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大鯤上,封珺貽鎖著眉,但凡來個再稍微厲害一點的,他們必定慘敗,之前那一場,還得多虧了封澈。
看向纏上封澈的秦蝶姣,看出封澈的不想理會,封珺貽解圍道:“不急,這得慢慢來,以后有機會,我再教教你,我雖然不比阿澈,但自認為還算可以,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當然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是當然不介意,你要是愿意的話,我高興還來不及呢!也得虧了你上次教的,我感覺我長進了不少。”
“嗯。”
“唉,感覺自己好弱啊,都幫不上忙……”秦蝶姣開始了喋喋不休。
封珺貽很耐心的聽著,安慰著。
馬車急速趕著路。
隱約瞧見不遠處的空中飄浮著一個人。
騎著馬的兩個鏢師,拉住了韁繩。
定睛一看,一身灰色衣袍,帶著半臉面具,腳踩劍身,凌空飛行。
靈士!御物飛行至少是靈士。
御物來到眾人面前,懸于空中俯視而下,男人高傲的聲音響起,“交出東西。”
仰頭看著男人,秦蝶姣不耐煩道:“交什么交!”
“呵,別不承認了,我們都知道了。就算他沒告訴你們,那你們也乖乖讓出東西,就那輛馬車里的東西,我可以放過你們。”男人雙手背后,隔著面具都能感覺到他高傲的神情。
雙手叉腰,賀蘭香怒道:“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么!我們既已領了任務,自是要負責的完成。”
“哈哈哈哈!那也得有命完成!”男人揚著下巴,勾唇嗤笑,“這可是你們自找的。”
俯沖,一個照面,賀蘭香就被擊飛,癱倒于地。
“小香花!”傅籌雪雙瞳睜大,一瞬地窒息,轉瞬沖向賀蘭香,抱起她,紅潤著眼眶,帶著顫音,“小香花!你,怎么樣?”
“我……我,沒事……”硬撐著,可還是讓嘴角的鮮血溢出。
鼻尖是鮮血味的刺激,傅籌雪腦袋轟鳴,眼前的畫面瞬間轉變成了六年前的那場殺戮。
移步,運用《躡影》來到賀蘭香的身邊,半跪而下,封珺貽抬手靈力輸入,“不要硬撐著,不好。”
隨著封珺貽輸入的靈力治療、引導,賀蘭香一口鮮血噴出。
“小香花!”杏眼猛縮,傅籌雪一聲驚呼。
“沒事,吐出好。”封珺貽最后一套療法過后,“好好調休下。”
瞥了眼那邊三人的動靜,男人絲毫不放心上,嗤笑般,“誰!還有誰!”握著劍指向眾人。
理智告訴封珺貽不可意氣用事,可,倒在地上的賀蘭香……這一畫面不斷沖擊著封珺貽。
“啊——”旋身而起,帶著光能的拳頭沖向了男人。
一劍劃去,傅籌雪舞步一移,旋身繞到男人身側,腳下轉瞬結出罌粟花圖騰,碩大的圖騰將兩人包裹其中。
瞬間男人感受到了無形的壓力,想要退出圖騰范圍內,但怎么也退不出,而且速度也明顯的下降了許多。
男人低吼一句,“混蛋”,揮著劍刺向傅籌雪,傅籌雪邁著舞步躲避著,雙手舞動,片片罌粟花瓣陣陣襲下。
風能一絞,花瓣擊碎,男人順勢發力,強大的風能襲向傅籌雪。
光能抵御,但到底有點令傅籌雪招架不住。
“順風而行!”秦俁一聲而下,同時運用風能裹住傅籌雪,護其順著敵人的風向而行,再融入敵人的風里,令其兩兩抵消。
而一旁的封珺貽也早早出手,掌控著男人周遭的冰靈力,令其緊密地四周空氣凝結,寒意飄飄。
風能卷不走寒意,因為這是他自身周圍的冰靈力,而非封珺貽攻擊而來的,劍身更是斬不斷那無形的寒氣。
木靈力凝結而成的枝蔓在空中飛舞著,從地底冒出,紛紛襲向男人。
暫時放棄抵御寒氣,反正這點寒意還奈何不了他,舞著劍擊碎了枝蔓,轉向了傅籌雪。
罌粟花圖騰內,男人的速度已經慢了很多,但對于傅籌雪依舊很快,若不是秦俁的風能,和傅籌雪自身的舞步,想來是躲不過的。
這劍過后,傅籌雪在秦俁的風能和舒穆清的水能加持下,向男人再次出手。
可兩人相差比之前那位還要大,這讓傅籌雪感到了一陣無力。
可一想到賀蘭香倒在地上的摸樣,傅籌雪的神經就像受到了刺激,一股熱血沖上腦門,神經緊繃,卻又無比清晰,精準地躲過了男人的攻擊,并招招襲向男人,快而狠!
這時在足夠的寒氣下,封珺貽一招冰封,凍住了男人。
抓住時機,傅籌雪一掌“熾熱”擊向男人的胸口;一條枝蔓困住男人的脖子,一條刺向男人的肩膀;雷霆襲擊著男人的天靈蓋。
毫無反應,男人毫發未傷的站在那,“熾熱”融化了冰晶,灰色的衣袍上留下了一層破洞,卻擊不破男人自身的防御;枝蔓刺穿了冰層刺穿了衣袍,卻刺不穿男人的肩膀;雷霆之力亦是如此。
察覺不妙,傅籌雪想要抽出手來,但吸力好大,傅籌雪竟動彈不得。
面具上的冰晶緩緩裂開,逐漸支離破碎,身上的冰層紛紛破碎,隨之而來的是強勁的風力。
“雪兒,快退!”舒穆清立馬高聲喊出,見傅籌雪抽離不得,舒穆清一個箭步沖去。
耳邊是風撕扯著空氣,身體開始受不住風的拉扯。眾人已經快禁不住了。
舒穆清的身體也開始不受控制,但還是拼命的沖向傅籌雪,卻如蝸牛般點點前行。
馬車早已被吹得滾去老遠,掀翻在地,至于那三個鏢師已經不省人事了。
知道男人要下手,褚湘姝蓄能已久的暗能黑霧瞬間在空中泛起。
可僅隨意的一劍,風能撕裂黑霧,絞殺了暗能。
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到了,褚湘姝一直都知道差距,可如今才真正見證了何為差距!
男人一震,風能肆意,震退了眾人。幾人被無情的打倒在地,連翻幾下。
封澈接住了封珺貽;秦俁抱住了秦蝶姣;舒穆清還妄圖奔向傅籌雪……
“安息吧!”面具之下露出了一張邪惡的唇角,男人一個俯沖,一劍刺向倒在遠處的傅籌雪。
“雪兒——”劍光閃過舒穆清的眼眸,原本溫潤如玉的眸子只剩下了驚恐,春風洋溢的面容也只留下了痛苦。
“籌雪!”褚湘姝伸出無力的手掌,卻在見到戒鏈的一瞬間,心念一動,一張符飄浮而出,急速襲向男人。
不,不……不,不——舒穆清的眼前瞬間就像調了慢配速。
男人一點點的逼近傅籌雪,強大的氣場震懾的傅籌雪就要被吹飛,發絲飛舞,衣襟被吹的鼓起,大大的杏眼是不知所措,護身符從衣襟里被吹浮而出。
看到飛揚的護身符,傅籌瞬間驚醒。
我不能死,不能死在這,我怎么能死在這兒呢!
堅韌的杏眼閃著光,高舉手臂,張開手掌,是光能在閃耀,傅籌雪的身上散發著太陽般的光芒。
拼盡全力,與時間賽跑,舒穆清很清楚的知道,傅籌雪是抵不住的。許是意念過于強大,舒穆清的身上泛起了藍綠色的氣焰,速度一個飆升沖向傅籌雪。
水木能擊向男人,但差距不是升了一段就能彌補的,還沒觸及就被男人周身的風能所化解。
舒穆清的眼中倒影出了男人擊碎傅籌雪的攻擊、打破傅籌雪的防御、一劍生生刺了下去,這讓他無法接受卻也來不及改變的畫面。
那把閃著白光的劍身就在要刺穿傅籌雪的身體之時,忽然強光閃現。
這時一道金光閃過,一張符漂浮到了男人背后,隨后帶著一聲刺耳的爆破聲。
舒穆清被余波震飛倒在了遠處。
爆炸帶來的煙霧,令眾人的心都緊張了起來。
原本被打倒地的幾人也緩緩站了起來,只是舒穆清傷的有點重,趴在地上看著遠處的那團綢緞,急迫地心里是想看清被綢緞圍著護住的傅籌雪是否安好。
紅橙黃三色相間的綢緞上印著金色的紋路,浮動著圍著中間的人兒。
傅籌雪心有余悸的緩著氣,是劫后余生的慶幸?不,不全是吧,看著眼前漂浮動蕩的綢緞,傅籌雪是害怕,害怕那綢緞一經現世,就會被仇人認出來。
良久的緩神,傅籌雪深呼一口氣,手指輕撥,綢緞翩然飄轉,依附在了她的身上,再抬眼看向身前的煙霧。
從煙霧中慢慢走出的男人,衣袍已經碎爛,嘴角的血跡,狼狽的身形,還有那被炸裂的面具下陰暗憤恨的臉,看的出男人傷的很重。
瞥了眼眼前法器護體的女孩,男人冷哼一聲,轉向了遠處身著水藍色勁裝的女孩,知道她就是向自己拋出符的人。
越過男人步步走來的身影,看著傅籌雪安然站著,確認無事,褚湘姝才暗松一口氣。
之前發出爆破符,褚湘姝不是沒有考慮到余波會傷到傅籌雪。
但發出的方向是朝著男人的正背后,男人為了保命自會拼力相抵,余下對傅籌雪的余波就要少很多,相比被男人刺那致命一劍,傅籌雪最起碼能活下來。
握著劍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向褚湘姝,男人陰霾的眼中透著惡毒,“這么高級的符用在你手上簡直是暴殄天物啊,不如給我吧!”
手一轉,一張符出現在了褚湘姝的食指和中指之間,皺著眉看著男人走來,瞧見他突然勾起的唇角,褚湘姝知道不妙,想要靈力催動符,卻在下一息,喉嚨被卡住,雙腳懸于空中。
與此同時,男人一手向后打去,將傅籌雪打來的綢緞打回,轉瞬就是一股強大的龍卷風席卷而去。
而傅籌雪瞬間就被困于風眼之中,好在有綢緞抵御,傅籌雪暫時無礙,只是被困住了,拼命地用綢緞攻擊著龍卷風,可以她現在的修為根本發揮不了法器的實力,一時半會是出不來了。
看著褚湘姝痛苦的掙扎著,封珺貽是不可能不上前阻攔的,但一道身影卻攔在了封珺貽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