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要偷跑出來廝混的,誰知道最后被困在茶樓里喝茶,沒多久李翱就興致缺缺了,又是小孩子,便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莫寧澤是第一個察覺到李翱困了的人,在李翱下巴要點到桌子的時候及時把手放在桌上才讓李翱幸免于難,夜色朦朧,所以王湘琴沒有看到莫寧澤慢慢的柔情,倒是李純,看了個一清二楚。
“時候不早了,都回去吧,看李翱這樣子也困得不行了。”莫寧澤站起來對其他人說到,說話間還不忘把李翱往自己身邊帶讓她不至于迷迷糊糊受傷。
“行,這丫頭明天還要上學(xué)呢,我們就不多留了,再會。”這時候李純也站起來了,把李翱搖醒說道,那手道之利索,看得莫寧澤一陣心疼。
李翱抹了把把臉,睡意盡去,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李純:“是要走了嗎?”
“再給你醒一下瞌睡。”說著李純就用扇子在李翱頭上敲了一下,然后看向莫寧澤,給他一個得意的笑容。
李翱受痛,捂著頭控訴地仰頭看著李純,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遭到這樣的待遇。
“對了,最近我在幫著衙門處理一些非法販賣的案子,那些人里面好像有秦王府的人,看在認(rèn)識一場的份上,我給秦王提個醒,免得到時候毫無對策。”莫寧澤噙著笑悠悠對李純說到,如愿地看到李純的臉色變了,會以李純剛才給他同樣的笑容。
李純咬牙,朝中靠點關(guān)系做一些不怎么見得光但是又無傷大雅的生意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但凡聽到是朝中的人,府衙的人都是不會管的,除非有人故意,這莫寧澤,心眼實在是有點小啊。
李翱的臉色也變了,在她看來莫寧澤這么壞一定是他在變著花樣對付十五皇叔,至于原因,哼,莫寧澤那么壞,沒有由子做壞事是很正常的!
“人面獸心的家伙!哼!”李翱對著莫寧澤這樣子吼道,把在場的人都給懵住了,這場罵實在是太沒有由頭了,只有莫寧澤,像是習(xí)慣了一般,連臉色都沒有變一下,不過心里還是在罵李翱這個小沒良心的就是了。
“十五皇叔,我們走!”說完,就拉著李純離開。
被李翱拉著往外面的時候李純還不忘給莫寧澤回以一個看似無可奈何,實際卻是挑釁的笑容。
“莫公子。”其他人都已經(jīng)走了,王湘琴叫到莫寧澤,目光瀲滟,欲語還羞,就差沒有說出讓莫寧澤送她回家這幾句話了。
偏偏莫寧澤就是這么不解風(fēng)情,有禮對王湘琴說道:“王姑娘,時候也不早了,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早些回去吧,潤之告辭。”
夜深外面不安全你倒是送我回去啊!王湘琴眼睜睜地看著莫寧澤離開氣得直跺腳。
“小姐,這莫家公子也實在是太不是抬舉了。”小玉第一個氣不過在王湘琴旁邊憤憤說道。
王湘琴白了小玉一眼:“人家丞相長孫,地位崇高,連皇上也要重視的人和你說話都算是抬舉你了,還輪得到我們來抬舉他嗎?”
自家小姐,當(dāng)然哪里都是好的,小玉不同意王湘琴說的話,但是也只得悶不做聲。
“怕就怕他對李翱那種人存了心思。”王湘琴擔(dān)憂地說道。
“怎么會呢小姐。”小玉第一個不贊成王湘琴的話,她家小姐可是頂頂?shù)暮媚卦趺纯赡軙腥瞬幌矚g她跑去喜歡那李翱,說起李翱,連小玉的語氣都變得鄙夷起來,“先不說那李翱的長相,就是她那德行,怎么可能會有人看上她,要我說她那樣的人及笄之后都只得靠著太上皇的關(guān)系才能找到下家娶她。”
“說的也是。”顯然王湘琴也是同意小玉的說法的心里放寬了不少。
不過她們顯然是把事情想得太好了,莫寧澤一出茶樓之后便跟上了李翱和李純兩人,兩叔侄還在路上玩得不亦樂乎呢,莫寧澤腳下停了一下隨即又跟了上去。
“正好我還有事需要去拜訪長史大人,同路不如同行。”莫寧澤上前對李純說道,李翱本來還在伸手去摘旁邊少女籃子里裝的鮮花呢,一聽到這聲音如遭雷劈,驚異地轉(zhuǎn)頭看著莫寧澤,得到莫寧澤一個友好的笑容。
“相逢不如偶遇,那便一同走吧。”還不等李翱提出抗議李純就先悠閑地?fù)u著扇子對莫寧澤說道,說完話還不忘給莫寧澤一揚眉。
木已成舟,李翱也沒有辦法了,只能恨恨瞪著莫寧澤說道:“告訴你,你可別起什么壞心思,否則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莫寧澤哭笑不得,心想自己從前也沒做什么啊,就是平時喜歡逗弄她一下,怎么就在她心里留了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的形象呢?
要是莫寧澤知道一個人童年的經(jīng)歷會伴隨著他的一生,也是因為如此他的情路格外坎坷他一定會在前幾年你好好對李翱。
因為有了莫寧澤的加入,李翱的情緒也低落起來,安安靜靜地跟在李純的身后走著,出了集市,馬上就寂靜了下來,只能聽到三個人的腳步聲,月色當(dāng)空,將三個人的影子拉的老長。
“今天又賺到了,來哥幾個,我們把錢給分了。”
路經(jīng)一條小巷的時候聽到里面的人這樣說著,語氣里貪婪欣喜盡顯,不過李翱立刻就聽出來那是誰的聲音——不就是賭攤老板和當(dāng)時在賭攤前的幾個賭徒的聲音嘛!
這下子李翱全懂了,那攤子根本就是個出老千騙錢的!整個人都激動了,跳進巷子指著那幾個人就開始大罵:“你們這幾個狗雜種,姑奶奶的錢也敢騙,勸你們趕緊給我還回來,我還可以饒你們一條小命!”
莫寧澤和李純很無奈地看了一眼對方,嘆了口氣,人是自己帶出來的,怎么也得把后事處理妥善,一同走陰影處走了出來,站在了李翱身后。
老千一共有四個人,在看到李翱的時候本來想教訓(xùn)一頓的,一個小孩子,哪來那么多事,但是看到李翱身后走出兩穿著華服的人之后也轉(zhuǎn)變了心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惹上這些貴人,麻煩的還是自己。
于是之前的攤主上前一步對李純說道:“想必這女娃娃是你們家的,天黑了,還是快點帶回去吧,別讓她再惹事了。”
其實敢做違法犯罪這種事的人誰背后沒有點勢力呢,老千背后的勢力就是府衙的總管,那是他的大舅子,而此時,他也只是把李翱等人當(dāng)做是家中富貴的普通人,而為什么話是對李純說的,哼哼,只有他才像是大人好不好,一個幼童,一個少年,能抵什么事兒。
“放心吧,她惹事自會有我們收拾殘局,倒是你們,難道沒有聽到她剛才說的話嗎?讓你們把錢還回來。”莫寧澤對幾個老千說道,不卑不亢,頎長的身姿如同山中勁松一般挺拔,說出來的話威嚴(yán)十足。
李純看著莫寧澤,眉毛一揚,沒有想到這小子對李翱已經(jīng)袒護到這種地步了,那發(fā)寒的目光,像是下一刻就要把人送進地獄一般。
李翱的詫異不比李純的低到哪里去,她是真的沒有想過莫寧澤會幫她呢,不過想著多一個幫手總是好的,于是挑釁地看著老千,那得意的樣子,只透露著一句話:你能拿我咋的!
“簡直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兄弟幾個,上!”老千一下子就怒了,就不信他們四個人還打不過一個少年,一個大人,還有一個小娃娃了。
然而事實上他們確實沒有這個能力,才剛跑出去的時候莫寧澤就第一個上前來,一腳踹飛一個,然后又是雙手各打到兩個,剩下一個一個借力騰飛給踢到,這時候李翱才猛的驚覺,這莫寧澤看著柔柔弱弱的書生樣子,原來是學(xué)了武的,藏得深啊。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幾個老千就被修理得毫無招架之力,李翱是個很會借力的人,一看這情景就從剛才怕殃及池魚所以躲避的地方走了出來,一副欠揍的樣子走到剛才拿錢的那個人面前,痞子一樣地蹲下來,翻開那人的衣襟,把里面的錢全拿了出來。
那人想阻止,但是奈何受不住李翱威脅的眼神,只能悻悻眼睜睜看著李翱把錢拿出來放進了自己懷里。
而李翱還不是一個見好就收的人,見有人給自己撐腰膽子就大了,欠揍地在老千臉上拍了拍,一臉得瑟說道:“你不是很厲害嘛,還不是被打得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簡直是欺人太甚,老千幾個人暴走了,就在他們想要拼死一搏的時候莫寧澤的聲音在李翱身后響起:“今天這件事就算了,你們走吧。”
哼,本來忌憚的就不是李翱,現(xiàn)在打倒他們的那個人說話了干嘛還要留在這里受辱,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逃走。
“哎——怎么就走了啊?”李翱站起來意猶未盡地叫道,她還沒玩夠呢。
“我說小侄女,你這招恨的本事可是比我還厲害啊,我剛才可是看著被你打的那個人眼睛都赤紅了,要不是莫寧澤即使叫他們離開,你現(xiàn)在可是還不知道能不能好好站在這里了。”李純輕搖著扇子也走了出來,顯然這人和李翱想的是一樣的,未免殃及,所以躲到了一旁等沒有了危險才出來,不過他也是真的沒有想到莫寧澤功夫這么好,心里決定與之作對不如與之友好,一出來就幫著莫寧澤說好話。
剛才莫寧澤的那一系列動作也是威懾到了李翱的,看了莫寧澤的動作,才覺得之前覺得很厲害的李易簡直就是小孩子在過家家嘛。
同樣的跑到莫寧澤面前討好說道:“就是就是莫寧澤,你太厲害了,我從前怎么就以為你就只是嘴巴討人厭了點呢,要是你早點說你這么厲害我絕對不會和你作對的。”
這人是在夸自己吧?
看著李翱一雙亮晶晶的眼睛莫寧澤無比心塞地想著,也只有眼前這家伙夸人才能夸得這么清新脫俗了吧。
莫寧澤這一生被夸了無數(shù)次,但是不得不說,這次被夸是莫寧澤最高興的了,雖然明知道眼前這家伙只是在敷衍。