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敢動我的人就得付出代價
顧明煙重生兩年,對于這個姨母也只是聽娘親提起過,直到今日見面才發現對方是個十分心地善良,熱血耿直的。
不止拉著她問長問短,最后說到趙癩子搶了轎子的事情,更是氣得差點從桌子上跳起來!
“這個白眼狼!”王氏狠狠一拍桌子,“一個本就是在土里滾的東西,要不是老爺好心收留他,還不知道在哪里爬呢!竟然還以下犯上!”
“姨母別生氣,已經沒事了。”顧明煙連忙道,“我這不就回來么。”
“那是兩碼事!”一旁的沈嬌嬌插嘴道,“你初來乍到,還是上門客,哪里能讓人欺負!”
她跳下椅子,拉著顧明煙的小手兒,臉龐漾出一抹明煙的笑容,“明煙表妹,我是你嬌嬌姐姐。”
王氏這才想起來,方才只顧著說話,還沒來得及介紹自己的一雙子女。
“看我,光顧著說了。”她連忙將兒子拉到身邊,“來,煙兒,這是你表弟,名子道,如今正跟著宴清先生求學。”
沈子道年約六七歲,長得粉雕玉琢,活似年畫上的童子,神態卻跟個小大人似的,一板一眼。
他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癱著小臉兒語調稚嫩道:“見過明煙表姐。”
顧明煙抿著唇笑,也回了一禮。
“你就放心在這里住下,”王氏親熱的摟著小侄女兒嬌小的身子,神色堅定的說道:“你就是我的親生女兒,日后定不會讓你受了委屈!”
顧明煙等的就是她這句話。
她唇畔彎出一抹笑容,柔柔道了一聲謝。
“娘,你可要說到做到呀!”沈嬌嬌小手拉著顧明煙,回頭沖王氏說道,“白姨娘這事你可要給明煙妹妹討個公道!”
聽到這個名字,王氏神色頓時一冷。
顧明煙心中一動。
她低聲問道:“姨母,這白姨娘是什么人?”
王氏冷哼一聲:“自然不是什么好貨色!”
她把顧明煙當做自己人,也不藏著掖著,細細說了一番。
原來她姨父沈從文除了正妻之外,一共有三個姨娘,分別姓許、安、白。其中白姨娘就是新納的,最不消停的那個。
她原本只是坊間的舞姬,不過是因著與沈從文春風一度,懷了子嗣這才被抬入府中,連兄長趙癩子也跟著在府里謀了差事。
白姨娘進了府也不想著好好安胎,成天到晚的和正妻叫板,每每把王氏氣得跳腳,卻礙著孩子半點拿捏她不得,以至白姨娘氣焰越發囂張,這次更是直接欺負到顧明煙頭上。
“敢動我的人就得付出代價!”她冷笑一聲,“待她上香回來,我看她如何交代!”
王氏說到做到。
當晚她為顧明煙辦接風宴,整個沈府一家大小全都到場。
姨父沈從文和王氏坐在上首,身邊是三位姨娘,不得不說這三人俱是姿容出眾,尤其是白姨娘,年輕貌美,即便大著肚子也是艷麗非常。
她看見顧明煙,神態也十分自然,好像之前發難的不是自己。
再往下就是小輩了。
除了沈嬌嬌姐弟,還有兩個庶女。
兩人是安姨娘所生,大的喚沈清芙,十五歲;小的叫沈清蓉,今年才六歲。
顧明煙正要行禮,沈從文連忙扶起她,唏噓道:“侄女請起,我與幼道兄志同意合,聞爾雙親亡故,深感哀慟。你只管安心在此地住下,千萬別見外。”
顧明煙的父親姓顧,字幼道。
“爹爹你說的好聽!”沈嬌嬌撇了撇嘴,抗議道,“明明煙兒妹妹還沒進門就被人侮辱了去的!”
她一邊說,一邊瞄了白姨娘一眼,
白姨娘心里頓時一緊。
“胡鬧,小孩子家的,瞎說什么!”沈從文皺眉斥道。
他才散值回府不久,對今日發生的一切并不知情。
“哼!”王氏冷笑一聲,將筷子重重一拍,“說嬌嬌胡鬧,你也不問問你那好姨娘干了什么!”
滿桌人都被王氏嚇了一大跳。
安姨娘連忙笑道,“夫人莫生氣,有話好好說,小心氣壞了身子。”
安姨娘年約三十歲許,風韻猶存,說話和風細雨,相比已經嚇得不敢說話的許姨娘,顯得溫柔大方許多。
沈嬌嬌咕噥一句:“假好心……哎喲!”沈子道悄悄踢了她一腳。
一旁的沈清芙姐妹臉色有些難看。
王氏沒管她,接著道:“煙兒千里迢迢趕來,我派了轎子去碼頭街,你那好白姨娘搶在前頭把轎子占了不說,還讓那趙癩子拉了一輛牛板車過去,那頭牛還差點撞到煙兒!這是見她淪為孤女好欺辱?!還是欺我王家無人?!”
沈從文被正妻劈頭蓋臉罵了一頓,臉上有些掛不住。
“此事當真?”他問顧明煙,后者自然不會回答,又轉而黑著臉看向白姨娘。
白姨娘呼吸一窒,玉指絞著帕子,爭辯道:“老爺息怒,妾身今日得空去寺里上香,可這府里只有一抬轎子,擔心腹中孩兒安全這才坐了去,也吩咐兄長另尋了轎子,其余之事妾身并不知情啊!”
她急忙撇清關系,同時心中暗惱。
她確實是仗著顧明煙年紀尚小,打算借她給王氏點顏色,只是沒想到趙癩子做事這么魯莽,直接讓人抓了把柄!
“胡鬧!”沈從文氣得下頜一把美須都在抖,怒斥道,“你是長輩,上香什么時候不好,非得趕在這時候和小輩擠在一起,傳出去成何體統!”
“妾身知錯了。”白姨娘咬了咬唇,格外楚楚可憐,“還請老爺饒了妾身一次,下次定不會再犯。”
沈從文臉上的怒色頓時一滯。
顧明煙心中微動。
她悄悄撩起桌布,假裝不經意的往下看了一眼,就見白姨娘涂滿蔻丹的玉指曖昧的在沈從文略顯僵硬的大腿上劃著圈兒。
顧明煙:“……”
她抿了抿唇,不動聲色的放下桌布。
沈從文干咳一聲:“既然知錯,那就……”
“慢著!”王氏猛地打斷,不敢置信的看著他,“煙兒是你親侄女,突逢大難,初來乍到受了委屈,倘若不了了之,豈不有欺她無雙親做主之嫌?你這姨父于情于理怎么過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