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與陵城距離遙遠,這一來一回的足足用了十天,知道自己有愧,孟綺回到陵城驛站也不敢大搖大擺,打聽到了李翱在書房處理鮮知章的貪污之事之后便躡手躡腳地來到書房,小心翼翼進去之后討好叫了一聲:“我回來了?!?
李翱冷著連不回答,手上依舊在處理案件,該發落的人都已經發落得七七八八了,接下來便是安放替換官員,這比抓人更難。
見李翱如此便知她是生氣了,孟綺小心踱步到李翱身旁,低著頭認錯說道:“我知道我這次走得有點久,讓你一個人在這里面對豺狼虎豹是我的錯,別氣了,要是這樣你還不解氣的話就揍我一頓吧。”
李翱將手里的文書拿下,瞪著孟綺很沒好氣地說道:“你明知道我正在用人之際你還給我跑,一跑就是十天沒有人影,你自己說說要怎么辦吧。”
孟綺也自知理虧耷拉著腦袋說道:“你說怎么辦就怎么辦吧,揍我一頓我也絕無怨言?!?
李翱起身,將手抬起來,孟綺以為李翱真把他的話當真了,趕緊縮著脖子大叫:“好你個李翱,我只是隨口一說你還真要揍我不成,真的是白將你養這么大了!”
李翱沒將手收回,還是依舊伸向孟綺,只是沒有揍到孟綺臉上,而是放在了孟綺肩膀上,大笑說道:“哈哈,瞧把你嚇得我只是逗你玩的罷了,怎么可能會揍你啊,趕快整理一下,我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幫我處理呢?!?
孟綺臉上雖是一副不情愿的樣子,但是身體卻誠實地欺騙了他,瞪了李翱兩眼之后沒好氣地說道:“拿來吧,我幫你看看?!?
李翱馬上得逞將自己最近苦惱的事情一股腦的宣泄出來。
孟綺聽完李翱的話之后沉吟了幾聲說道:“如今你手上人手不夠,莫家送上來的人你又不放心,與其一直這樣糾結,不如快刀斬亂麻,讓自己的人先坐上緊要的位子,其他的以后再籌劃?!?
李翱點頭稱是:“是我太過急切了?!?
“現在知錯也不晚,只是如何把那些人放到我們希望他們在的位子也是需要下功夫,看來今年過年是注定不能回坤城了。”孟綺有些遺憾說道,若是在坤城的話還能夠熱熱鬧鬧地過個年,和宮里的太監宮女們打鬧成一片,可是如今,身在異鄉,注定冷清。
“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想到能夠趕回去過年。”李翱還繼續潑冷水說道,徹底將孟綺的期望打破,還以為可以回去幾日將年過完再回到陵城呢。
臨近過年,百姓們早早的就開始準備過節事宜,陵城也不例外,但是到底習俗多有不同,特別是過年前兩天,讓人感覺好像被人群隔離開一樣,實在不是滋味。
鮮知章落網之后李翱便帶著一眾人住進了鮮府,辭退了府中從前鮮知章的心腹,剩下的都是比較老實的人,進了這鮮府才知道鮮知章人面獸心,看著勤政愛民,實際私下卻殘暴不良,府中歷年被殘害至死的男女不說一百也有八十,因為這些人都不是陵城人,所以出了這個府便沒人知道這件事了,難為每年都有下屬官員前來拜訪美其名曰稱為“進貢”。
難怪關蠡一個不問世事的江湖人這么關心此案子,每天恨不得要把鮮知章剝皮抽筋,看來是在監視鮮知章的時候就知曉了一切,難為他一個熱血青年能夠隱忍不發。
也是因為這些事,開始還有百姓跑到鮮府門口為鮮知章喊冤,將鮮知章的惡行公豬于眾之后,便沒有人再來鬧過了,想必也是覺得打臉得緊吧。
夜里李翱將文書合上,畢竟是大過年的,李翱也想輕松一下,這幾日每日通宵也著實有些吃不消了。
靠在窗沿上看著外面,因為沒有限制家丁們過節,而且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家丁們也知道李翱并不是難以相處的人,或者說現在的日子比從前還要輕松,久而久之惶恐不安的心便放了下來,過節也敢折騰一下。
“相信現在坤城那邊已經收到你的家書了。”孟綺進書房的時候便看見李翱一臉惆悵地看著窗外,想來也是想家了,走到李翱身旁寬慰地說道。
李翱點頭,又問到:“關蠡怎么樣?”
孟綺哼哼說道:“那小子身體好著呢,就只會在你面前裝柔弱,你都不知道他背著你可是活蹦亂跳的?!?
李翱輕笑,打趣說道:“你都幾十歲的人了,怎么就和一十多歲的小娃娃過不去呢,況且人家那傷還是為救我而受的,難道你是不高興他救我一命?!?
最后一句話李翱挑了一下眉毛,孟綺一下子就激動了,炸毛說道:“什么叫我和他過不去,是他和我過不去好不好,這一路上他就一直和我作對,現在受傷了還不消停!”
“那還不是你自己一路給人家臉色看,人家江湖中人不通人事都讓你逼得不得不與你作對你還要怎么樣?”李翱仰著臉似笑非笑對孟綺說道,看不出來到底是玩笑話還是真的在責怪孟綺。
“你就向著外人吧!”孟綺不依不饒對李翱吼道,見孟綺露出了獠牙李翱滿足得笑了,李翱李翱如此孟綺又如何不知道李翱是在戲耍他,氣呼呼瞪了李翱片刻之后跟著李翱一起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