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摸有二十余位筑基期同門師叔在此,或三五成群,或兩兩相伴,或獨自站立。
每位身上都散發(fā)著淡淡靈威,給人的感覺也各不相同,其中幾位更是讓路銘莫名覺得極度危險,猶如上次差點讓其喪命的那頭荊花角蟒。
進來的練氣期弟子,大致分為三類,一是由各位筑基期師叔帶來的晚輩族親,二是如路銘這般擁有一名筑基期師叔給予推薦,三是通過其他方法獲得參與資格。
場中有百余名練氣期弟子,其中并無練氣初期弟子,多數(shù)為練氣中期,年齡約在十幾二十幾歲間,練氣后期弟子則寥寥無幾。
“哈哈哈,諸位道友,齊某來遲了,勿怪,勿怪啊,哈哈哈。”
突然四面八方傳來一陣蒼勁的大笑,隨著言語,場中顯露出一老一少。
老者一身寬大青灰道袍,身子干瘦,鶴發(fā)童顏,雙眼深沉似海,隱有幽光閃爍,讓人望之生懼;少年十四五歲,一身淡金華服,腳踩清風(fēng)踏云靴,模樣俊俏,淡金雙瞳,氣質(zhì)凌銳,修為竟與路銘一樣,也是練氣六層,可見其天賦異稟,資質(zhì)絕佳了。
二人一現(xiàn)身,一股極為龐大的靈壓猛然爆發(fā)出來,由場中向外擴散,持續(xù)三息后戛然一止,似乎從未出現(xiàn)過。
一時間,路銘只覺得隱約間有股滔天氣場蓋在自己身上,仿若洪荒猛獸,當(dāng)即心神為之所奪,胸口一悶,面色大變下,不由朝后倒退一步。
好在胸口“護身符”及時傳出淡淡涼意,在心口轉(zhuǎn)了兩轉(zhuǎn),瞬間路銘渾身一松,再退半步,徹底穩(wěn)固了身形,那股威壓似乎被隔離在外,無法再影響自身了。
威壓來去如風(fēng),再看場中,除了那些筑基期師叔各個不為所動之外,大部分練氣期同門一個個都是面露驚恐,連連后退,不堪者已經(jīng)驚呼出聲,場內(nèi)一下空曠起來。
而如路銘這般只退了一兩步,顯得有些輕松之士,自然被有心人多看了幾眼,記了下來。
“呵呵,齊師兄還是這般心性,不過你既然最后一個到,想必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彩頭了。”這時場中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儒生,笑道。
“哈哈,那是自然,諸位,本次為小徒準(zhǔn)備的‘聚靈法會’正式開始!諸位既然來了個大早,齊某自然是要好好招待的。”齊鴻話音一落,場地中央突然升起一棵五彩斑斕的矮樹。
矮樹只有一個五彩主干,五個各色分枝,每個分枝上分別掛有七片葉子,枝葉上紋絡(luò)清晰無比,上面流光溢彩,隱隱浮現(xiàn)出不同的奇特符文出來。
此樹一出,一股精純之極的五行靈氣,從中噴薄而出,這竟是一棵罕見之極的“五行靈樹”,此樹路銘只在典籍中看過幾眼插圖,此刻真正看到真容,眼中禁不住流露出幾分火熱來。
若是他能得到這么一棵,那今后修行,豈不是如有神助,一日千里了。
沒想到這等只存在典籍上的珍稀奇物,這齊鴻竟然敢堂而皇之的展示在眾人面前。
不但是路銘這些練氣期弟子,那些筑基期修士也是一個個神色各異,都盯著“五行靈樹”不放。
“齊師兄好魄力,既如此,巖某也添些彩頭。”感受到場內(nèi)越來越濃郁的五行靈氣,那位魁梧中年儒生大有深意的看了眼齊鴻,一臺手,從其袖口飛出一只烏黑瓷缸,穩(wěn)穩(wěn)落在那“五行靈樹”旁邊。
烏黑瓷缸迎風(fēng)便漲,落地時已經(jīng)變成了一口大瓷缸,一股濃郁的幾乎要化不開的酒香從中飄出,聞一下,就讓人忍不住沉醉其中,不過眼尖之人,還是能看到,瓷缸口有幾道淺淺的裂痕,正在一閃一閃,隱有愈合的趨勢。
“嘻嘻,巖兄還真舍得這缸‘青漁酒’!既如此,小妹就不能在旁邊看著了。”一身姿曼妙的束發(fā)道姑,聲音帶著幾分誘人磁性,言罷,玉手一楊,一長長的柱狀長筒,被拋到了靈樹旁邊,落地一看,竟是一筒狀蜂窩。
登時“嗡嗡”之聲大噪,一只只面目猙獰,通體暗青的拳頭大怪蜂猛的鉆出,圍繞著“五行靈樹”不斷打轉(zhuǎn),一縷縷極為細小的靈光,不斷從靈樹中被抽出。
那些怪蜂吸食了片刻后,紛紛鉆入了蜂窩內(nèi),很快,一團團金黃的蜂蜜向外堆積出來,一絲絲香甜之氣,開始漫延開來,這蜂蜜一看就不似凡物。
齊鴻對此無動于衷,只是指著那烏黑瓷缸與長筒蜂窩,對著旁邊少年不斷說著什么,一副極為寵溺的模樣。
“嘖嘖,諸位師兄,還等什么?有什么拿手之物,盡快顯露出來吧,不然一會兒,可就沒位置了。”
這時一個瘦高面長的中年筑基道人,嗓音古怪的說了一句,也不見他有何動靜,背后烏光一閃,顯出一支漆黑墨笛來。
“齊師兄,在下獻丑了。”
這瘦高道人沖著齊鴻略行一禮,竟一個飛身,穩(wěn)穩(wěn)落在了“五行靈樹”之后,隨后一道悠揚笛聲傳出,竟自顧自開始演奏起來。
這笛聲不僅古怪,還有奇效,路銘聽了幾聲,就感覺自己精神一振,神清氣爽,越發(fā)清醒起來。
這可令其余筑基期修士一個個都坐不住了,熟悉的都知道,這瘦高道人平日是何性情,此刻竟當(dāng)著那么多低階弟子的面,甘愿充當(dāng)樂手,他們再也顧不得什么,紛紛展示出了自己的神通。
一名體型肥胖修士一拍腰間,從中飛出一群彩尾怪鳥,十七八只的樣子,一同飛到“五行靈樹”上空,竟開始翩翩起舞起來,一道道彩光不斷從那些怪鳥尾部揮灑出來,煞是好看,于那越發(fā)古怪的笛音相配合,竟頗有一番奇異意境。
另一名則揚手拋出一個碧藍葫蘆,葫蘆占了一個位置后,整個倒翻過來,在葫蘆口凝聚出一團白蒙蒙的水汽,盞茶功夫,一顆龍眼大的水珠就滴落在地,里面蘊含的水屬性靈氣,極為驚人。
一時間場面變得十分火熱,各位筑基期修士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甚至為搶一個靠前的位置互相冷言相向,直看的路銘等一眾弟子目瞪口呆,目不暇接。
這也難怪,實在是那棵“五行靈樹”名頭太大,其效果之妙,遠不是路銘這些練氣期弟子所能知曉的。
此刻場中靈氣之濃郁,已經(jīng)快成霧狀,路銘等練氣期弟子,一個個一動不動,都站在原地,瘋狂運轉(zhuǎn)功法,在這樣精純靈氣的地方修行一日,勝過別處數(shù)日苦修了。
“師尊,一切準(zhǔn)備就緒,可以進行了。”這時,趙青巖突然現(xiàn)出身來,朝著齊鴻拜道。
“嗯,既如此,你便開始講法吧。”齊鴻滿意的看著自家徒弟,一揮袖袍,大片淡黃蒲團紛紛落下,圍繞“五行靈樹”成圓擴散。
“諸位道友,諸位師侄,在下趙青巖,今日開展‘聚靈法會’便是要與諸位一同交流一下這些年的修行心得,各位請入座。”趙青巖飛身坐在最中央的一個蒲團上,如此言道。
那些筑基期修士知道正題來了,于是紛紛尋了個蒲團坐下,很快里面一圈就被坐滿。
而路銘等一眾弟子,自然不敢說些什么,一個個尋了個靠外的蒲團,老實坐下。
一名筑基期修士的講法,可遇不可求,對他們來說,極為重要,如果能從中悟出什么來,那真是不虛此行了。
齊鴻仍在與那少年指著“五行靈樹”周圍的各類靈物在介紹著,似乎只有此事最為重要一般。
“吾自接觸修行至今,已有三十二載,基礎(chǔ)功法《長春決》,修行中數(shù)次小有感悟,分別是在練氣四層之時……”趙青巖開始徐徐開講。
這些感悟領(lǐng)會或許對那些筑基期修士沒多大用處,但對路銘等一眾練氣期弟子來說,卻是如聞天書,各個用心聆聽,恨不得多長兩只耳朵一起來聽。
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講到籌備筑基之事,這時,那些筑基期修士也一個個豎起了耳朵,開始認(rèn)真聽起來。
路銘等人一個個更是聽的如癡如醉,收獲滿滿,心中多數(shù)疑問都有了解釋,同時也產(chǎn)生出來許多別的疑問。
在聽到開始講筑基事宜之時,更是一個個振奮不已,路銘更是直接取出筆墨,當(dāng)場記載起來,其余人見狀,也有跟著做的,亦有面露鄙夷,冷眼旁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