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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社會的險惡

  • 艾斯卡亞事件簿
  • 傳說樹下
  • 2600字
  • 2021-08-23 22:22:25

洛蘭小姐擔任了秘書一職,理所當然的要承擔起一些秘書的工作,比如整理文件,歸類文書,可因為急缺人手,不光是整理,連閱讀文件,找出可用的信息的職責也落到了她身上。

倉庫變成了信息處理中心,偵探們奔波于艾斯卡亞的各處,將自己的所見所聞,整理成書面文件發往倉庫,洛蘭則處理這些堆積成山的文件,因為委托方對于偵探們的要求是,只發送那些他們認為反常的事,他們便將其理解成了,只發送匪夷所思的那一部分事件。

于是洛蘭小姐就見識到了世界的參差。

人到底在社會道德的框架外,在隱秘的角落里能做出怎么樣的事情來,偵探們整理的這些事件就是最好的解答。

情感糾紛,家庭糾紛,倫理糾紛,金錢糾紛,一時間,倉庫儼然變成了小型的治安署,洛蘭甚至看到了不少屬于真正治安署管轄范圍內的命案和無頭懸案。

在這些事件里,洛蘭還要基于對遺民的特征,從中挑選出值得關注的部分,因為她對遺民的了解遠不夠深刻,更可能在其中有所遺漏,所以她必須得反復查看這些沖擊人三觀的東西。

很快,她就感到了深深的疲倦。

比她更疲倦的是艾德,洛蘭負責書面搜索,他就負責實地查證,試圖找出那些隱藏起來的遺民。

雖然大部分事件,查證起來并不耗費什么功夫,但要在整個艾斯卡亞翻找,還要不引人矚目,屬實是一個讓人身心俱疲的活計。

到最后,他也沒能找到哪怕一個遺民,他們隱藏的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深。

如果艾德還能像以前那樣,再讀取一個“阿隆”的記憶,事情就能變得簡單許多了,可惜。

至于尤爾,他一如既往的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一天的工作結束,已經是深夜了,艾德出現在正中央,手上拎著一只熱騰騰的烤雞......從那次買衣服之后,艾德就對艾斯卡亞的繁華了有了更直觀的感覺,在這里,只要有錢,什么都能買得到,哪怕是在半夜里買一只烤雞。

然而他把目光轉向了兩個孩子,男孩和女孩呈現出來的精神狀態完全不同,雖然都是高強度工作,但尤爾很顯然適應了宅在家里一動不動的頹廢生活。

洛蘭小姐就不一樣了,她正打掃著廚房,但完全可以說的上無所事事,精神渙散。

她要同時兼顧這些工作,還要照顧沒有自理能力的“大孩子”伊芙,剛才伊芙才肯安穩的回房睡覺。

真不知道,她要到什么時候才能恢復正常。

工作臺上,文件整齊的做著歸類,一邊是高高疊起的無效類,一邊只有四份,那是值得關注的類型。

艾德隨意翻看了一下,確實有些可疑,但今晚已經不適合行動了。

一是體力消耗嚴重,二是治安署和城市安全局的各位已經漸漸注意到他了。

艾德放下文件,對著女孩道:“你需要休息,而不是無意義的整理。”

就像是聽從指令的機械一樣,女孩直接停下了動作,轉身走了兩步,一下不顧形象的癱倒在沙發上,像是動都不愿意再動了。

隨后她小聲而飽含疲憊的聲音道:“為什么這世界能一邊亂成一鍋粥,一邊看上去毫無異常,甚至光鮮亮麗?”

“這就是人類了不起的地方。”艾德聳了聳肩。

他走去茶水間,拿出速溶咖啡,嗅上了一嗅,發現自己還是無法分辨這種東西的好與壞,不過,就算再蠢的人也不可能把速溶咖啡泡的難喝吧。

艾德泡了三杯咖啡,一杯放在桌上,兩杯帶走,放到了洛蘭面前,再小口抿著那杯屬于自己的。

洛蘭迷迷糊糊的品上了一口,竟清醒了不少,皺起了眉頭,欲言又止的樣子。

“......別說了,我知道了。”

倉庫又陷入了安靜,安靜到讓人感覺到不習慣,讓尤爾打開了收音機。

許久過后,久到艾德以為她睡著了,這時女孩閉著眼睛輕輕的吐氣,她舒緩了一些,抬頭道:“艾德里安先生,我的學院測試就在明日,在這之后,我再沒有正當的,留在這里的借口啦。”

“即便如此,你也要繼續綁架我嗎?”

都一個月過去了嗎?時間過的可真快啊。

“畢竟是綁架嘛,哪能讓人質稱心如意呢?”艾德微笑著,坐到她對面:“好吧,正經的來說,接下來正是要緊關頭,如果一切順利,你就可以回到正常的生活中了,還請再忍耐一下,在這之后,還有很豐厚的勞務費等著你呢。”

“不過,明天即將測試,今天你也太過賣力了。”

“我不是很累,只是看了太多惱人的事了。”女孩的話說著說著,幾乎成了蚊子叫,并揉著自己的額頭。

艾德站了起來,關切的道:“我為你舒緩一下?這方面我可是很拿手的。”

“嗯......”洛蘭拖了一個尾音,她有些猶豫,她確實非常疲憊,額頭發脹,但按摩畢竟需要身體接觸,這正是女性最需要警惕的。

不過或許是太過疲憊,大腦有些不清醒,又或許一個月的相處時間,兩人或多或少累積了一些信任,她最終點頭:“那就有勞了。”

艾德謹慎的摸上她光潔的額頭。

以前在家里的時候,艾德就經常用類似的手法為伊諦絲緩解疲勞,算得上經車熟路,但眼前的是不那么熟悉的年輕女性,總得小心一點,不能冒犯到她。

當他開始發力的時候,他發現洛蘭小姐哼出了一個鼻音,然后輕輕抿起了嘴唇。

艾德邊按邊詢問:“有什么不適應的地方,可以盡管提出。”

她嗯了一聲,足足有五秒后,洛蘭才開口道:“真意外。”

“意外什么?”

“其實我所學的學科里,有一項重要的課程,就是對他人進行側寫。”洛蘭用近乎呢喃的語氣道。

“所以我在不知不覺中被側寫了?”艾德平和的道,繼續著手上的動作。

“是的。”

“那在側寫里,我是怎么樣的?”

女孩猶豫了一會,頭也沒抬的指著艾德在進行的動作,沒有明說:“嗯,所擁有的技能肯定是不包含這一項的。”

“所以我才說這是一門毫無意義的學科嘛。”艾德輕聲調笑:“有時候人們自己都無法給自己下一個定義,自己都沒辦法看清楚自己到底有著怎么樣的品格。”

“學習著如何去給人們貼上標簽,如何將人們歸類,又有什么意義呢。”

洛蘭小姐沒有回答,只是舒展開了眉頭。

這樣的時光,閑適而愜意,真的讓人很難察覺到時間的流逝。

很快,洛蘭小姐躺在沙發上,傳來了輕微而平穩的鼾聲。

這就出乎艾德的意料了,他一愣,隨后苦笑,不知道該同情她過于疲憊,還是該說她過于放松警惕了。

該是她警惕性下降了,準沒錯。

畢竟這繁重的工作是自己給她安排的。

隨后,艾德陷入了為難的抉擇中,接下來,是將她帶回房間,還是就在這兒給她蓋上一張毯子呢?

無論怎么說,這里都不是適合休眠的地方...糾結了一會,艾德還是選擇了后者。

而不知何時關閉了收音機,將存在感降至最低的尤爾,一直沒有發聲,悄悄的觀察著兩人的交流和互動。

等確實艾德消失在樓梯拐角,他才發出嗤鼻的聲音,從兜里拿出那日由月光送來的鋼筆,在信封上寫下這樣一段話:

致狼女士,您有些日子沒有回信,應該沒有忘記我們的交易吧。

隨即,尤爾奮筆疾書地寫著什么,一時停頓,一時露出笑容,可以想象,他一定添油加醋地肆意描寫著剛才看到的事情,臉上滿滿的都是對某人報復而感到快意的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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