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次的問劍峰武會是江湖第一大盛事,江湖人都不愿意錯過。就算沒有實力上臺,來觀摩一番也能長些見識。是以大會開啟這一天,問劍峰上人山人海。
擂臺四周環繞著不少看臺,那最高處的五座位居正中的一座是劍閣所屬,剩下的四座分別為神隱門、天劍宗、靈劍山、落魂谷這四個同是當今江湖上實力最強的四大宗門而設。剩余的看臺也都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才能入座。
像封歌三人這般名不經傳的小人物,只得自己尋了山上一處大石頭來立足,好在此處山勢平緩,放眼望向擂臺上方的山上,但凡能看得清擂臺又能站得住腳的地方都人滿為患,江湖雖大畢竟還是普通人多。
大會的規則很簡單,一人守擂一人打擂,直到十五天后的午時,仍然活著站在擂臺上的人則為這次大會的最終勝者。在這期間一旦走上擂臺,每日的辰時到酉時這六個時辰都不得拒絕挑戰,除非自己認輸放棄比試。
這個規則簡單明了,但在此規則這下想要奪得魁首難度極大。這也使得那些向著最終目標去的人,只能等到最后幾天才去打擂了。畢竟每天酣戰六個時辰,連續半個月下來光是耗就被耗死了。就算打到最后也勢必精疲力竭,此時若是被人摘了桃子豈不冤枉。
最終的獎勵則是劍閣耗費十時間年鑄成的一把寶劍,只見擂臺上一劍閣長老劍指翻動,寶劍火光繚繞破空而起在擂臺上空盤旋飛舞。隨后那老者騰空而上握住寶劍朝著遠處一揮,一道熱浪劃向遠處山峰斬入山體,霎時間山石崩裂,斷裂處竟有被融化的跡象。
那長老介紹說:“此劍乃我劍閣耗費十年心力用地心烈火鑄就,寶劍性烈如火,雖然比不上爭鳴劍,但也算得上一柄少有的好劍,寶劍尚未命名。”說著又從一旁取來一個木盒打開,是一本秘籍。
“這是我劍閣秘技赤炎劍訣。”
最后展示的是一顆雞蛋大的赤色珠子,近看之下那珠子玲瓏剔透,三丈之外竟能令人感到一陣溫熱。
“此物產于熔巖之中,帶在身邊行功之時可溫養臟腑,保護心脈防止走火入魔,對修煉赤炎劍訣這類極陽內力的人裨益最大。這三件寶物皆是本次大會的獎勵,將由最終勝出者一人獲得!”
封鐵虹聽完這番介紹不由感嘆道:“劍閣不愧是五大門派之首,出手果然非同一般吶!這三件寶物相得益彰,若由一人所得,那所得之人可以說是一飛沖天,前途境界難以估量啊!”
旁邊的江湖人紛紛贊同,只有封歌不當回事,反正是沒他那一份了。
“大哥想要?”
封鐵虹笑道:“如此寶物想要是自然想的,我蒼山的擒龍勁是剛猛霸道的路子,那赤炎劍訣的劍招我用不上,但是功法卻能相得益彰。只是天下英雄云集,哪里輪得到我!”
說話間又傳來一聲鐘響,大會正式開始了。首先上得擂臺的是一名劍閣弟子
“在下劍閣三代弟子鐘大成,愿拋磚引玉,請眾英雄賜教!”
這一聲喊,喊上來一個使軟鞭的青年。
“黃沙派段成杰,前來領教!”
那人名號剛報完封歌便偷偷笑著對封靈說:“此人使長鞭,偏偏名字叫斷成節,出師不利。”
封靈一聽也是捂著嘴笑。旁邊一位老江湖卻對他倆嚴肅地說:“娃娃別不知輕重的亂說話,行走江湖最忌背后議論他人名號,說得好聽那是溜須拍馬,說得難聽了又招人記恨,說不定就此埋下禍根而不自知,這等損人不利己的話,江湖險惡還是少說的好!”
封歌細想之下是這個道理:“多謝前輩指點。”
那人見封歌受教很是滿意又接著說:“行走江湖記住兩少一多三大原則,可保平安順利……”說到這里他故意停了停。
封歌也很上道地問:“我等初出茅廬,前輩一看就是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的高人,還望不吝賜教!”
那人這才滿意地說下去:“第一少那是閑話少說,譬如剛才,空口白話有可能招來禍端,實不可取!”
“第二少便是閑事少管,切莫聽信那些行俠仗義劫富濟貧的破事,空為一些虛名樹敵最不值當!萬千好名聲哪有自己的小命重要,你要是死了,就算全天下歌功頌德你聽得見么?”
“那一多就要是多留心眼。江湖險惡人心難測,你很難知道接近你的人有何目的。正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遇事多防一線,小命多活一天吶!”
封歌拇指一豎:“精辟,前輩真高人也!”心里卻是這樣想著:“雖然畏畏縮縮的,但是不無道理。”
兩人說話間,擂臺上打得難解難分。那段成杰顯然不是對手,被鐘大成抓住了機會持劍欺身快攻,打得他只得左支右擋,長鞭根本施展不開,不一會便被鐘大成劍指咽喉敗下陣來。
此時上擂臺的都是些自知無力戰到最后的人,只為切磋一番在天下英雄面前露個臉,勝得幾場大小也能得點名聲,上臺也就不分時候了。而那些有心奪寶的,多半是要保留實力等到最后幾日。
那鐘大成連勝三場后才被一位使亮銀槍的青年打敗。
此時封鐵虹見臺上之人和自己是一樣的路子,早已技癢難耐。只見他扯去裹著槍尖的絲囊,從山上一躍而下,幾個起落便來到了擂臺上。
“蒼山派封鐵虹,請賜教!”
對手見來人跟自己一樣的兵器,也是異常興奮,擺好架勢示意讓封鐵虹先出手。
封鐵虹也不客氣,右臂持槍足下猛然發力,盤龍槍直指對手如一條惡龍猛撲過去。
那人見封鐵虹來勢洶洶也不驚慌,只原地把身形一扭,避過盤龍槍的同時亮銀槍帶起嗚嗚的風聲朝著對手攔腰掃去。
兩人使的都是鑄桿長槍,槍身沉重堅硬,對招之時舞得擂臺上風聲呼號,好似一銀一黑兩只惡獸纏斗在一起。由于兵器相同兩人對彼此的路數都心里有底,數十招過去仍然打得難解難分,看客們直呼看得過癮。
半個時辰后,兩人大汗淋漓,雙手虎口震裂淌出鮮血。這便是重兵器的劣勢,擊打碰撞之間反震力道太大。
封歌和封靈因為兄長打擂而被允許走近擂臺下去觀看,此時封靈見大哥雙手淌血,甚是緊張,一只手抓著封歌肩膀抓得他眉頭直皺。
兩人又對拆了許久,忽然那亮銀槍猛地一刺把封鐵虹逼退到擂臺邊,隨后那人把長槍橫于腰間,身形猛然一轉,長槍嗚地一聲拍向封鐵虹。封鐵虹退無可退暴喝一聲,全力將盤龍槍往地面一插,整個槍尖沒入石臺炸起碎石無數。那亮銀槍正好打在盤龍槍的槍桿上被一道巨力反震彈開,那人手心一陣劇痛手掌微微松了一下,身形也是一晃。封鐵虹似乎算準了時機早已腳下蓄力,整個人飛身一腳踢向對手胸膛。那人腳下未穩閃避不開,只得以左手勉力一擋,卻哪里擋得住,當即被封鐵虹一腳踢實在胸口整個人飛出老遠。再起身已是時嘴角溢血受了內傷無力再戰。
封鐵虹首戰取勝,原地坐下閉目緩氣調息。
一刻鐘左右又有一人飛身上來,封鐵虹睜眼一看,對手是個使雙刀的蒙面女子。
雙手輕兵器大多以快取勝,那女子面對封鐵虹的長槍毫不示弱,憑借輕靈的身法欲欺近封鐵虹。
封鐵虹槍法純熟,只見他握住盤龍槍后段,槍尾發力槍尖虛晃,連連挑刺封住女子來路。女子雙的雙刀無法與長槍打實只得緩緩后退,封鐵虹見對手勢弱連忙挺槍跟進。哪知那女子竟是詐退,她身體一讓雙刀一格,封鐵虹這一刺便偏向一邊去了。那女子看準時機,順著槍桿欺近封鐵虹身前便是一輪猛攻。
長兵器被欺近身前便失了優勢,封鐵虹只得左支右擋連連后退。然而那女子刀法迅猛刁鉆,他避之不及腿上被劃開一道口子。雙刀女子趁機窮追猛打,只見她身形一躍掄起一刀翻身向封鐵虹當頭砍去。
封鐵虹此時施展不開正憋悶不已,見女子步步緊逼他忽然怒喝一聲,不躲不閃猛掄長槍往女子腰間拍去。
此時女子若是只顧當頭砍下,封鐵虹必死無疑,而封鐵虹的盤龍槍風聲呼嘯,若是在她腰上打實了,也是腰斷身殘的下場。如此一搏顯然不值,只得避開盤龍槍落到一邊。
封鐵虹行此險招總算得到喘息的機會,看到這里,臺下的封歌和封靈也松了一口氣。但是封鐵虹明顯處于劣勢。
封歌顧不了許多,對封鐵虹大聲喊道:“大哥切莫浮躁!盤龍槍取其當中,作短槍短棒來用,無需大開大合與她搶攻,小心護住周身伺機而動!”
封歌這一喊引來不少人側目,雖說只要不出手就不算違反規距,但還是有人覺得有失公平。但這一場比試對守擂之人本就很不公平,也就無傷大雅了。
封鐵虹被這么一喊,當下深吸一口氣平靜下來,他也明白自己剛才心浮氣躁犯了對決大忌。
此時那女子再次攻來,他只沉住氣息重復先前對策,虛晃槍尖使對手無法靠近。盤龍槍勢大力沉,封鐵虹穩住氣息連挑帶點也不搶攻,槍尖始終對準女子,兵刃相接直把她震得雙手生疼。女子久攻不下開始改變策略,她憑著身法輕快來回變換進攻角度。
但是女子一近身前封鐵虹就化長為短盤龍槍橫在身前,雙刀從左面攻來則盤龍槍當棍來檔,雙刀右面來攻則盤龍槍當短槍迎敵,始終游刃有余。
半個時辰過去,雙刀女子身形翻飛連連搶攻卻無法突破。只見她額頭已布滿汗珠喘息也開始變重。更麻煩的是時不時的兵刃相接,封鐵虹力道剛猛,盤龍槍又是鑄鐵槍,震得她雙手已經開始發麻了。
女子覺得長此下去自己必然耗不過這粗糙漢子,隱隱有些著急。忽然見得封鐵虹一擊之后身子前傾后腦暴露無遺,她得此機會毫不遲疑地翻身躍起,抬手提氣全力一刀當頭砍落,取勝便在此一招!
哪里知道原來封鐵虹是故意賣了個破綻,待她砍來時早已蓄勢待發。只見他立馬沉腰大喝一聲,內力凝于雙臂平舉長槍迎向女子。那女子全力一刀正好砍在槍桿上直砍得火星四濺,隨著一聲嬌呼,短刀被震得飛出老遠,如此力道竟然沒斷想來也是一把好刀了。此時那女子虎口崩裂,右手鮮血淋漓不停顫抖。封鐵虹趁勢槍指女子身前再勝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