身子用力著地,向前翻滾,剛好滾到語蝶的腳下。
語蝶腳一伸,感覺觸碰到一團軟軟的東西,忙睜開眼細瞧,笑道:“我還以為是什么呢?原來是只可愛的金毛鼠。”
語蝶怕它受傷,趕緊伸出雙手將金毛鼠抱了起,捧到懷里左右細瞧。
“還好,沒有傷著。”語蝶笑著說道。
金毛鼠修煉千年,從來沒有過如此體味,會有這么個漂亮、善良的人間女子,對它體貼入微,還很溫柔的抱著它。全都是“老鼠過街人人喊打”的場面。它覺得現在是“天上落燒餅”,爽歪歪還很愜意……
金毛鼠本想掙脫躍出,忽見遠處那個紅衫女子已經追來,慌忙縮頭擠身藏進語蝶姑娘的衣衫里。
紅衫女子疾風而至,見到語蝶便問:“有沒見到我的逍遙哥?”
語蝶姑娘茫然搖頭,心里暗道:什么逍遙哥?哪里有啊!
“這個負心的東西,遇見定會剝皮抽筋!”紅衫女子憤然罵道。
罵完,她扭頭前追,行前不遠突然停下腳步,轉頭盯著語蝶問道:“你是誰?”
“問我?哦!我是楊語蝶。”語蝶姑娘輕聲答道。
“什么羊蝶女蝶的,我不懂!”紅衫女子盛氣凌人。
語蝶見這女子說話傲慢,難以對答,心里卻想:逍遙哥怎會讓她這般生氣?
她見語蝶沉默不言,也不理睬,獨自喃喃自語:
“說好的,君若未娶,我若未嫁,一起相伴走天涯!”
“青溪小姑住所,本就獨處無郎啊!”
念完,紅衫女子心中一陣蒼涼,凄笑一聲,縱身飄然而去,消失在月色之中。
語蝶細細聽來紅衫女子輕輕柔柔的呢喃細語,雖不全懂,但她從小熟識古經,對古人愛情略有可知。語蝶望著她消失的背影深深的嘆惜,世上又多一個癡情女啊!
金毛鼠見紅衫女子也已經走遠,就從語蝶衣衫里小心滑落下來。它也聽見紅衫女子剛才的話,心中默然。
“呵哦!金毛鼠,哎你?”
語蝶正想對金毛鼠說話,話言剛出口,只見它跳到樹枝上,變化為一個金衣男子,他正斜躺在樹干上抱著酒壇喝著酒。
“我明白了,你就是樂逍遙?”語蝶姑娘指著他說道。
“見你這身皮囊也是絕品,藏頭露尾還欺負女孩!”語蝶為剛才的女子不平。
樂逍遙苦笑一聲,走到語蝶跟前說道:“剛才幸好有姑娘相助,在下感謝!”
語蝶姑娘瞪了他一眼,也不好多說,畢竟是別人倆人的事。
“我走啦!告辭!”語蝶姑娘吃了一口剩余的饅頭,提起包裹轉頭就走。
她不喜歡這位哥們。
“喂!姑娘!你是來找白子卿的吧?”
語蝶姑娘聞言至步,回頭問道:“莫非你倆相識?”
“呵呵呵……莫說相識,都做了幾千年的鄰居!”樂逍遙頗為得意地答道。
“誰想和你做鄰居呀!你這個偷油鉆洞的家伙。”
樂逍遙正當得意,忽聞森林深處傳來一聲男子的聲音,笑道:“姑娘,你子卿哥哥來了。”言罷,但見從明月之中,有個白衣男子飄然而至。
“子卿哥哥!”語蝶姑娘歡喜的叫道。
“蝶兒妹妹,你來咋不吹口哨招呼哥哥來接你?”
白子卿回頭又對樂逍遙說:“你這個長毛鼠,今兒惹惱了紫霞妹子,看你日后遭罪!”
語蝶現在才知道,原來那位紅衫女子名叫紫霞。
青霞山“轅靈洞”。
白子卿的洞府。他正在給語蝶姑娘講解靈氣和法術。一旁的樂逍遙一副不問世事,照舊捧壇喝酒。
“蝶兒妹妹,你前世雖為人,而后化為蝴蝶,今世又為人,本身輪回中皆是得過上仙的點化,具備靈氣修為,只是不懂開竅法門。靈氣是萬物所生,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而所謂法術只是借用天地靈氣,法術的本質就是借,借用天地靈氣為我所用。上回吞服的丹藥也是為了提升自身的靈氣。”白子卿說道。
又道:“哥哥要為蝶兒妹妹疏通經絡,引導你體內的靈氣流動,過程有些疼痛,望妹妹忍受!”
語蝶姑娘用心聽完白公子的詳解,叫道:“子卿哥哥,謝謝你!”
白公子點點頭。他扶語蝶坐入蓮花池中,蓮花池的水可以洗盡凡塵污垢。
隨后,白公子掐訣作法,一束金光直入印堂,上行顫中,行于白會,后引玉枕,再下大椎,經通命門。體內靈氣游走肺腹,下沉小腹,再度被提起,自前胸沖頭頂……
語蝶此時只感覺周身劇痛,前胸后背如同被人刀砍斧剁、鐵烙針扎,滾燙的血液自其中快速流動,既痛且麻。強忍不住,“啊”一聲暈覺。
待語蝶醒來,已是躺在一張柔軟舒適的床上,她伸了伸手臂,感覺先前的疼痛全無。語蝶姑娘爬起床輕手輕腳推開門簾,見到外面的子卿哥哥正在打坐煉氣,樂逍遙而是面帶微笑正看著她。
“語蝶姑娘,恭喜你啦!你子卿哥哥果然修為精深,一朝舉手省卻了你十年苦修,受些痛楚倒也值得。”樂逍遙安慰道。
這時,白公子開口說道:
“蝶兒妹妹,這些只能算是道人的修行,學習法術的初級法門,到了修行一定程度,體內靈氣自然盈滿,便可凌空飛渡,日行百里,以后還要遭受雷劫,若得幸存才算是登堂入室,你往后還要勤加修煉。”
——
青霞山
蓮花湖岸
語蝶姑娘正高舉法杖,嘴中念叨:
“桃花盛開,好運自我來!”
言罷,只見那手中的法杖頓時發出藍幽幽的光芒,隨著她一聲“定!”,一只正起躍的綠色青蛙竟然在半空中靜止不動。
“哇!這法杖還是挺有用的嘛!”語蝶姑娘高興的笑道。
一旁的黑奎夸張的睜大雙眼說道:
“語蝶姑娘,法術見長啊!這二年多來,你跟公子學到了許多呀!”
他說完對著那青蛙吹了一口氣,青蛙落入水中游走。
黑奎這兩年也是潛心修煉大有進展。他經常吞吐自己的內丹,更奇怪的是,他對銀錢非常著迷。
語蝶有時納悶:一條修煉百年的蛇精,干嘛對銀錢這么感興趣?
樂逍遙常來山上,多半不肯走,引得子卿哥哥總是攆著他。
語蝶現在不再討厭樂逍遙了,反倒有點感激和欣賞。
他愛喝酒,愛喝到醉,醉后呤一首詩詞或作一幅畫。他擅長潑墨美女,畫中女子總是美如天仙!有好幾回,語蝶姑娘修煉出岔,樂逍遙都會有意無意的暗中指點一二。語蝶想給他道一聲謝,他大都是裝睡或喝醉酒。
語蝶姑娘手中的九龍鞭她沒有施展過,真是不敢用。腦海里想起大仙對她曾講過,九龍鞭慎用啊,會打散靈魄,永不超生!她聽起來可怕。
語蝶和黑奎回到轅靈洞已經是午時,剛走到洞口,便聽見子卿哥哥和樂逍遙在激烈的爭吵,隱約說到什么黑駝山。
語蝶隨即而入,里面的爭吵便停了下來。她見到子卿哥哥依然是優雅的盤腿打坐,樂逍遙喝酒呤詞,倆人像沒事人似的。
“蝶兒妹妹,回來了?”白公子見到語蝶笑著問道。
“子卿哥哥,逍遙哥哥!”語蝶向他倆打了個招呼。
“你這位哥哥要帶你去趙國走一走,妹妹可愿意?”樂逍遙提著酒壺指著白子卿,轉頭看著語蝶問道。
語蝶姑娘看了一下子卿哥哥,見他沉默不語,便答道:
“只要子卿哥哥愿意,蝶兒會跟上。”
“帶上我啊,我也要去!”
旁邊的黑奎也跟著答道。
——
東陽城。
青霞山離趙國邊境州縣東陽城500公里,對于白子卿和黑奎有靈氣修為的“妖怪”來說,也不算太遠。有人處就快步疾行,無人處就施出身法,只行走半日,二人便帶著語蝶來到了東陽城邊境。
樂逍遙沒有同來,他不愿意踏足塵世紛爭,如同他的名字一樣無拘無束、逍遙快活!
東陽城之前屬于晉國,而今在胡人的統治之下,城中也住有許多漢人。胡人對于城中的漢人盤查甚嚴,以防細作。據說,趙國胡人不能肆意殺戮本國的漢人,三人為了不節外生枝,裝作道士打扮。
趙國不反對道人也不反對和尚,他們認為道人、和尚都屬世外高人,身懷法術。因為,趙國朝廷就招募了許多僧尼和道人為他們效力,還頗有建樹。
現在正是冬季,北方天氣極寒,天空正下著雪。
東陽城位于兩國邊境,沒有漢人百姓敢在這里居住,早在十幾年前就逃離了這里,城中大多居住著胡人百姓。因胡人不懂耕種,大多田地荒蕪,雜草叢生,許多房舍長年無人居住而坍塌。趙國為了田野糧作,才讓漢人搬入城中居住。
前行三十里后,雪止,雪地里出現了馬蹄印和車轍,還有許多雜亂的腳印。顯然,這里有過往行人,離東陽城應該不遠。
冬天天黑的早,繼續行走二十里。
二更時分,三人看到前方隱約出現一處綿延的圍墻,根據行進的速度和所用的時間來看,這里應該就是東陽城了。
天很黑,路上已無行人。這座城池如今城門關閉,只是城門外留有官兵舉著火把在周圍把守巡邏。
三人走到城門,都是穿著道袍,白子卿邁步上前用道家禮節稽首:
“福生無量天尊,守城的官爺!”
城門官老遠就看到有三位人影朝城門走來,趕緊招呼手下,讓他們舉著火把圍攏。他細瞧,見是三位年青的道人,其中一位道人給他稽首,緊張的心頓時放松下來。
城門官也向白子卿三人回了一禮,問道:“三位道長,如今城門已關,前往何去?”
“天色已晚,三人正要入城借宿,望官爺方便!”白子卿答道。
“哦呵!方便?給你們方便,誰給爺們方便?”
這時,旁邊走來一個肥頭大耳,年紀約莫三十歲的男子,顴骨很高,鼻大須長,樣貌著實威武,想必是高位城門守將之屬。他上來就朝白子卿三人大聲嚷嚷。
白子卿本想發作,身后的黑奎卻笑呵呵的走上前去,拉著那位男子到稍暗的地方,小聲說道:
“官爺,賞個方便!”說完遞上一包東西給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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