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默，南亭呢？”

少年的劉海松松地搭在額頭上，精致的五官哪怕表情略顯焦急也好看至極。

“啊？”

季默剛把所有書塞進書包，打算悄咪咪拎出新買的辣條好好享受一下，就被大學神一巴掌拍在背上。

“臥槽，哥你能不能下手輕點！”

“我問你南亭呢？”

看端彼欽情緒真的有點不對，季默也不好再插科打諢，撓了撓頭。

“這月考完了就是國慶放假，大佬她回家了唄。”

“回家了？”

端彼欽看著邊上空無一人的位置呆愣。

作業都沒帶？

這他還怎么給她補課？

峰印高級會所里燈光環繞，各種聲色犬馬的聲音和酒杯碰撞的聲音隱沒于各個包廂，魚龍混雜。

“你好，麻煩給我內格羅尼和莫吉托，謝謝。”

一米六出頭的女孩趴在前臺，笑盈盈地看著調酒師小哥，自如地點了兩杯雞尾酒，放了張卡在他面前。

剛想問女孩年齡的小哥看著卡呆愣，回過神低頭調酒。

南亭拿著酒走上二樓，推開一間包廂。

“亭亭~”

“叫魂呢，”南亭默默把莫吉托放在終小酒面前，“給你的，快點喝了。”

沙發上的女人大概二十一，波浪卷的長發配著那張高級臉顯得又貴又御。比例極好的一米七魔鬼身材讓人鼻血噴張。

終小酒慵懶的打了個哈欠，迷蒙的眼睛盯著面前的莫吉托，哪怕醉了也是端起來了嘬一口。

“yue！”

色彩清新的液體被她吐到一邊，終小酒一雙眼睛不止清明了一點。

“南亭！”

“哈哈哈哈哈哈！”

南亭笑倒在沙發上，自己這個表姐最不喜歡的就是莫吉托這種有著薄荷口味清新還甜的雞尾酒，一點都不喜歡喝。

伸手把手里的內格羅尼換給她，南亭抬了抬下巴，端著莫吉托小抿一口。

“你才十六，少喝點酒。”

終小酒皺眉警告地看了她一眼，不贊同的意思明顯。

“莫吉托酒精不多，沒事兒。”

看她不在意的模樣，終小酒嘆氣看著手里的深紅色酒杯，漂亮的眉眼逐漸含起愁緒。

“小魔王，叛逆有用嗎？”

“……有用啊，特別有用。”

南亭搖了搖酒杯，盯著那清淡的顏色發呆，大大的貓瞳笑盈盈的，卻不達眼底。

“有用到什么程度呢……有用到你能有自由，沒有人會再管你，也沒有人管得了你。所有人都怕你，離你遠遠的。一個人想干嘛就干嘛，多好啊。”

“你高興？”

“廢話！”

南亭突然一口悶掉剩下的莫吉托，站起來看著她笑。

“我自己一個人住那么大的房子，學習還是玩樂沒人管我。別人惹我了打回去，游戲打輸了罵回去，學或不學老師也不管我，多好啊！”

有點微醺的眉眼滿是笑意，微微泛紅。

“表姐，你在國外可能不知道。你和舅舅舅媽離開之后，他把媽媽的房子賣了，賣了五千萬，瑯叮園的房子他低價賣五千萬！當年買來的一半都沒有啊！媽媽頭七都沒過就拉著他那個小情人去領證跑去了首城！那小子都跟我差不多大了！”

“你說他會接納你嗎？他連親生女兒都不要啊……”

南亭笑盈盈地把酒杯放在桌上，坐到終小酒邊上，轉頭看她。

“姐，你回來舅舅舅媽知道嗎？他們同意你回來？”

女人突然轉身抱住南亭，肩膀上濕潤的感覺讓她呆住了。

“亭亭……我爸媽……出車禍意外死了……”

南亭眼睛睜得老大，耳邊回響起那一直不敢去回憶，偏偏總是夜半子時纏著她的低語。

“放心吧，那女的已經病入膏肓，神仙都救不了她。等她走了，國外那兩個也活不久，那終家就倒了，我就可以和你，和子琦堂堂正正地成為一家子。”

首富。

堂堂正正。

意外。

“噗嗤。”

終小酒掛著眼淚松開南亭，一臉迷惑看她。

“亭亭？”

“哈哈哈，”南亭低著頭，嘴角笑意止不住的溢出來，“沒人了，死光了，終家也被南瀏昌弄沒了，就咱倆了。”

終小酒皺了皺眉，拍了下自己表妹。她突然意識到，眼前的女孩承受著比她多一倍的痛苦，該哭的不是她。

“亭亭？！亭亭？！我還陪著你呢！”

“姐。”

南亭抬頭看終小酒，沒有淚水，笑得很開心，說話的聲音很輕，很輕。

“你說他這樣的人渣……活著干嘛？”

“他不配！”

端彼欽雙手環抱，站在病房門前看里面的人。

“他不配你就配了？！”

季默回吼了一句，指了指易水尚還架著的石膏腿，又指了指門口的端彼欽。

“我是不知道那個女的給你和王爭下了什么迷魂藥，我只知道你把自己腿弄斷了，把你這個我的兄弟弄進了醫院而且三個星期還沒好！”

“欽哥和我月考完馬不停蹄來找你，你在干嘛？你在狐假虎威讓那群家伙又去找王爭麻煩！之前揍的還不夠多嗎？！”

“我……”

“老子和欽哥收的小弟不是讓你去解私仇的，”季默煩躁轉頭看著窗外，“再說了搶女人這么沒品的事你也干得出來。”

“曉英她是被王爭那家伙威脅了！我必須去救她！”

“你當你英雄救美啊。”

季默還想繼續撬開這人腦殼看看里面裝的是什么海，怎么就這么多水呢，就被端彼欽打斷了。

“行了。”

少年長腿一邁走了進來，塞了個蘋果在易水尚手里。

“顧曉英是吧？她現在在哪？”

季默和易水尚立馬跟個鵪鶉一樣，下意識咽口水。

“峰印高級會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