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兩妃爭斗必有一衰
沈景芝最近上學(xué)下學(xué)都在躲著蕭誠走,實在是因為上次的事使得他兩邊不是人,弄得是頗為尷尬。
可沒曾想,今日又想健步而出的時候,被蕭誠早就安排好的人攔住,而后不得不與他交談。
他心中還在想著拒絕而又不傷情面的措辭呢,忽然就聽見蕭誠道:“景芝,不必在躲著我了。”
他抬眼,就見對面的人道:“你說得對,終究是我用錯了法子,也對不住你這個兄弟。”
蕭誠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萬千。
沈景芝見他眉目舒朗,不似先前的心事重重,便也踩著臺階下,“子謙,想開了就好,畢竟婚姻乃是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是必不可少的。”
“我知道了,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看在同窗情誼上,能夠在顧姑娘面前為我多多美言幾句。”
“這個……”
“你放心,我并非無的放矢,”蕭誠信心十足的笑了笑,附耳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只需在殿試的時候……賜婚……”
沈景芝驚訝的側(cè)首看向他,忍不住勸道:“你當(dāng)真要如此兵行險招?”
不是先請求父母族人的同意,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求娶,而是以自己的功名為賭注,換一個御賜的婚事。
沈景芝還是覺得此舉不妥,正想再勸勸友人的時候,被蕭誠制止。
他一臉的堅定,“不必勸我,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法子,顧姑娘我對她一見傾心,她只會是我的。”
沈景芝欲言又止,他的這位友人生來便是天之驕子,出身顯貴,何曾嘗過愛而不得之苦呢?
縱然他文采斐然又有家室相助,可也不想想強扭的瓜不甜,你一廂情愿哪比得上兩情相悅來的美滿呢?
再說這顧姑娘也是清貴人家之后,縱然如今無父無母寄居沈府,那也不是你能一人做主,喜歡就要得到的啊。
可他規(guī)勸不得,只好搖頭離去。
‘阿嚏’,顧明煙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看的綠綺緊張兮兮的,匆忙就停下手中的扇子,甚至想要給大小姐披件衣裳。
“呦,老天爺都知道我想煙兒呢?”門外沖進來的紅色身影進到屋內(nèi),正好是聽完了噴嚏之聲進來的,特意打趣道。
“見過表小姐。”綠綺乖巧的行禮,顧明煙也甜甜的喚人。
“煙兒,你猜猜表姐我來給你帶了什么?”沈嬌嬌高深莫測的揣著兩只衣袖,叫人看不清她的虛實。
且這廣袖寬大,莫說是小玩意,就是大一點的蹴鞠都能塞下且毫無痕跡。
這下子顧明煙倒是犯了難,打量著表姐的衣袖輪廓猜測,“吃的,還是好玩的啊?”
‘嘩’地一下,兩只衣袖分開,露出空蕩蕩的兩只手。
手后眉飛色舞的沈嬌嬌道:“不是吃的,也不是好玩的,但是個好聽的,你要不要聽?”
綠綺眉毛都扭曲了,歪著脖子看著表小姐,雙眼里都是敬佩,還有這樣另辟蹊徑的?
顧明煙忍俊不禁的以扇掩唇,笑的花枝亂顫,她覺得表姐真的很活潑,像一團熾熱的火,每每見到都讓人心情愉悅。
“好,表姐說就是,綠綺,看茶。”
沈嬌嬌一屁股坐下,一邊吃著桌上的果脯一邊看了眼綠綺,見她有條不紊的煮茶,手法很是精湛,比起來京城的技藝也不遜色,忍不住夸贊一聲,“好手藝。”
綠綺微微含羞,“謝表小姐夸獎,都是大小姐教得好。”
“對了表姐,究竟是什么事,你就別賣關(guān)子了。”顧明煙插了一句,轉(zhuǎn)移了沈嬌嬌的話意,她便想了想終于眼睛一亮。
“宮里的事,眼下已經(jīng)人盡皆知了,”沈嬌嬌清了清嗓子,舉起來左手的兩只手指,道:“這第一件事是淑妃病了;這第二件事呢是端貴妃病愈了。”
“你說有趣不有趣?”
“淑妃,端貴妃,”顧明煙喃喃道:“這兩位出身如何?”
沈嬌嬌兩手一拍,化身夫子開始答疑解惑,“上次只是跟你說了宮中大致等級,既然今兒遇到了,便與你仔細說道說道。”
“只是聽封號你也該知道孰高孰低吧?”夫子很是寓教于樂,開始提問。
顧明煙乖乖點頭,“端貴妃為尊,淑妃次之。”
夫子滿意頷首,道:“端貴妃呢出身相府,父親乃是當(dāng)朝右相蕭文恪,弟弟呢又是京城中大名鼎鼎的‘文成’蕭誠蕭公子。”
蕭誠的姐姐,顧明煙微微一愣,捧起茶盞抿了抿,也是曾經(jīng)見過的。
“這淑妃呢雖非四妃之首,但論起受寵,說是能一起絕塵也不為過,長得也是國色天香,出身莊府。”
莊?
顧明煙仔細想了想,京城姓莊的官宦世家,她印象里唯有莊閣老此人,且莊閣老極是喜歡開枝散葉,妻妾成群枝繁葉茂。
那廂,夫子見她走神,不開心的噘了噘嘴,敲了敲桌面讓她凝神,后道:“淑妃的祖父乃是曾經(jīng)的內(nèi)閣閣老,后來致仕在府中頤養(yǎng)天年。”
“還有一點,”沈嬌嬌不再裝夫子了,氣的冷哼一聲,沒好氣的道:“那靖北侯府的侯夫人就姓莊。”
不是她不敬老愛幼,靖北侯夫人明顯就是故作人上人,沒把煙兒當(dāng)一回事,這般不信守承諾之人,犯不著口口聲聲敬著。
“原來如此。”顧明煙終于將久遠的零碎記憶拼湊了起來,恍然大悟。
沈嬌嬌俯身伸手,捧著她的臉頰揉了揉,嘟囔道:“煙兒,你怎么看這件事?”
娘親說了,讓煙兒多聽多看這些門門道道,自己就會門兒清的。
京城不比地方上,這里的男子也鮮有像姨夫那樣情比金堅,只有姨母一妻的,各個都恨不得開滿一院子的鮮花。
“后宮波詭云譎,稍有不慎便會不堪設(shè)想,這件事情里不好細究誰的是非,”顧明煙掙脫開表姐的手,錯了錯臉頰道:“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
“什么?”沈嬌嬌端著茶盞,好奇的抬眼看來。
“若我所料不差,宮宴很快就要開了。”
“為什么?”沈嬌嬌都顧不得喝茶了,疑惑的追問。
顧明煙都看著心累,助了她一臂之力,見她喉頭微動這才道:“一個受寵的嬪妃終于式微下去,端貴妃自然會一鼓作氣,讓京城官眷們都看個清楚,她才是后宮做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