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為母的反擊

沈景芝忙擺了擺手，小廝一溜煙的上前將食盒拎起來，大氣也不敢出的看著馬車調轉馬頭，漸行漸遠。

又是一家人在一塊用膳。

王氏看著白姨娘越發鼓脹起來的肚皮，忍不住囑咐她，“往后身子再重的時候，就安心在自己院子里待著，孩子重要。”

白姨娘得意的摸了摸肚皮，看著王氏妖妖嬈嬈的道：“妹妹多謝姐姐好意，只是孩子也總想見見爹爹。”

沈從文自是連連應聲，“無妨，往后我多去看你就是。”他拍了拍白姨娘的手背，因懷孕大補的白姨娘如今臃腫許多，整個人臉若銀盤。

尤其是那雙柔柔軟軟的手，真是叫人愛不釋手。

王氏忍不住停下了筷子，對于丈夫這不分場合的舉動，臉上就冷了幾分，忍不住端了一碗湯遞過去，“老爺，今晚這魚湯很鮮，多嘗嘗。”

順道提醒白姨娘，“你該喚我夫人，自稱妾身，姐姐妹妹的沒一點規矩。”

沈從文連忙收斂心神，抬手接了過來，“勞夫人記掛。”

沈嬌嬌從上桌就發現很奇怪的一件事，那沈清芙不知道哪里不好使了，竟然一直瞪著自己還有煙兒，她也不輸陣的回瞪回去。

安姨娘因著前陣子心中有愧，一直留意著大女兒，不曾想芙兒竟不知收斂的與人怒視，她急的都顧不上煽風點火了，便輕咳一聲狀似無意的道：“夫人可聽說了？”

滿桌人都望向她，聽她道：“原先宮中的春日宴因端貴妃身子欠安被推遲了，說是等宮中蓮花盛開的時候，辦個賞蓮宮宴。”

“只是可惜，先前為芙兒置辦的衣裳首飾又浪費了。”她故作悵惋的說道。

沈從文素來是很大方的，尤其安姨娘很是體貼溫順，還攬下照顧白姨娘的重任，他也指明多撥了部分花用給聽雨軒。

便親自夾了一筷子菜給安姨娘，“有什么浪費的，芙兒素日也可穿著，待夏日蓮開你再重新置辦時新的就是。”

“妾多謝老爺，”她溫溫柔柔的頷首道謝，白皙的脖頸猶如那水上的天鵝，瞬間就吸引了沈從文的眼神，而后又看向一旁的王氏，“妾也多謝夫人。”

規矩上是挑不出絲毫錯的。

王氏一臉的無所謂，她只想讓自己的兒女還有侄女過的舒適就好，至于旁的麻煩事越少越好。

這個安姨娘自個兒愿意分擔照顧白姨娘的活計，她也是樂見其成，便也‘嗯’了一聲，順道親自給煙兒添了湯，囑咐她再喝點。

顧明煙笑看著姨母，乖巧的點頭，心中則是又慶幸又失落。

慶幸的是自己可以暫時不用去宮中了，失落的也是近鄉情怯，那個曾承載了她全部記憶的地方，真是近在眼前又好似遠在天邊。

一直存在感很低的許姨娘小心翼翼用膳，肩膀都畏畏縮縮地斂著，默默地看著這一切。

與此同時，已經回了莊府的莊月正聽著母親的安排。

“你姑姑怎么能這樣，要不是她嫁人之后一直獨守空宅，何至于你祖母心疼的將你送去陪她？”

莊月的母親穆氏正滿臉怒色，為自己女兒鳴著不平，“你和遠衡也算是青梅竹馬天造地設，自小你姑姑也口口聲聲，說要定你為他的兒媳婦。”

“怎么，她現在丈夫兒子都在身邊萬事無憂了，說過的話便不作數了，還有你姑父什么人嘛，敢大言不慚讓你做妾！”

穆氏氣的頭暈眼花，站都站不穩，莊月連忙扶著母親坐下，不停地為母親打著扇子，乖巧又善解人意。

“不，不行，這件事情我可不能就這么算了。”穆氏稍稍緩過神來，便氣的捏緊了帕子，腳尖腦汁的思索著自己該怎么做。

有了，她美眉眼一喜。

“月兒你等著，為娘定要你光明正大的嫁去侯府，做一輩子風風光光的掌家夫人。”

她說完這話，便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如兒送走了夫人，再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小姐坐在銅鏡前，正緩緩的為自己梳妝，試著妝奩里的新首飾，絲毫沒有先前的傷心欲絕。

倒是很沉得住氣。

“小姐，夫人會不會直接去侯府鬧事啊？”如兒揪著雙手，擔憂的問道。

畢竟夫人若真是關心則亂，鬧出來這一出也是可能的。

可若真的這么做了，往后姑娘和侯府的關系就真的懸了，至少有靖北侯那樣鐵面無私的人在，真的放話斷了干系也不無可能。

“不會，我母親才不會這么目光短淺，她要做的比你說的還要周全。”莊月氣定神閑的看著鏡中的自己，娥眉彎彎的笑了笑，“我們靜待消息就是。”

旭日高升，照耀著巍峨的宮殿樓宇。

穆氏在遞了帖子后，被淑妃身邊的嬤嬤親自引路，朝著淑妃所在的凌波殿而去，一路上倒也穩得住心緒。

直到拜見了淑妃之后，這才毫不掩飾的和盤托出。

上座的淑妃珠翠滿頭，端的是一株盛開的牡丹，氣度雍容，眼角的一滴淚痣像是牡丹含露，顯出一絲魅色。

她手指輕抬，身后的大宮女諄兒就已經上前將人扶起來，“夫人，請起身說話。”

穆氏這才用帕子沾著眼角，淺淺的坐在椅子邊緣。

她側身看著淑妃，“娘娘，實在是侯爺欺人太甚，侯夫人又言而無信，莊府親戚朋友誰人不知，月兒就是她親姑姑定下的兒媳。”

“若是此事不成，月兒失面是小，我莊府的顏面又何存吶？”

淑妃端著香茗品著，手指甲上紅艷的蔻丹很是奪目，她細細一想，便頷首道：“三嬸說的卻也有理，只是不知三嬸今日入宮，想要本宮幫什么忙？”

穆氏笑著恭維道：“娘娘圣眷正濃，妾身只想請求娘娘，能夠助月兒婚事順遂，待她成為靖北侯府的世子夫人，也是娘娘的助力啊。”

淑妃眼前一亮，很快也想通了這一點。

嬤嬤將人送走，還帶著淑妃娘娘給莊月堂妹的賞賜，諄兒服侍著娘娘半倚下去，周到的為娘娘揉按著身子。

“娘娘，當真要如了莊夫人的心意，助她的女兒入主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