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羽極其艱難地把對何桉的發現告訴了欒莫，說到何樓是一只巨大的水蛭時，欒莫露出吃驚的目光那…”她抓緊她的手，“那你豈不會成為下一個……”

“沒錯。”程羽雙目空空地點點頭，那個女生向他遞了情書。就被殺死在了下水井，那次若不是因為你，他大概也會看著我沉入水田里。”

“那該怎么辦?”欒莫問。

靜默了很久，程羽才開口:“尸體總被發現在潮濕的地方，看來，他只有在特定的地方才會變成水蛭。我們要想辦法抓住他，然后…”想到自己曾經對何按的心動，以及對他救命的感激程羽咬咬牙，繼續說，“我們得為了那些女生報仇。”

望著她的眼神，欒莫點點頭:“我幫你。”

程羽制定的計劃是，她和欒莫在河邊布置一張漁網，等何桉來了后，趁他不注意將他推進水里，等他顯露原型后再用漁網將他控制起來。

這個周末，程羽事先拜托河邊的

漁戶將漁網布置好，然后她站在河邊，給何桉打電話，說她要送他一個禮物，請他馬上趕來。

何桉答應得快，一切都很順利，可就在程羽探身去查看水底的漁網時，她忽然被一股力道推入了水中。

她竭力在水面上浮起來，岸上的人得意地看著她—那居然是欒莫。

“怎么回、事?”她邊掙扎邊問，努力不

讓自己沉下去，“你為什么要推我?”

“因為，”欒莫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我喜歡他呀。”

程羽震驚地喝了一大口水。

“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喜歡你，可我還是想接近他，甚至……殺了那個給他遞情書的女生。”

“是你？”

“沒錯，是我。其實你一直以來就錯了，”欒莫端詳著越來越沒有力的程羽，“還記得那個廟嗎?那里的人很久以前就教過我一種巫術，可以將自己變成一條水蛭。我知道這樣有些雅觀，不過對我來說足夠了。我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人，將對方悶死，卻看不出一絲蹤跡!”

程羽臉色煞白地盯著她，與此同時，自己的身體正在逐漸沉下去。

“我以為就這樣看著他也好，可即使如此，你也會來打擾!”欒莫瞪著她，程羽驀然就

想到那只攀附在架子上的巨大水蛭，原來那居然是……

“你甚至說，要除掉他，那就別怪我了。”欒莫輕聲說，“你走了，我會替你陪伴他的。再見，我的朋友。

程羽終于得知了所有真相，可這對于她已經沒有意義了……她誤會了何桉，甚至想要除掉他……她徹底沉入水中，眼前浮現著何桉的臉。

忽然，一個人躍入水中。

“可惜，我來得太早，聽到了你說的全部內容。”

是何桉的聲音!程羽瞬間睜大眼睛。

她感激地抓緊何桉，一邊大口呼吸著空氣。他竟然第二次救了自己。

欒莫驚恐地看著他們，此時她已經在河岸邊待了太久，脖子上、小腿上已經開始出現水蛭那獨特的黑色皮膚。

“那么，現在輪到你了，殺人兇手。”何桉逼近欒莫，“看那女生的尸體我就知道學校里出現了什么，別忘了我很了解水蛭的!”

他將欒莫推入了水中，伴隨著一聲尖叫，程羽怔怔地望著自己曾經的閨蜜，只留下了水面上的一串泡沫。

何桉開始收攏漁網，漁網上升得很慢，似乎裝著什么重物。

終于，漁網里的東西浮現出水面，那是一條巨大的、黑色的水蛭，它在漁網中扭來扭曲，粘液從漁網的縫隙中滴落，散發著一股腥臭。

“自從知道了有水蛭出沒，我就直備著這個。”何桉掏出一包鹽，撒向了那只蜷曲的水蛭。

水蛭痛苦地扭動著，它開始逐漸融化，血水滴落在河水中，最終，漁網里什么都不剩了。

何桉扶程羽起來，她仍怔怔地望著河岸。

“我們可以送她去警察那兒，”她后怕地說，“你沒必要這樣。”

何桉丟掉手中的鹽，給了她一個擁抱:“我只是不允許有人那樣對你，放心，以后再也不會有了。”

程羽嘆了氣，至少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在與回家的路上，天色漸暗，下起了細微的小雨，程羽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問道:“如果那個女生是欒莫殺的，那……寧遠高中是怎么回事?”

何銨沒有回答。

程羽回過頭，發現他正微笑地望著自己，那笑容有幾分駭人。他的眼睛嘴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在蠕動……

“其實，我殺死欒莫的原因，除了地威脅你之外，還有一個。”

他張開嘴:“那就是——我討厭水蛭。”

一團黑色的東西從他的嘴里掉下來，程羽定睛一看，是無數蚯蚓，它們落在地上，隨即爭先恐后地爬向自己。

“在曾經的高中里，她們都向我表白，我很苦惱，不知該選擇哪個，就讓她們全部屬于我了。”他說著，褲腳開始爬出蚯蚓，“可到了這里之后，我發現，我只要你就夠了。程羽，你會不會覺得很榮幸呢?”

一雨過天睛，蚯蚓從潮濕的土地中爬出來，而此時，就是水蛭的就餐時間……

雨夜，程羽倒在地上，這段生物書上的話，是她最后所回憶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